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苑小说散文专刊
(第8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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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故乡的泥土(上) 王春林
长篇小说(连载)
脑语者(112—114)李玉岿
故乡的泥土(上)
王春林
那是一九八0年的春天,金沙湾大队支委会正在讨论如何分田到户。有的反对,有的同意,各生产队仅有几十头牲畜,怎么分?
张家和李家正忙着娶亲,可谁也没有想到,不但没娶回新娘,新郎官被同村的小伙子打伤,还放火烧了张家的羊圈。这下气坏了张支书,他自土改以来担任大队书记三十多年,一心为公,从未发生这样的丑事,气愤之下,张氏家族十几人来到李家算帐。
原来李家的雪儿和这小伙子相亲相爱,暗许终身,她一心想着退婚,不愿嫁给张家。
小伙子打人纵火后,连夜逃进大山里,尽管公安怎么寻找也杳无音信。有人说他畏罪跳河了死了,雪儿也就死了心,三天后规规矩矩嫁到张家。
这小伙子叫志峰,他逃走后被人骗到煤矿卖苦力,没做几天工就偷跑了,由于山高路险,他坠入山沟。
一个叫金花的女子在山上看蜂,看到后将志峰拖回家,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灰头土脸没个人样。金花是个孤儿,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救了志峰后,她看到了生活希望。
等伤养好后,两人决定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一路风尘,来到一家私人砖厂脱坯,金花在工地做饭,俩人月收入三十多元,这下生活有了保障。可志峰怎么也忘不了雪儿,于是给家里写信,说他在砖厂干活,等挣了钱回来娶雪儿。
家人收到信,不敢声张。一怕公安追究,二怕雪儿闹腾。好容易这几年家里安稳下来,就当没发生这事。
不久,县里召开三干会,落实包产到户这一政策,张支书佯装生病,派支委会小李替他开会。
三天后。
新来的县委书记来金沙湾视察,张支书热情地接待了他,县委书纪经过实地查看,认为包产到户越快越好,符合人民的愿望。可张支书还是转不过弯来,坚决不同意分地,于是县委当机立断,免去了张支书职务,任用了年轻有为的干部。
一场轰轰烈烈的分地运动在金沙湾铺开,人们家炸了锅似的,议论纷纷。
这天真的要变了!
当早晨的第一轮太阳喷薄而出,袅袅炊烟弥漫着整个村落,鸡鸣狗吠声交织回应。自从实行包产到户,农庄人早出晚归,喜上眉捎,劳动干活儿来了劲头。自家的地,自家的粮,想种什么种什么,庄稼精耕细作,锄镂三遍,粮食产量翻了一番。农民的腰杆硬了,肚子填饱了。头脑灵活的人家还搞起了副业,办起了小卖店、裁缝铺,不仅搞活了经济,还方便了村民。
老支书自卸任后,他寻思着扩大土地,土地多了能多打粮。他和大队商量,想承包村南头的河滩地,这块地已荒芜多年了,不长庄稼,要想改造成良田,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承包了十年河滩地。他想:自己干了三十多年支书,也没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块地如果改造好,那就造福子孙后代了。
金沙湾大队有个传奇人物梁根才,他当过兵,打过仗,在一次战役中弹昏迷,和部队失去联系,然后返回家乡种地。他隐隐约约记得一组数字824,这也许就是部队的番号。老梁家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就是逃走的志峰,二儿子志远今年考上省城农牧学院,小闺女在家帮他们老俩口种地。当他们送走二儿子上大学的第一天晚上,老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轻轻地擦了一根火柴点亮小油灯,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拿出那件打了多处补丁的旧军装,抚摸了几遍,眼睛里闪着泪花。他对老伴说:“这么多年,多亏你教孩子学文化”,原来他的老伴是城里的小资本家小姐,下放农村改造嫁给了老梁。他一直有个念头,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部队。
可部队在哪儿?
年轻有为的银牛书记,看到村里出了一名大学生,他对未来充满希望,积极筹备重建学校,由原来的教学点改为完小,雪儿自告奋勇当了民办教师,还有准备参加高考的小黄娟,这两个小女子成为当时村里的文化人。她们走村串户,硬是把失学的孩子动员返校。
梅花香自苦寒来,志峰经过多年的打拼,在城里站稳了脚跟,他从家里的信中得知,雪儿已成家立业,并且有了孩子,他的心也就踏实了。因砖厂老板倒贩文物犯了事,被公安抓走了,砖厂随之倒闭。他和金花来到一家建筑工地,遇到一位好心心的师傅收留了他们。谁知干了三个月,工钱迟迟不发,大家伙情绪很高,不愿好好干活儿。原来这家工地的包工头携带工程款偷跑了,只剩下尾款。
这可咋办?
这几十人的血汗钱就这么没了,志峰和师傅劝大家不要散伙,他们会想办法解决的。于是他和师傅找到建筑公司王经理,把尾款要回来先补贴工人的生活费,又承包了一处建仓库,这个问题才得以缓解。
意外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金花不小心从工地铁架上摔下来,两腿严重骨折,送医院手术治疗。她柱着双拐,满含泪水。志峰心里明白,如果那次他坠入山沟没有这个女人救他,他早已没命了。顿时,一股暖流涌上他的心头,一种救命之恩产生了报答,他第一次轻轻吻了一下金花的额头,抚摸着她的秀发,两只手握得很紧很紧……
四年后。
在村委会的再三请求下,志峰返回了家乡,盘活了亏损的村集体砖厂,被村民推选为村主任。
雪儿由于缝纫社办得好,当选村支书,银牛书记提拔为副乡长,金沙湾乡镇企业越办越红火。可志峰始终放不下雪儿,俩人从小青梅竹马,现在又在一起工作,老支书的家庭陷入危机……
王春林,1960年生于新建海流树,1981年包头师范毕业,中学高级教师。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
一百一十二,李三花
赵美华斜靠在郝丽娟家的沙发上,接下来的时间,她除了伤心欲绝地哭泣,再就是口口声声她怎么办?怎么活?怎么能够对得起刘振武,让大家怎么看她啊,让张跃麟怎么看她啊之类的话语。另外就是多次给郝丽娟强调,无论如何不能给别人打电话!
