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荐评】
长篇小说《月亮山下》洋洋洒洒,在“西海固”苍茫宏阔的背景下展开,把飘萍般的个人命运置于变幻莫测的时代政治风云中去拷量,去追问,从而展示其时代际遇中个体命运的升降沉浮,也从另一方面拷问着人性的良知与道义,从中可以看出作家所秉持的现实主义关照人生、关注生活的人文情怀和人道主义理想。《月亮山下》本身就是一个世界,一个赋有了现实世界的丰富性与复杂性的艺术世界。 ——作家、著名评论家赵炳鑫
第六章
齐梦鹭自从当上了杏树湾生产队的记工员后,队上的重活儿再没有干过。刚开始跟着生产队会计学着给社员记工分,过了一段时间业务慢慢熟练了,绝大多数社员她都能叫上名字,人也慢慢熟悉了。现在,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地开展工作了。最近,她又跟着陈会计学记账。陈会计说,生产队财务账由于今年实行新的会计制度,将原来的十六个科目改为二十六个科目,记账程序比原来烦琐了,记账的难度和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但由于自己是初小文化,理解能力差,对记账的一系列程序还是没有彻底搞明白。齐梦鹭是高中毕业生,理解能力强,如果对会计业务学得快,他和齐梦鹭调换一下工作,他当记工员,让齐梦鹭当会计。
面醒目的位置,心里非常高兴。他仔细观看之后,对这期“批判专栏”的质量表示很满意,尤其对齐梦鹭替他写的批判文章大加赞赏。
(作者郑重申明:目前凡从各个网站买到的长篇小说《月亮山下》均为盗版书,凡通过我本人微信号买的书,都有我本人的签字盖章。)
一直很严肃,但对我也比较关心,也很和气,感觉不到有什么存心不良的行为。
周思甬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咱们也许多虑了,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可是,周思甬和齐梦鹭两个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吴有德这条恶狼对齐梦鹭这只稚嫩的羔羊早已虎视眈眈,只是还没有到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吴有德是一个真正的恶魔,杏树湾生产队的大部分年轻妇女都被他糟蹋过,只因为他是生产队长,把持着全生产队的一切大权,这些妇女只是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地不敢反抗罢了。吴有德之所以这样胡作非为,是因为他有一个很硬的靠山——他亲舅舅的儿子文德利,是王坪公社的革委会副主任。正因为吴有德和文德利有这层亲戚关系,不要说一般社员都怕他,就连大队干部也要看吴有德的脸色行事。
这年春天,队里的社员李治杰嫌吴有德给他分配的农活太重,与吴有德顶了几句嘴。没过十天时间,经过逐级上报,他们给李治杰戴上了“坏分子”的帽子,由一个社员变成了专政的对象,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老老实实地劳动改造,从此过上了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当时的农村有这样的顺口溜:“得罪了支书不得活,得罪了队长干重活,得罪了会计黑笔戳,得罪了保管耍秤砣。”李治杰的亲身经历,让杏树湾的社员无不感到心惊胆战。吴有德这个恶棍更是玩弄女性的高手,他采取软硬兼施和威逼引诱等多种手段,最终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有德对齐梦鹭采取的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办法。吴有德暗想,像齐梦鹭这样的知识分子,可不像本队的社员。要想把她搞到手,必须用温水煮蛙,冷酒慢发的方式,切不敢操之过急,简单粗暴。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齐梦鹭家的吃水问题也很困难,也是在各家户以一担水一毛钱的价格买水吃。周思甬今天来齐梦鹭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帮丈人家打一眼水窖。他把打水窖的想法说了之后,齐梦鹭父亲惊愕地发了一会儿愣,然后说:“孩子,这打水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咱们现在是一没人力二没钱,这窖是咋个打法?”
周思甬紧接着说:“齐叔叔,您也不要太担心。打窖的事我已经考虑了好长时间了,我现在决心已下,不管有多大困难也要把窖打成,再不要您二位老人和梦鹭为吃水发愁了。给我们家打窖的全过程我都参加了,技术方面我已经基本上掌握了,如果个别地方遇到什么问题,我可以请我们家邻居何大哥帮忙。”
齐梦鹭很赞成周思甬打窖的想法,看见父母亲怀疑的目光,用肯定的口气说:“爸妈,既然思甬已经考虑成熟了,又有这么大决心,咱们就打吧!”给齐梦鹭家打窖的事就这么敲定了。
实际上,给齐梦鹭家打窖的事,前几天周思甬就给曹庆儿已经说了,让曹庆儿辛苦一下中午在糜子地里一个人值会儿班,自己利用中午时间去齐梦鹭家帮着打窖。曹庆儿也是个爽快人,一点推辞都没有打,一口就答应了。
还说他最近生意比较顺利,赚了一点钱,花了三十元买了一辆旧自行车。虽然除铃子不响再到处都响,但人骑没问题,让周思甬中午去齐梦鹭家时把他的自行车骑上,这样来回节省时间,也不累人。
曹庆儿最近学习进步很快,每天能读写十个生字,千位数的加减法和百位数的乘除法也学会了。曹庆儿对识字的积极性很高,周思甬也很有信心教。曹庆儿很爽快地对周思甬说:“周大哥这么费心教我识字,你打窖的这个忙我一定帮到底!”
齐梦鹭家的水窖正式破土动工了。挖窖的时候,齐梦鹭的父母和齐梦鹭三个人在地面上用跑辘轳扯绳子,周思甬在下面挖,虽然进度慢了一点,但进展还算比较顺利。
齐梦鹭家自己动手打窖的事传到了吴有德的耳朵里,有一天他来到了齐梦鹭家。他仔细察看了打窖的情况后佩服地说:“啊呀!你们这几个人真不简单,打窖既是个技术活,也是个力气活,一般人干不了。”吴有德赞扬了一番后,对着齐梦鹭父母亲说:“你们是南方人,来到咱们这地方生活真不容易,连吃水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既然你们自己已经动手打窖了,我看咱们生产队把你们家也支持一下,我安排人套上牲口用架子车把所需要的红黏土拉回来,再把红胶泥打成,然后到挂泥的时候再安排两个劳力把胶泥挂上,剩下捶打窖壁的活儿你们就自己干。”齐梦鹭父母被吴有德这一举动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不知说什么好,连声说:“感谢吴队长!感谢吴队长!”周思甬也主动地握住吴有德的手说:“谢谢吴队长!你这下给齐梦鹭家忙了大忙了!
往来运红土路途远,道路难走,没有攒劲劳动力真不行,我们正发愁着呢。”
周思甬和吴有德两人并不认识,吴有德转身问齐梦鹭:“这是你家什么人?”
齐梦鹭说:“这是榆树湾的周思甬,是我高中同学。他是来给我们家帮忙打窖的。”
吴有德仰视着周思甬这位一米八五个头的青年,上下打量了片刻,说:“哦!你就是周思甬,这小伙长得真帅气啊!前些天我在公社开会时,你们的张队长提及过你,说你脑瓜子灵,思想活跃,劳动踏实。咱们两个只是没有见过面。”
周思甬再一次主动与吴有德热情地握手,说:“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