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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好虚荣,犹如猪鼻子插根大葱装大象,且附庸风雅——平时好舞文弄墨。我一直想写一篇散文,表达我在北京生活的感知,在北京春天的所思、所想和对人生的感悟。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如愿,此拙文算是完成了一个夙愿。
与我同来北京的河南永城人老王家的文竹抽新蔓时,隔壁小学飘来的纸鸢正卡在梧桐枝桠上。去年底,轮椅上的他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化作一缕青烟,驾鹤西去,我却记得二十八年前簋街结冰的路面,两个异乡人摔作一团的狼狈模样。永久牌自行车的铃铛早已锈成了哑巴,倒是四月的杨花依旧跋扈,扑向空轮椅时像在表演我们江西老家的傩戏一样。昨夜护城河漂来第一朵海棠。我掬起这枚胭脂笺,忽然读懂老城墙砖缝里野菊的凝视——它们与CBD的玻璃幕墙共享着某种永恒的荒诞与迷茫。樟籽落了有凌霄,杜鹃谢了有月季,玉兰谢了有牡丹,槐花谢了有紫丁香,正如我改不掉的赣语尾音,在胡同大爷的京腔里长成新发的方言苔藓样子。羊毫舔破端砚的刹那,玉兰突然全开了。千万盏白玉碗盛着北国的春光,恍若母亲当年捧来的云雾茶,涩中回甘,却熨透肝肠。泛黄的宣纸上墨迹蜿蜒:“不辞长作京华客,漫看赣水接燕云”,我这个五岁放牛,六岁砍柴、十岁干农活的江右懵懂少年在春风里窖藏的乡音,此刻正咕嘟咕嘟地冒着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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