以郝丽娟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考虑,这会儿绝不能这么继续下去,需要赶紧赶紧打电话,通知一些人来堵塞这个漏洞,不能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可是由于赵美华那么声嘶力竭地来嘱咐她,担心这件事情的暴露,为此尽管郝丽娟心里认为继续这么拖下去不妥当,但是她还必须得听赵美华的,不然的话,真的她担心赵美华要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二十多分钟以后,美艳无比的赵美华,已经被这件事情彻底的击垮了。
这时,赵美华说她要离开这里回自己家里。
好吧,郝丽娟心里想,如果让赵美华回到自己家里,她也可以返回来给别人打电话,赶紧求助别人来处理这件事情啊。
郝丽娟把赵美华搀扶着送回她家,让她躺在床上,还给她盖了一床被子,又给她床头端了一杯水。其间,郝丽娟还在不住地安慰着赵美华,尽可能的给她说着宽慰的话语。
赵美华声音低沉地给郝丽娟说,让她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她一个人在这里缓一缓,考虑一下她该如何应对这些事情。
不过赵美华一再给郝丽娟强调,千万不能给人打电话通知这件事情!
郝丽娟回到楼下她家,迅速地把这件事情的利弊思考了一番。赵美华已经被这件事情打懵了, 思维也混乱了。由于这件事情太可怕,赵美华害怕传播出去,所以她现在最大的一个担心是,不要打电话不要通知别人!可是事实上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掩盖下去了,那么郝丽娟认为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采取堵漏的行动。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会以人们想象不到的速度迅速传播开来,那么对赵美华的伤害会更大更可怕。
再一次思考确认了她的这个思维完全正确之后,郝丽娟毫不犹豫地开始打电话。
首先郝丽娟给张跃麟拨打了电话。张跃麟是围绕在他身边的所有这些弟兄姊妹们,方方面面的一个主心骨,大家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不用说第一时间就是想给他说,和他探讨寻求什么解决的办法。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更是不例外了。
但是郝丽娟给张跃麟的大哥大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忙音。呼叫传呼,始终没回信。给她家老公侯东明呼了好几个传呼,始终也没有回信,其实这个结果差不多也是郝丽娟预料之内的。因为今天侯东明下县里一个深山老林里的选厂,和那边谈供氧气和罐装煤气的事情去了。
最后郝丽娟咬咬牙只好给刘振武发传呼打电话。
传呼不回,打电话,选厂办公室的文秘说,刘振武今天早晨早早的就上山上巡视去了。
怎么办?给别人打电话,郝丽娟认为又有一些不妥。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过程中,郝丽娟又担心赵美华出事,就赶紧上楼查看她的情况。可是到了她家门口的时候,她多次敲门里面都不给她开门,也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这时,四楼一个邻居下来对郝丽娟说,刚才她看到赵美华上五楼去了。
我的天……这个消息让郝丽娟一刹那想到了许许多多可怕的事情。
郝丽娟二话不说赶紧冲上五楼。她敲响了左右邻居的门……始终没有人开门,那么说明邻居家没有人。郝丽娟冲上去敲六楼几个邻居的门,几个房门倒是都打开了,但是人家说赵美华没有来他们家。
我的天……!这会儿站在六楼楼梯口的郝丽娟,望着北面那个一直通到楼顶上的梯子……接下来的事情她有些不敢想了。
这个一直通到六楼顶上的天窗口,只有墙壁上伸出来不远不近的一根根弯曲的螺纹钢,严格的说根本就不是一个标准的梯子,只是为维修工修理房顶用的。
赵美华怎么能从这上面爬上去呢?那么如果真的要是爬上去,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就不言而明了。
此刻郝丽娟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就要踩着这个所谓的梯子上上面查看究竟。
几个邻居涌上来,有的劝说郝丽娟不要上去,有的说他们替她上去看看。但是郝丽娟想想这些人都是一些七老八少的老年人,她哪能让他们代劳啊?为此她一狠心一咬牙,真的就踩着这个梯子爬了上去。
当她大半拉身子探出天窗的时候,她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了:赵美华坐在楼顶靠着南面的一处边缘旁!
看到郝丽娟的出现,赵美华声音低沉而非常严肃地给她说,让她不要上来,更不能过来,赶紧下去,不然的话她立刻就要跳下去!
几次试尝无果之后,郝丽娟赶紧缩着身子,艰难地从那个梯子上退下来。
回到家里,郝丽娟忽然想到给金矿拨打电话啊!张跃麟昨天晚上去了金矿这个情况她是知道的,让金矿的人直接找他通知他!另外也让开源选厂的人赶紧上山上找刘振武啊!
如果说在此之前郝丽娟还略有一些犹豫,该不该通知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好坏已经不能再掩盖了,必须赶紧采取措施!
随后郝丽娟就是一通电话。
包括她知道这会儿应该在县里的那些弟兄们,诸如兰展武啊刘铁柱啊,她也都给拨打了电话或者呼了传呼。
郝丽娟认为,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好坏已经不可能继续掩藏下去了,在这个紧要关头郝丽娟没忘记给裴鸿基副书j和林海涛两个人拨打电话。这俩人和张跃麟是什么关系,郝丽娟当然一清二楚,求助他们,她认为是这会儿最直接最有效的。
林海涛办公室没有人接电话,万幸的是裴鸿基副书j接了她的电话。
裴鸿基副书j从郝丽娟高度概括的话语中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对她说,放心,他立刻安排消防科的过来给提供支援!
