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 那鸟 那岁月》

作者：乔丙林

朗诵：刘英姣

音频配乐：大梅

初冬的煦阳穿过淡淡的白雾，照射到靠近窗户读书的学生红扑扑的脸上，看上去恬静美好。突然几声鸟鸣把我的目光拉向窗户外面，只见两只麻雀幽灵般从一棵粗壮杨树的枝头一前一后飞到教室后窗上。学生们正专心致志地背诵课文，没人在意这两个小精灵在窗台嬉戏。它们不时低头呢喃鸣叫，似乎在议论学生们学习的情形，神态自然安祥，从不担心有什么危险。看着这一幕，感慨万千，往昔的情景不断涌上心头。

十几年前，因工作需要，我初到这所学校，看到那仿古的大门，上面雕刻着二龙戏珠，给人一种庄重肃穆的感觉。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繁茂苍翠的树木，若不是听到朗朗的读书声，我还一度疑惑是否是一个林场。除了甬路和教学楼门前的小片空地，其它地方都是树木，绿植以塔松为主。虽然甬路两边是花带，但里面基本是塔松，落叶树有杨树、水杉、法国梧桐等，其中有两个区域水杉特别多。引人注目的是教学楼前甬路上有一棵雪松，十分粗壮威武，虬枝向外伸展后又向上收拢。树多鸟也就多，时常听到不同种类的鸟在树上嬉闹做窝，稍不注意便有群众来捉鸟，为此我也曾多次劝阻。

由于学校比较低洼，没有排水设施，也无处排水，逢连阴雨天，学校到处都是水坑，给师生造成诸多不便，尤其是2008年汶川地震后，教学楼三楼有裂痕，每逢雨天心里便忐忑不安。随着国家对农村教育投入的加大，学校教学楼进行了维修，并在村委的全力协调下，终于修建了排水设施，还铺设了水泥甬路，并进行了大面积硬化。为修下水道和硬化校园，不得已移除了学校的许多树木。

令人遗憾的是，教学楼前那棵雄壮的雪松，因修甬路及下水道，把原先围挡它的六边形围栏拆掉，开铲车的师傅不小心又把它的树干碰掉一大块，遭此重创，加之树根留的泥土面积不大，可能水泥对其也有损害，慢慢的松针开始掉落，我心急如焚，尽管也采取措施，但还是无力回天，这棵大树在我无尽的忧伤中枯萎死掉了。因村里有许多爱心人士修路助学兴教，为表感谢，特委托我校退休老教师刘正朋同志写了一首《放歌家乡》的长篇诗歌讴歌他们的事迹。文章发表后，得到了一致好评。一日，我在他写的文章下面留言时，看到有一个读者的留言，写出了他对那棵死去的雪松无尽的惋惜和不舍。我深深地明白，这棵树伴随着他童年学习生活，已是一种难舍的记忆，这棵树也可能是在这里上过学的游子寄托乡愁的印记。我知道这棵死去的雪松已深深伤害了许多有着美好愿望的心灵，为此我也深感惭愧和内疚。屋漏偏逢连阴雨，学校附属幼儿园门前有几棵生长旺盛的法国梧桐，特别是夏天，枝叶茂盛，遮天蔽日，为孩子们遮挡毒阳，也是许多鸟儿栖息的地方。只是秋末冬初，落叶清扫成了大工程，幼儿园老师建议几次想把几棵树枝修剪一下，经过商议由学校后勤处双休日联系人修剪，谁知周一上班去，三棵法国梧桐只剩突兀的树干，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悲哀，虽责问了主事人但也无济于事。

学校地面虽然全部硬化了，下雨再也不因湿鞋而苦恼，但树木却少了。尽管也栽种了不少广玉兰，但毕竟树太小，明显地感到鸟儿少了，以至于好久看不到鸟群，偶尔看到几只小麻雀孤零零地落在校园地上跳跃着，没有鸟鸣总感觉缺少点灵气。一日突然听到办公室有鸟叫，一连几天总见两只小鸟在办公室门头飞出飞进，我有点好奇，经过观察，发现它们在办公室门框上面的缝隙中做窝。过了些时日，听见有雏鸟在叫，心里也很惊喜，虽然出门或进门时总有柴草和鸟的细绒毛飘落身上，心里也不恼，甚至有两次还有鸟粪落到身上，但我也未惊动它们。有同事建议把鸟窝取下，我说不妥，总以鸟儿敢在那里做窝，说明我是善良的自慰。有些年头了，每年都有鸟儿在那里做窝，甚至空调室内机贴墙的缝隙内也有鸟儿做窝，它们可能知道我不会打扰它们吧！

随着校园硬化后的广玉兰逐渐长大，修剪过的法国梧桐又长出了新枝，重新焕发了生机，学校的绿意再次浓郁起来，我也突然发现鸟儿又多了。鸟鸣声此起彼伏，看着课间学生像小鸟一样在校园飞跑玩耍，心中舒坦些。守护树木，留住鸟群，孩子们在树下尽情嬉戏玩耍，笑声、鸟鸣声和自然界的风雨声交织在一起，不正是乡村最美的画面吗？其实我们也是在守护孩子们童年的精神家园。快乐的童年是孩子们一生弥足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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