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年是从冬季开始的
洞里的它们
释放灵魂
一棵又一棵的树
弯曲僵硬成那样
像龙鳞退尽
最后的黄叶飘离
树变成一团纠缠的蛇
虬盘在路边院角屋头上
扭结又张牙舞爪
冬阳把它们撵回地上
在日影里蠕动
月圆之夜
它们爬上门板
缠在门环上
让夜归的人扣门时
心里一阵冰凉
树根汲取了它们的灵魂
冬树便长成
它们的样子
来年的柳树才会像它们那样
缠着远行的人不放
整个北方的冬天
它们无声
却从不缺席
在这个圆了又圆的月夜
去认识北方冬天裸体的树
去认识一条蛇
唯一比喻美女的动物
那次对视后
它等了你一千年了
风雨人蛇年正月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