郝丽娟把这些忙乱完飞奔到楼下的时候,这会儿楼下已经涌下了不知道多少人了。那辆黄面包和那个男人,还有那个小女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从楼下略远一点的地方看到,赵美华就坐在楼顶的边缘,用双手捂着脸庞在抽泣着,身子也在不住地抖动着……不管下面的人如何劝说,她无动于衷。偶尔赵美华才说一声断断续续的话语。那些话语中有以下内容:谢谢大家,对不起刘振武和张跃麟,对不起大家,她无言面对一些人,今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
等到张跃麟飞也似的驱车飞驰回到第一楼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已经结束了。赵美华已经在他回来前二十多分钟跳楼了。
当然万幸的是,在赵美华即将要跳楼的几分钟前,裴鸿基副书j安排的县警务局消防科几个消防队员,飞驰过来给赵美华所在的那一片下面,迅速铺了一个气垫,同时也采取了架云梯啊,疏导喊话啊,又是从后面天窗上去搭救等一系列行动。
其他的都失败了,唯独那个气垫起了作用。
至少赵美华当时没有死亡,至于说她的生命随后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包括她肚里的孩子,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张跃麟赶到县医院的时候,医院急救室外面的走廊里,整个不知道围拢下多少人。这些人有他张跃麟身边的那些朋友弟兄们,更多的是一些围观的群众。
兰展武和其他几个弟兄围拢上来,把张跃麟拽到一边,他们互相补充着,用最快的语速给他说了这边的情况。
赵美华从六楼跳下来之后,当时呼吸是有,但是情况也不乐观,其实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她的鼻孔和下身都在出血。她肚里的孩子,唉,十有八九就不要指望了,能把她的命保住就算万幸了。现在赵美华正在急救室抢救。他们所有人都没法探视。
刘振武前不久从开源选厂那边坐了一辆黄面包飞驰回来,几次晕死在急救室门口。现在刘振武也在另一间病房被急救着呢。
张跃麟知道他待在这边也没有用,对这边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按照兰展基他们几个人的说法,刚才来这边招呼完的裴鸿基副书j,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张跃麟摸出兜里的大哥大给裴鸿基副书j办公室的电话拨打过去。果然,裴鸿基副书j正在办公室。
张跃麟给兰展武和其他一些弟兄们嘱咐,让他们在这边守着赵美华和刘振武,有什么事儿及时给他打个电话或发传呼。
张跃麟正要离开医院的时候,郝丽娟骑着一辆自行车,风风火火从外面冲进来。
看到张跃麟的那一刻,郝丽娟扔掉手中的自行车,一下子就上来抓住了张跃麟的臂膀。
张跃麟说:“我正要找你!我估计你对这件事情的实情了解得非常清楚!”
“我太清楚了,所有的情况我基本都清楚!”
张跃麟开车拉着郝丽娟,从医院往d政大楼那边走的路上,郝丽娟用最简短的语言,将她所了解的一切一切,给张跃麟叙说了一遍。
说完以后郝丽娟哭着说:“我真不知道我这样处理对不对啊,总之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真的跳楼了……!刚才我去警务局录笔录的时候,我也没有隐瞒,把所有的事情都如实的说了。”
张跃麟说:“你当时想的非常正确,每一步骤都做的没有一点问题。可怜的女人啊,这让她怎么活啊,在这种打击面前,她大概唯一想到的就是以死来抹平自己的羞辱历史了。”张跃麟说的痛心疾首,难过不已。
郝丽娟看到张跃麟如此的难过,心里想到了一些什么,为此她不由自主地说:“在那种最危难无助的时候,赵美华首先想到了你和刘振武两个人,所以其实她对你……”
张跃麟摆摆手说:“这以后,我真真切切地把赵美华当一个好姐姐,好同学,自家姊妹来看待了,我们在工作上配合得非常默契,她当然会想到我了。”
郝丽娟自知可能在这方面说的有些不太恰当,为此赶紧收住了话语。不过她还是拖着哭腔难过不已地说,让他赶紧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治赵美华,做好这件事情的善后工作。
两个人到了d政大楼,郝丽娟该给张跃麟说的那些重要话语也说得差不多了,正好院里有县政f一辆汽车要上街,张跃麟就让司机把郝丽娟拉回医院。
两分钟以后,张跃麟坐在了裴鸿基副书j的办公室。
彼此都是再熟悉不过的老熟人,根本就不需要寒暄,裴鸿基副书j在最短的时间内,高度概括的把他接到郝丽娟的电话之后,帮着联系警务局啊,消防科啊,去救援赵美华以及到那会儿送到医院所有的事情,都给张跃麟说了一遍。
裴鸿基副书j说:“赵美华的性命应该没有问题。身体会不会发生残疾,这就不好说了。至于说孩子嘛,唉,那就不要想了,我那会儿离开医院的时候,大夫除了在保着她的性命,再就是给她做着引产手术。”
张跃麟说:“裴县z,我的好老兄,我谢谢你啊,真的刻骨铭心的感谢你。这些事情从始至终你处理的非常恰当。假如说你处理的有一点点不恰当,这会儿赵美华肯定是一具冰冷的死尸了。”
说到那个叫什么龚殿雄的肇事者,裴鸿基副书j说,那个人,和他领着的那个姑娘,那会儿在第一楼看看相认赵美华无果,就立刻乘坐租用的黄面包离开了那里,回到他们登记的政f招待所。他到了第一楼现场的时候,根据郝丽娟的说法,他思考了一下,就安排警务局的人去找他去了,这会儿他应该已经被警务局控制起来了。
不过在这边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为了不要刺激到这个男人,尤其是不要刺激到那个小姑娘,再发生什么更加意外的事情,随后他又给警务局打电话,让立刻去政f招待所给办案人员通知,这边发生赵美华跳楼这件事情,暂时不要给那两个人说。根据他的分析判断,那是一对父女,这会儿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赵美华跳楼这件事情。
张跃麟再一次发自内心的对裴鸿基副书j说了一番真诚的感谢话语,因为人家在这件事情上从始至终思考和处理得天衣无缝,都是非常恰当而及时的。真不愧为是领导啊。
之后,张跃麟亲自开车拉着裴鸿基副书j去往了县政f招待所。他要亲自会会这个男人。
县政f二楼的一个客房,张跃麟和裴鸿基副书j来到这里,张跃麟隔着敞开的门向里望了一眼,看到里面有一个青春无敌,又美艳异常的美少女的时候,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上学时候比自己高一年级活脱脱的一个赵美华吗?这就是一个模子脱下来或者是双胞胎的情况啊!
