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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处IC卡
文/胡筱啡
储蓄所宽敞的营业厅里，人们静静地坐着，等待喊号。
王老桑从打印机里拿出电脑小票，想找个位子坐坐，可三排铁椅上坐得满满的。
大堂经理吴女士立马起身，提起自己的座椅放在王老桑面前，“老伯请坐。”
王老桑：“谢谢！”
吴女士笑盈盈地问王老桑，“老伯是存钱还是取钱呀。”
王老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面值百元的钞票说，“换零钱，要5角的。”
吴女士微笑着说，“老伯打这么少的牌呀。”
王老桑告诉吴女士，是给孙子孙女搭车用的。
王老桑的小孙子读小学三年级，小孙女读二年级，兄妹俩不在一个学校。王老桑常为孙子孙女的车费发愁，搭一次车5角，给多了吧，担心孩子到小摊子上买垃圾食品吃，担心小孙子进电游厅玩游戏。操心这，操心那，王老桑的心呀全在两个小东西身上。他一般是根据两个孩子搭车的次数给钱的，这就需要很多面值5角的零钱。一次，王老桑拿了两张百元大钞，跑了两个储蓄所，才换回想要的零钱呢。
吴女士要王老桑到公交公司给孙子孙女办个学生卡，上车一刷卡就行了，方便省事得很。
王老桑向吴女士表示谢意，慢慢地走出储蓄所
一天后，王老桑就把“学生公交卡”挂在了孙子孙女的脖子上。
清晨七点半，112路公交5号车缓缓驶离车站。司机王青松从反光镜里看到几个背书包的小学生，一边急匆匆地奔跑，一边挥手呼叫，立马停车。
六个小男生女生，急急上车，依次刷卡。“学生卡”，“学生卡”，……车载收费机里的声音清脆悦耳。
王老桑看到孙子孙女上车，把吊在胸前的那张小卡片，往车载收费机上那么轻轻一贴就行了，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
这天中午，王老桑还沉浸在兴头上呢。可小孙子一进门就抱怨说：“爷爷，我的卡刷不响了，我借钱搭车回来的呢。”
小孙子刚讲完，小孙女一脚踏进门就喊，“爷爷，我的卡刷不叫了。”
王老桑听了孙子孙女的抱怨，心里默算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下午，王老桑便来到市公交总公司“IC卡管理中心”咨询。
王老桑轻轻地敲门，里面的丁女士打开门，两人一愣。
原来，昨天一大早，王老桑在菜市卖鸡。爱吃鸡肉常买鸡吃的丁女士，一看王老桑面前放着的几只仔鸡，就确认这是正宗的本地土鸡。如今，市场上鸡多得很，可正宗的本地土鸡难遇。
“老伯，鸡怎么卖呀？”
王老桑喊价高，“25元一斤。”
丁女士咋舌，“咋这么贵嘛。”
王老桑说，“我的鸡是吃老家捎来的包谷红薯，吃剩饭菜叶长大的，不含丁点催长催肥剂，味道纯正得很。”
丁女士咋舌归咋舌，一想起鲜嫩悠香的红辣椒炒土仔鸡味，还是买了一只。
丁女士笑盈盈地让坐。“您老卖鸡卖到公交总站大院来了呀。哎，王老伯，您家还有土仔鸡吗？那味道真的好极了，明天我还想买只呢。”
这丁女士把王老桑当作鸡贩子了。其实，王老桑不常卖鸡的。他住一楼，屋后有块空地，他利用别单位的围墙，两边用砖头一砌，搭了个偏房喂鸡。鸡多时，偶尔就卖几只。
王老桑笑盈盈地问丁女士，“你们的IC卡里灌了多少水？怎么几天就刷不出声了嘛。”丁女士说，“我们的IC卡灵敏得很，只要卡里有钱，你往那机子上轻轻一贴就叫。要是卡里没钱，你就是使劲地拍呀打呀，它都不吭声的。”
