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票，买没？ | 第417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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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 丙辰岁不尽五日，吴松作
作者：姜夔 [宋]
为你读诗：卫东
雁怯重云不肯啼，画船愁过石塘西，
打头风浪恶禁持。
春浦渐生迎棹绿，小梅应长亚门枝，
一年灯火要人归。
- 诗词作者 -
姜夔（1154—1221），字尧章，别号白石道人，南宋词人。他工诗词，精音律，善书法，对词的造诣尤其深厚。姜夔晚居西湖，卒葬西马塍。有《白石道人诗集》《白石道人歌曲》《续书谱》《绛帖平》等书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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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元旦，春节遥遥在望。春节对我们中国人来说，不仅象征着冬去春来，辞旧迎新，更是我们合家团圆的日子。即使风雪再大，车站再拥挤，回家的旅程再艰难，我们都归心似箭，都想回家去。而无论古今，中国人这种心情都是相似的、普遍的。
在公元1196年（丙辰年，宋宁宗庆元二年），除夕前，41岁的姜夔也想着回家去。
姜夔多才多艺，却屡试不第，一生布衣。他到处漂泊，寄人篱下，靠卖字和朋友接济为生。除夕不能回家过年，于他已是常事。但这次他想要回家，所谓“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我曾在拙作《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里说：“像姜夔这样的诗人，大概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批直面生存的文人，被称为‘江湖诗人’。他们会抱团取暖，或者单打独斗。他们刊印自己的诗集，等待读者来购买；或者投奔一些喜好名士的官员、地主、权贵或家境优渥的朋友亲属，寻求他们的救助。但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很不好过。想站着把钱挣了，但又需要取得被服务对象的欢心。江湖诗人内心的酸楚，很难为外人道。”
姜夔的处境是那么悲凉，就像这首词的开头那愁云惨淡的天气：“雁怯重云不肯啼，画船愁过石塘西，打头风浪恶禁持。”重重阴云，连大雁也吓得不肯啼叫。当姜夔坐小船经过石塘西畔，他离家的距离更近了，但他心中的愁苦也加深了。风浪猛打船头，仿佛命运之手恶作剧般摆布他的命运。
然而，转机在词的下阕出现了：
“春浦渐生迎棹绿，小梅应长亚门枝，一年灯火要人归。”
随着船沿水路行驶，姜夔看到江边春草逐渐萌生，点点春绿，仿佛迎接他。他又想起，家中梅树的花枝，应该长到门楣下了吧。过年的灯火，也在呼唤着他快点回家。
所有这一切，大概使得姜夔也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无论如何，有家可回的人，还是幸福的。2024年，有人永远地走了。而红尘万丈，劳累奔波，如果远方还有灯火等待着我们，那么即使是恶浪滔天，冰天雪地，阴云密布，心还是温暖的。因为我们知道，还有人在盼望和等待着我们回去，总有一扇门和一盏灯为我们而开，因我们而点亮。
“一年灯火要人归”。
撰文 | 湘人彭二 审校 | 西格玛
头图&插图 | 丰子恺的作品
配乐 | 航乐《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