美,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不用人给他介绍,张跃麟就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小姑娘就是赵美华曾经的那段黑历史,真真切切的一个人证。
从这个姑娘不断地在地下踱步,焦躁急迫而又隐隐地还有一种兴奋和期待的神色,张跃麟可以判断出来,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赵美华跳楼这码事,不然的话她不会是这番神情动态。
张跃麟和裴鸿基副书j在政f招待所一个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走廊尽头一个小型会议室的时候,县警务局一位副队长,赶紧出来与他们两个人说话。
随即他们坐在旁边的一个客房里。这位副队长突出重点的,给他们两个人说了刚才他们来到这里了解到的以下情况。
他们询问的主角龚殿雄,男,京城人,三十九岁,高层某金融机构的一位副处z。过去他在北草洼村插队落户的时候,和赵美华自由恋爱,进而发生了男女之情。
龚殿雄回城的时候,由于他的父母也刚刚落实政策从牛棚里出来,他们家自身也存在一大堆问题,没有条件带着赵美华一起回城。不过他想尽一切办法在努力着这方面的事情。
赵美华怀孕马上要显怀的时候,来到了市里让她的一个远方表哥家里,让表哥和姑姑联系龚殿雄。赵美华的这个远方表哥,之前也在北草洼村插队落户,和龚殿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插队期间,龚殿雄经常到市里这个表哥家吃住。赵美华的姑姑甚至把龚殿雄认成了干儿子。
表哥和姑姑给龚殿雄写信始终无果,最后通过各方面打听才得知,原来龚殿雄回到京城不久之后,由于父母从牛棚里放出来,国家给他们分了房,所以之前的棚户区通讯地址就不存在了。
表哥为此多次去京城实地寻找龚殿雄,几个月以后总算找到龚殿雄了。龚殿雄安排了京城一个隐秘的地方,让赵美华去吃住待产。还给她找了一个陪护的老妈子。
几个月以后,赵美华顺产下了一个女婴。
副队长说:“龚殿雄说,这个女婴就是他今天带来的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回城以后,由于考虑到自己家世的问题,工作的问题,方方面面的压力,他没办法与赵美华结婚。其实在赵美华去京城寻找到他的这个时间段,在父母的安排下他正在和过去父亲同事一个姑娘接触着呢。那个姑娘的父母正像他的父母一样,在没有被关进牛棚之前,都是京城职务较高的干部。现实逼迫他不得不考虑与那个姑娘结婚的事情。
赵美华生下孩子的某天,趁着赵美华外出,龚殿雄就让那个老妈子抱着孩子离开这里,只让房东交给赵美华一笔生活费或者是补偿费。
赵美华的表哥以及赵美华去京城寻找他,以及安排赵美华生孩子这件事情,在他母亲和围绕在他母亲身边的一大帮人跑腿帮忙的操作下,这件事情从始至终被掩盖得天衣无缝。
被抱走的那个女婴,最终送给了龚殿雄母亲的一个同学的姑娘。当然给这个同学的姑娘当养子实际上是名义上的,女婴从始至终就生活在这个姥姥家里。
到后来,女婴相当于是生长在这个家庭的一员了,与姥姥的姑娘和女婿,也就是女婴名义上的父母,几乎没有丝毫的关系。原本这个老太太是因为姑娘和女婿生不出孩子才给抱养的这个女婴,可是后来人家自己有了孩子,就与女婴彻底没有了关系。
半年前,女婴名义上的姥姥去世了。
女婴名义上的父母又不让她进家门。有半年的时间,这个孩子几乎变成了一个流浪儿,类似于乞讨为生的。最终龚殿雄的母亲总是不忍自己家亲生骨肉在外面漂流,就设计让她的亲孙子回归他们家。也在想尽一切办法补偿着孩子。
何况龚殿雄后来结婚之后,直到今天媳妇也没给他生出孩子来。由于母亲年岁大了,再加上已经从高位退下来身边也没有人帮着她跑腿打理,总之这件事情三弄两弄,最后就让龚殿雄媳妇把整个过去到今天的一些来龙去脉都掌握了。
两个月前,媳妇儿和龚殿雄提出来离婚。龚殿雄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媳妇儿还可以找,但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只有一个,而且通过后来他检查身体,他与媳妇儿不能生孩子,毛病应该是发生在他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龚殿雄心里暗暗高兴道,离婚真的是一件他巴不得的好事情,因为离婚以后他就再也不用憋屈地做人,偷偷摸摸做事了,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孩子接回到自己家了。因为这个孩子长得那么清纯漂亮,完全活脱脱就是当年赵美华的一个翻版。看到这个孩子的那一刻,一个父亲对一个孩子的父爱油然而生。现在他就是可以失去世界,但是再也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接回这个孩子之后,父女俩一合计,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来寻找孩子的生身之母。
这位副队长给裴鸿基副书j和张跃麟说:“按照龚殿雄的说法,他这次来,完全就是以结婚为目的来和赵美华相认的,同时也是为了让孩子与母亲相认,他没有犯法,没有做任何一件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
张跃麟说:“所以这种事情也是人之常情,比较正常,你们也不好对他怎么样,是吧?”
