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短篇小说系列作品
鸡生蛋
文/魏少华 诵/梦锁清秋
第一章
一只鸡头从门缝里钻进来,一伸一缩地偏着头像是在察看屋里的动静,谨慎如贼头贼脑的黄鼠狼。它 头上的鸡冠细小精致,尤如凤冠,这就是老乡说的凤头鸡吧。
见屋内无响动,它便一闪身挤了进来,挺着胸脯大腹便便地迈着悠闲的方步,像一位检查卫生的官员,在屋中央及旮旯角落认真地寻觅着,估计没找到它想要的东西。它咕咕咕地摇晃着小脑袋,非常地不满意,尾巴一翘,“哧啦”一声,喷射出一泡屎来,堂堂正正地洒落在屋中央,一股腥臭味如狼烟般飘逸开来。
我轻轻操起一根竹棍,朝它的臭屁股横扫过去,它咯咯咯地惊叫着,展开翅羽飞腾起来逃窜,厌恶的棍尖砸到了它的黑皮爪子。
这是哪家该死的瘟鸡,竟然将我家里当成了茅坑!我诅咒着,还不得不撮些柴灰来将那摊脏东西弄走。
此后两天,再也没见到它的踪影了。
隔天下午放工回来,在我灶门边乱七八糟的柴草堆上,意外地发现了一只鸡蛋。
噫!这难道是从房顶上掉下来的?但房顶除了房梁啥也没有啊。管它那么多,当晚我就用它炒了碗香喷喷的蛋炒饭。
第二天出工,我又故意地将门缝留着。喜滋滋回来,却一无所获。心里难免有点失落,又感觉这种守株待兔的做法卑微得可笑。
又一天,因下雨收了早工,回家未进门先从窗口望望灶门口,莫名其妙地总想有点意外之喜发生。
这一瞥,眼也睁大了,呼吸也屏息了,心跳也加速了,那只凤头鸡旁若无人地正在灶门口专心致志地忙碌着。
它翘得老高的臭屁股正对着我站立的窗户,两只黑色爪子左右开弓地向后刨划着,稻草未子向侧后方飞溅。它在刨啥子东西?我看你今天又会拉出什么样的屎!那支竹竿还立在门边呢。
它咯咯咯猛地一声欢叫,那如手般灵巧的喙,从稻草堆里叼出一根还残留有谷粒的稻穗,像是在战场上缴获了战利品,三啄两啄就将谷粒吞食了。它又如法操作,接二连三叼出有少许谷粒的稻穗,照样啄来吃了。
它伸了伸脖子,扇了扇两支翅膀,那是让口里的食料全滑入肚子里去的运动吧。见它又松开全身的羽毛,像吃饱喝足了的乞丐,懒洋洋的原地趴下就不动了。噫!还想在这里睡觉吗?
这倒不像要拉屎呀,我有些疑惑不解。
我去自留地里忙活了一阵,又回去观察那只鸡。在空空荡荡的灶门边及房屋里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在散乱的稻草堆上发现了又一只黄壳鸡蛋,拿在手上还有些余温。
这只凤头鸡甘愿冒着被竹棍夺命的危险,为啥非要到我灶门口来生个蛋呢?我百思不解。
傍晚,我走过两道田坎去井里挑水,这口井常年泉水不断,供应着我们周围十多户乡民的生活用水。
我邻院的林婆婆提着一只小水桶站在井沿边向四面张望。
“鸡婆婆”,您在等人吗?我喊道。
你这个小魏,也跟别人学“嚼舌根子”(喊绰号), 这井水缩到井腰了,我提不到水啰。你还不来帮我!
林婆婆,您老喂的鸡生的蛋“个个大”,社员都喊您“鸡婆婆”,是对您的恭维(认可)呢。
莫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我现在还不是只喂了三只鸡。林婆婆眉头一皱,脸上掠过一片阴云。
我心里一紧,晓得说漏了嘴,无意间刺到了林婆婆心中的隐疼。赶紧改口讨好地说,今天我帮您桃水,保证将您的水缸装满。 还因为白捡了一个鸡蛋,心里那点兴奋劲还未散尽,决定再给林婆婆做点好事。
劳慰你啰!小魏,林婆婆开心地笑了,她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眉宇间仍有一股干练不服输的气质。
我挑水的扁担两头用了短绳套着两个木质勾子,我勾住一只水桶放到井里,拉直勾、桶、绳,双手握紧扁担一端用力向下一拽,漂浮在水面的木桶口沿向水里猛地扎下去,水涌进桶里,待水浸满,才将水桶提上来。我先给林婆婆的小水桶倒了大半桶水,然后自己打满了两桶。(待续)
作者简介:魏少华,铁路退休职工,喜欢旅游和看书,好运动和涂鸦,也喜欢写几句顺口溜自娱。
湘水》。

主编简介: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国联墨书苑副总编;《清秋文轩》总编;《都市头条》、《今日头条》《视频号》认证编辑。2020年中国互联网首届朗读大赛获得优秀奖;2022年10月荣获国际中文朗诵《金梅花奖》三等奖;2023年12月荣获《韶华杯》第六届全国诗词朗诵大赛三等奖。有二百余篇散文发表在网络平台。朗诵作品三千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