王老桑瓣着指头给丁女士算账，“我办这两张卡交了那么些钱，刷一次不过5毛，据我的统计，还没用一半，怎么就没钱了呢。”
“老伯，今天是几月几号了？”丁女士反问道。
“4月1日呀，这与刷卡有什么关係？”
“这就对了嘛，我们总公司规定：公交学生卡，必须每月充值X元，当月乘车用不完的，自行作废，不转入下月。”丁女士不紧不慢，轻言细语地给王老桑解释。
“你们这狗屁规定不合理嘛。”王老桑也不急不火。
丁女士问，“怎么个不合理呀？”
王老桑说，“刚才听丁女士讲那意思，好像是你前天买的那只鸡己杀吃了？
丁女士说，“对呀，不吃怎么知道你家喂的鸡好吃嘛。”
王老桑说，“你对个啥！你不打个电话向我请示报吿，想吃就把鸡给杀了。丁女士，你错了。”
丁女士说，“王老伯，您这就有点不大在理吧。我给您老交了钱，鸡就是我的了嘛。我是买回来的当天吃，还是喂几天后再吃，是清炖吃呢，还是爆炒，这是我的事，由我全权做主嘛，怎么还要向您老请示报告，要得到您老的批准呢？”
王老桑笑嘻嘻，“你说得对，你付了钱，买回来的鸡由你支配。哪天杀了吃，怎么个吃法，你说了算。同样的道理，我交了钱，办了卡，这卡就该由我孙子孙女支配了嘛，是上午乘车，还是下午乘车，一天乘一次车，还是乘三次车，这是他们的事嘛。如果天气好，时间充足，孩子们上学走走路，这有益于孩子的健康，又节省了车费，还节约了能源，这是很好的事呀。怎么办了卡，你就非得要他们去挤公交车，规定孩子每月要乘多少次车，不搭车就作废呢？”
丁女士的思路卡壳了。“老伯，姜还是老的辣，我讲您老不赢噢。我是个做工的，这事我做不了主。这样吧，请您老稍等，我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总。”
丁女士轻轻地叩了几下“总经理室”的门。
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樟大树盯着电脑，操纵巤标，玩得津津有味，听到敲门声，吓一身冷汗。立马換屏，开门。
丁女士落坐，嘻皮笑脸地问樟总，“泳装秀看的过不过瘾？”
樟大树笑盈盈，“有事说事，没事快出去，我正忙着呢。”
丁女士说：“有顾客提意见，说我们公司的《IC卡管理规定》第5条不合理。”
樟大树问，“怎么个不合理呀。”
丁女士说，如果，樟总，我说的是如果，请您不要当真噢。如果，您上个月买了只母鳮，买回后不几天鸡下蛋了，您舍不得宰，一直喂养到今天，那这只鸡就不属於您了，您无权宰了吃，应把鸡上交或退还给卖鸡的人才行。
樟大树怪怪地望着丁女士，“此话荒唐。我花钱买了鸡，什么时候鸡都是我的，是买回来就宰了吃，还是喂养起来，这是我的事，与他人无关嘛。”
丁女士笑嘻嘻：是呀，我也是这么说的。可那个顾客说，同样的道理，他花钱给孙子办了学生卡，卡就是持卡人的了，持卡人一天乘几次车，那是他的事。办了卡就得当月刷完，不刷完就作废，这个规定不合理嘛。
樟大树笑嘻嘻：“你这个精灵鬼，拐弯抹角套我的笼子呀。”
十几分钟后，丁女士回到“IC卡管理中心”。
丁女士笑盈盈地对王老桑说，“我们李总说了，就按您老讲的那个同样的道理办吧。请把卡给我，我立马帮您老激活。”
作者简介：
胡筱啡，喜欢阅读，爱好文学。曾在《美好生活》《花开文学》《新课程报·语文导刊》等刊发小说，多次获小小说、散文征文大赛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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