副队长实事求是地说:“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另外副队长还给张跃麟他们两个人说,按照裴鸿基副书j的嘱咐,到此为止他们还没有给这父女俩说赵美华跳楼的事情。
随后在张跃麟的争取下副队长同意让他与龚殿雄单独见面聊一会儿。
两分钟以后,还是在这个房间,张跃麟与这个名叫龚殿雄的人会面了。
望着进来的这个三十八九岁,潇洒儒雅的男人,一时间张跃麟想到了很多很多。这是当时在北草洼村下乡十几个京城和市里的知青其中的一个。张跃麟还模模糊糊能够记起来这个人当时的模样。当然也仅有一点非常模糊的记忆而已。因为毕竟他们差不多相差十岁,毕竟当时龚殿雄是在北草洼村下乡,而不是他们张家沟。
就是这个男人毁掉了赵美华的一切。其实关于赵美华的那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通过后来与赵美华的接触,以及偶尔某人聊到过去那些知青如何如何,赵美华的神情动态,张跃麟差不多就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赵美华那一段黑历史不是传闻,应该是确有其事。因为那段历史给赵美华带来的伤痛是刻在心上的,为此偶尔有人要是无意中提起那段历史的时候,赵美华的神情动态差不多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时张跃麟不免为赵美华曾经的这段历史暗暗哀叹。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人长得美艳漂亮不说,又那么聪明会来事儿。这以后他越来越感觉到,他与赵美华有另外一种很亲很亲的姐弟之情,而这种亲情是那种摸不着看不到,差不多只存在于他们两个人心里的,非常微妙的感觉。
这个男人过去毁灭了赵美华的青春和梦想,后来赵美华十几年在人生和感情之路上,苦苦地煎熬,长途跋涉,而今终于熬出了头,重新获得了幸福的时候,他再一次出现,将赵美华的这个幸福毁灭不说,几乎还消灭了她的性命。
张跃麟心里明白,不要说是赵美华因此流产,因此残疾,甚至因此失去了性命,这个人都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最多也就是给付点补偿费而已。
那么今天在法律都对这种货色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就替赵美华包括刘振武,好好的教训一番这人吧。
想好了这个问题之后,张跃麟上去把房间的门从里反锁,返回身来他用那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说:“既然当初你得到了赵美华,为什么不娶她,不好好的珍惜她?不对她负责任呢?你知道这么多年她为这件事情顶着多么大的屈辱和压力吗?
龚殿雄大概凭着一种本能,感觉到张跃麟接下来可能要对他发作,为此在没有回答张跃麟以上问题之前,急迫地说:“年轻人你不要胡来,我跟你说,过去现在我非常爱赵美华,不是玩弄她。当初事出有因不能娶她,但是,这不,我昨天晚上是带着闺女专门来与她相认的,随后我们父女就要把她带走,接到京城让她过幸福的生活。她之前所有所有的苦难和屈辱,我们在随后都要给她一点点补偿起来的!包括她身边这些亲人们,我都会给他们大把大把的钱来补偿他们的。”
张跃麟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讥讽地说:“你想用钱来补偿?看来你很有钱是不是?那么能不能给我说个数字,你究竟有多少钱呢?”
龚殿雄说:“不多,至少三五百万是有的,我都会把这些钱拿出来补偿她和她身边那些亲友们。包括现在即将要和他结婚的这个小伙子,只要对方提出来一个数字,一二百万,我都会给他支付的!”
凭着张跃麟的聪明,他猜测,此刻眼前的这个人可能把他当做了刘振武,有可能想拿这笔庞大的钱把他砸晕,把他的嘴堵住,让他乖乖把赵美华让出来。
张跃麟冷哼了一声说:“收起你这点可怜的臭钱吧,明确的告诉你,赵美华也好,即将要和她结婚的刘振武也好,任何一个人随便在兜里扒拉出几个存折,取出来的钱就比你这点钱多你知道吧?别以为你是从大地方来的,你又是什么金融系统的什么高官,除非你是个大贪官,不然的话就你那点钱,唉,实在是少得太可怜了。”
龚殿雄可能是认为从经济的角度没有吓唬或者说利诱动张跃麟,为此他立刻恼怒地说:“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胡来啊,别看我单人匹马来到你们这个地方,明确告诉你,其实是草原市好几个部门的领导陪着我来到市里的,是我不想张扬才没让他们陪着我继续来县里。只要我现在一个电话,那几个部门的重要领导,就会立刻赶到这里。所以你千万不要动我啊,动动我你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这人不说这番话,他张跃麟也许还不会发作,只用语言来挤兑他一番也就完事了,他这么一说,让张跃麟立刻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毁了赵美华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现在还敢这么嚣张,这还有天理吗?
张跃麟从小农村长大吃苦耐劳,后来背砖啊,淘金啊,干的都是体力活儿,从而锻炼了他的体魄。尤其后来吃了那么多牛羊肉,从而让他身高体阔,浑身有一种使不完的劲儿。而面前的这个儒雅的白面书生,相比之下无论个头和气魄等等,和他相差很多。张跃麟二话不说上去照着这人的面门几拳就砸了下去。
这人干脆没有一点招架之力,随即就倒了下去。
张跃麟还不解气,上去照着这人的屁股和大腿,又是一通乱脚板子。
张跃麟还不解气,上去揪住这人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里外耳光又是一通乱抽。
直到警务局那些人让招待所的服务员赶紧从外面把门打开冲进来,才制止了张跃麟。
在张跃麟把龚殿雄从地下拽起来二次暴揍前,龚殿雄已经被打得晕死过去了,是在张跃麟随后一通里外耳光的抽打下,龚殿雄才从晕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这会儿他整个脸肿胀得就像猪头,满脸也都是鲜血。
警务局几个人把龚殿雄拉拽坐到房间的沙发上,龚殿雄双眼怒视着张跃麟,恼怒不已的问道:“刚才忘记问你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张跃麟说:“因为我是赵美华的弟弟,是她对象刘振武的哥们。”
“能告诉我一下你的名字吗?”
张跃麟说:“当然了,既然敢收拾你就不怕你报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张跃麟。”
闻听此言,龚殿雄猛的愣了一下,随即他一字一顿的和张跃麟询问这三个字怎么写?
张跃麟也一个字一个字给他说了是哪三个字。
这人说:“难怪啊,敢这么对我下手,原来你可能不只是边塞县的首富,即使在塞北市现在差不多也是数上号的富翁。而且十有八九,你还与我有血缘关系,我应该还是你的一个姨哥呢。”
张跃麟冷冷地说:“谈不上是富翁,无非是个受苦人,至于说血缘关系啊,姨哥啊,是不是有些扯了呢?”
龚殿雄说:“我想问一下,你妈妈的名字是不是叫李五花?”
“是。”
“她有两个姐姐,在很小的时候迫于生计送了人呢?”
直到这个时候,张跃麟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我的天啊……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呢?他赶紧给龚殿雄说,是,确实是这么回事!
龚殿雄一声惊喜不已地呼嚎:“你要知道,我妈的小名叫李三花,和你妈应该是实实在在的亲姐妹儿啊!”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一百一十三,尘封的历史
这时,招待所的服务员给端来了热水拿来了毛巾,服务员麻溜的伺候着龚殿雄洗了一下脸。
龚殿雄刚才说的这番话,让张跃麟震惊无比。凭着他的聪明,他知道这背后绝对有这一个重大的隐情,他绝不是空穴来风胡诌的。这让张跃麟有些尴尬,当然内心里更多的是巨震和惊喜。为此张跃麟给副队长使了一个眼神。
副队长一挥手,让房间里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关起门来,副队长严肃地对张跃麟说:“张跃麟,你为什么要打人?你要知道在我们警务人员的眼皮底下这样做,是要受到法律惩治的!”
张跃麟说:“不管刚才龚殿雄最后这一番话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今天来到咱们这里随后引发的事情,我不仅要打他,我就是把他收拾比这个严重十倍,他也是罪有应得,他就该得到这样的惩罚。难道说你不知道吗?赵美华跳楼了,这会儿十有八九是一尸两命!”
张跃麟和副队长的双簧演到这里,他们该达到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而这个时候,正在洗脸整肃衣装的龚殿雄,听到这个消息猛然间停住手中的动作,他突然之间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双膝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下,紧接着双手抱住头痛哭流涕,哀嚎不已。
大约十几秒以后,房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哭喊声。不用说,张跃麟和副队长都能够想象得到,这绝对是龚殿雄领来的那个小姑娘,听到这边她爸爸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而遁着声音找过来了。紧接着这个声音哭喊道,让里面赶紧把房门打开,她要见爸爸!爸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妈妈那边发生了什么意外?
同时外面还传来几个服务员拉拽和劝阻的声音。而且房门被敲得非常响亮,真有一种被立刻敲碎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跪在地下的龚殿雄,已经不是跪着了,整个瘫痪在地下,他用双手挠着自己的胸脯,那种从胸膛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哀嚎,更加响亮,甚至让人感觉到有些可怕。
张跃麟赶紧上去把房门从里打开,他站在房门中央对着那个美艳无比又哭泣不已的美少女说:“孩子,不用担心你爸,他没事。只不过是伤心过度。叔叔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一下,好吗?”这会儿的张跃麟,一派严肃的模样,甚至隐隐的还表露出了一种同情,甚至能给这个美少女提供什么帮助的意思在其中。
张跃麟知道,这会儿他必须要这样做,假如说这个美少女猛然间听到赵美华跳楼自杀,而且已经一尸两命的消息,也可能这边随即也要发生大家意想不到的结果。到那时候那就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挽回的悲惨局面了。所以这会儿他必须赶紧给这个美少女说一些事情,才能稳住她。
美少女在片刻的犹豫之后,收住了哭泣,对张跃麟说:“你确信我爸爸真的没事?我想进去看他一下啊!”
“放心,叔叔不会撒谎,你爸爸绝对没事,只不过是刚才听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对他打击造成的结果。不过叔叔要单独和你说几句话的意思,就是给你解释一下这其中的缘由,让你放心。”
片刻以后,在两个服务员的招呼下,张跃麟和这位美少女单独坐在了斜对面的一个房间。
张跃麟说:“孩子,刚才你爸爸给我说了,这次你们来到边塞县,除了你们父女俩要与你妈妈赵美华相认之外,你爸爸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这边寻亲。”
美少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张跃麟说:“他给我说你的亲奶奶的本名叫李三花,对吗?”
美少女再一次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随即说:“是,这是前不久我们大家才知道的一个家族中的大秘密,我的奶奶本名确实叫李三花,她的出生地就在咱们边塞县。不过这会儿这件事情与我妈妈有什么关系吗?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件事情呢?这会儿我最关心的是我妈妈的情况,她究竟怎么了?我爸爸为什么要伤心难过到那种地步,快点给我说啊,我快急死了!”
张跃麟说:“孩子别急,马上我就给你说。这是因为如果你的奶奶真的本名叫李三花的话,那么我要告诉你,我的母亲叫李五花,我大姨叫李花花,二姨叫李二花。所以说十有八九,我是你的叔叔。”
美少女猛然收住了哭泣,用那种非常吃惊的眼神在望着张跃麟。
把以上这个铺垫工作做完之后,紧接着张跃麟说:“那么叔叔给你说,就在你们那会儿离开碰到你妈妈那一片地方的时候,你妈妈由于伤心难过,也无法面对过去的一些历史,就跳楼了。但是你放心,万幸万幸的是在她跳楼之前已经有警务局的人,还有好多关心她的人帮助下,给楼下铺了消防队的专用气垫,其实她是跳在了气垫上,这会儿虽然她在医院抢救,不过据那边传来的可靠消息,你妈妈无非也就是受一些伤而已,并没有生命危险。叔叔刚才给你说咱们之间亲情的目的,主要是让你明白,我不是给你撒谎,因为我也是站在一个亲人的角度上和你说这一番话的。”
虽然医院那边这会儿赵美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张跃麟还不知道,不过凭着那会儿离开医院兰展武他们给他说的情况,以及这会儿出于不要让这个美少女发生什么意外的目的,他只好这么说了。
果然张跃麟的这一番话收到了奇效,美少女立刻收住了刚才悲痛欲绝的神情,对张跃麟说,妈妈真的要是没有什么大碍,那么她就放心了。
“我妈妈真的没有事吗?叔叔,你不是在给我撒谎吧?”
张跃麟说:“真的没有什么大碍,无非就是受了一些小磕碰而已。放心!”
美少女说,她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意外地遇到亲人,太好了!相关方面的事情,完事儿还是让爸爸亲自给叔叔解释其中的缘由吧。现在请叔叔赶紧领着她去医院看一下妈妈,因为她现在对妈妈的情况非常不放心。
张跃麟说:“刚才叔叔就是从医院过来的,你也知道,在医生对病人施救的时候,任何人是不允许进入病房的,我们在外面干着急也没有任何作用,而且你已经这么大了,你应该心里明白吧,你妈妈曾经为过去的那段历史羞辱难当,也不堪回首,你和你爸爸突然之间的出现,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所以为了你妈妈好,你和你爸爸现在无论如何再也不能轻易在你妈妈面前出现了,这方面的情况,需要叔叔我或者其他人慢慢帮着你们沟通,看看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能把这个事情处理妥当。不然的话,我担心你们只要有二次出现的时候,即使你妈妈现在没有什么大碍,随后还会发生什么意外,你说叔叔说的对吗?”
张跃麟的这一番话让这位美少女嘤嘤啜泣开来。她哭泣着说,叔叔说的太恰当了,肯定是这么回事儿。她能够想象得到,妈妈不是不爱她,不是不亲她,但是一个未婚女人怎么能够接受突然之间降临到她面前的这档事儿呢?现在她才想来,原来她和爸爸贸然出现在妈妈面前,真的非常盲目,太不恰当了。她愿意听从叔叔的安排。
张跃麟说:“那就好了,那么你现在安安静静去你们登记的房间呆着,等叔叔和你爸爸把相关所有所有的事情都沟通好了,再慢慢和你妈妈那边沟通好了这件事情,接下来我再安排后续的事情,你一定要耐心等我的信。”
美少女一边点着头一边感谢着张跃麟。她说,谢谢叔叔,就请叔叔好好的帮着她和爸爸与妈妈沟通吧,她实在是太想认妈妈了,现在没有妈妈她一天也活不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张跃麟兜里的大哥大响了,张跃麟接通以后,那边传来兰展武的声音说:“赵美华已经苏醒过来了,该做的引产手术也做了。从目前来看,她摔断了一条腿,再就是断了几根肋骨刺破了肺,造成嘴里出血。还有一些皮外擦损伤,其实以上这些至少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对于赵美华来说,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致命伤,还是今天突然降临到她面前的这父女俩,和尘封的那段黑历史。”
张跃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赵美华可怕的跳楼,最后能有如此的结果,他认为已经是万幸的事情了。
张跃麟问兰展武:“咱们这边的人,医院现在有谁呢?”
电话那头兰展武一口气给他报了好多人名。
张跃麟说:“你让王怡静姑姑过来说话,我要给姑姑交代一番话,让姑姑来安慰赵美华。毕竟女人家说的话,暂时对于赵美华有很大的用处,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对她的安慰作用要大,另外也方便一些。”
在兰展武跑出护办找王怡静姑姑这个期间,张跃麟用飞快的语速,把刚才听到的那一番话,稍加去头去尾的给身边的美少女说了一遍。
美少女在难过之余,显露出了一些欣喜的神色。
张跃麟说:“孩子,刚才叔叔电话里的一些声音你也听到了吧,所以这会儿你就放心吧,只要你能乖乖在这个房间里呆着,听叔叔的话,接下来所有所有的事情,都由叔叔替你做主给你安排。”
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跃麟心里一声哀叹。摊上这种事情了,这会儿他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呢?能对这个姑娘说他们就不应该出现,不应该在人家即将要获得幸福的时候,打乱人家的生活,把他们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说他想好好揍龚殿雄一通,让他们父女俩赶紧滚开边塞县?
这会儿能说这些话吗?能解决实际问题吗?这样的话应该是刘振武说出来的,而不应该是他张跃麟说的。
这会儿张跃麟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看怎么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得让相关的所有人都能够接受。
张跃麟也不管那个美少女如何给他表态,如何感谢他,管自带门离开了这个房间。出来外面的走廊里,电话里随即传来了王怡静姑姑的声音。
张跃麟躲在了隔壁的另一个房间里,略微压低了一点声音说:“姑姑,请你进去好好地安慰一番赵美华,你对她说,就说你是专门受我的委托来安慰她看她的。这件事情错不在她,是在那个时代,再就是龚殿雄。她压根儿就是在自己还不懂事的时候,被人家诱骗的。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自己造成的,而是别人和那个时代强加于她头上的,让她勇敢地站起来,勇敢地面对这件事情面对所有人!”
电话那头的王怡静用那种哭泣的声音说:“跃麟,你真是一个懂事儿的好孩子啊,你可要知道,面对这种事情我可是太理解一个女人的心了。这会儿她最想听到也是最需要听到的,就是你这种暖心的话语啊!”
“你给她说,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已经心中有数,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小看过她,因为真的,与她没有责任。你对她说,由我负责和刘振武沟通,让刘振武理解她,原谅她。包括这个男人和这个孩子所有的所有事情,都包在我身上。一切的一切我会给她处理得妥妥当当的,让她专心养病,调节心情,什么也不要担心,不要考虑。”
王怡静本身就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也很会安慰人,张跃麟相信,这会儿姑姑把他这番话给赵美华传达进去之后,对赵美华来说一定是一针最需要的强心剂,那么接下来一切一切的问题就都好办了。
王怡静说:“跃麟放心好了,姑姑一定会进入病房把你这一番话原封不动给赵美华传达进去的。另外姑姑也会用我的另外一番话来好好安慰她一番,让她挺过这一关,坚强面对一切,好好地活着!”
张跃麟让姑姑把电话递给兰展武,他对兰展武说:“二哥,你给刘振武说,让他不要这么婆婆妈妈,动不动就因为这种事情要死要活的。你就说我对他说,他还是个男人吗?作为一个男人面对这么一点事儿,动不动就这样,以后还能干大事吗?你原封不动告诉他,关于赵美华过去的一些事情,原本他的心里又不是不清楚,既然他能和赵美华走到一起,说明他的心理上早已经原谅了赵美华。现在这件事情重新冒出来,其实是很正常的,早晚一天会有这样的结果,让他也像个男人不要继续这种爬虫一般的做法了,就说让他像个男人一样,不要这么不堪一击,要是这样我非常鄙视他,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我的好哥们!”
虽然这会儿张跃麟对兰展武说的这一番话并不完全是他的真心话,但是他知道对于那小子来说,嗨……你越是顺着他说,他越来劲,这件事情越是没完没了,越是让他挺不起来。反倒是这么劈头盖脸地训斥他一通,却能收到奇效。
把这些可能发生意外的重中之重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接下来张跃麟就是和龚殿雄说他们两个人该说的那些事情了。
此刻,张跃麟来到龚殿雄所在的这个房间之后,看到龚殿雄已经坐在地下的沙发上。他旁边坐着的是警务局一位副队长。副队长一只手抓着他的臂膀。
龚殿雄声音低沉地在哭泣着,哀求着副队长放开他,让他赶紧去医院,他要看看赵美华。副队长劝说着龚殿雄,不松手,不答应他离开这里。
张跃麟心里明白这会儿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决目前的问题。他把刚才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的情况,略加修饰以后,给眼前这两个人说了一遍。
果然,这是目前能够让龚殿雄冷静下来最好的良药。闻听此言,龚殿雄立刻不仅变得安静下来,而且他刚才哀嚎的声音随即变成了那种半是哭泣半是高兴得笑声。而两者之间由于声音和情绪差异过大,从而让人感觉到有些可笑。
龚殿雄用那种还没有完全从痛苦中转变过来的.复杂的眼神盯着张跃麟说:“你确定刚才说的这一番话是真的?如果要是真的话,那么我对你那会儿打我,不仅一点也不计较,我还要特别感谢你呢!”
张跃麟说:“刚才医院的哥们儿给我大哥大打来电话的时候,你姑娘正好在我旁边,她把对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本来那会儿我出去的时候,你闺女哭得撕心裂肺,她听到电话里的内容,这会儿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现在已经回到了你们的房间,就在等着看看我怎么帮着她,最后把这些事情处理呢。”
短短这么十几秒钟的时间,这会儿龚殿雄已经完全从之前那种歇斯底里,悲痛不已的境地中走出来了,他变得欢快不已,手舞足蹈的模样。
为了让龚殿雄彻底的放心,接下来便于他们交流其他的事情,最终妥善的处理一些事情,张跃麟又对龚殿雄说:“为了让你相信确实是这么回事,我现在领你去你们登记的房间里见一下你闺女,你可以亲自问一下她,刚才别人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和我给你说的是不是一码事?”
几分钟以后,当他们三个人再一次返回到这个房间里的时候,龚殿雄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不仅没有像之前那样悲痛,也对张跃麟完全解除了之前的敌意,似乎在此之前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点点不愉快。
张跃麟对警务局的副队长说,让他放心吧,他们这边再也不会发生冲突了,接下来他们还需要单独谈好多事情,安排处理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副队长离开这个房间之后,龚殿雄赶紧主动客客气气的招呼张跃麟落座。
彼此重新坐在沙发上,张跃麟对龚殿雄说:“你既然这次来边塞县带着两个目的来的,那就是第一寻找赵美华,第二寻找母亲这边的亲人,听你的说法,现在你也知道有可能我就是你的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戚,那么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联系,咱们私下里看看,怎么合计来妥善地处理这件事情呢?你要知道,你们那么突然之间没有任何征兆地出现在赵美华面前,孩子扑上去就叫她一个未婚姑娘妈妈,你说啊,赵美华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龚殿雄没有正面回答张跃麟的问题,跳跃式地问道:“你姥姥村子的地名是不是叫官银库?你姥爷的名字是不是叫李三虎?”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那么这就说明之前龚殿雄说的那个情况,完全是事实啊。我的老天爷啊……这么离奇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这会儿不要说龚殿雄,就包括张跃麟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两个人在互相确认了这些情况准确无误之后,都站起来,彼此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彼此重新落座之后,张跃麟用那种哽咽的声音对龚殿雄说:“哥,怎么这么离奇的事情能够发生在咱们之间身上呢?偏偏给赵美华制造黑历史的这个主角怎么能是你呢?你要知道这边赵美华现在马上要结婚的对象,是我的一个最好的哥们啊!接下来的事情,你让我该怎么处理呢?”
随即张跃麟高度概括地给龚殿雄说了一下,他和刘振武还有赵美华,他们老乡加同学加手足之情等等情况。
龚殿雄喃喃地说:“是啊,谁能想象到呢?我居然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可是我也不是有意要这样做,当时我那么孤独寂寞,赵美华长得又那么漂亮,事实上我确实是以与她结婚为目的和她谈恋爱的,只不过后来回城之后,遇到一系列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事情,只好违心的做了一些事情……”
随后龚殿雄正要给张跃麟叙述那些历史,张跃麟挥挥手说:“你给警务人员说的那些内容,副队长都给我说过了。”张跃麟主动询问了龚殿雄一些他不明白,现在急需要知道的事情。
龚殿雄随后按照张跃麟询问的话题,给他说开了他想知道的一些情况。
龚殿雄离婚以后,感觉到一身轻松愉快,再加上孩子随后回归到了家庭,他们父女和母亲还有家人,高兴不已也快乐不已。那么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是寻找他最爱的人赵美华,孩子的生生母亲。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姥爷病危,住到了京城某高干病房。某天姥爷的一个贴身秘书,让他们一家子去往了姥爷的病房。
姥爷的病房。他们一家子赶紧上去和姥爷打招呼,询问姥爷的病情。之后,秘书就让他们坐到病房四周的沙发上,给他们念开了这两天老爷在清醒的时候口述让秘书写的一份资料。姥爷的秘书刚开始念这份资料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就都惊在了当场。随后秘书念出的内容更是让他们一家子都目瞪口呆,泪流满面。
姥爷过去是国m党的高级将领,解放前的几年前,姥爷率众投诚,随后参加了一场场解放战争的重大战役,满身伤疤也是满身荣光退下来,参加了新中国的大建设。但是由于他的历史,没有逃脱那场大革命的波及,包括龚殿雄的父母家人,都是这样的情况。
好在几年的关押审查……一切一切都挺过来了。
姥姥姥爷,还有父母都重新恢复了名誉和职务,都受到了国家的优待。不幸姥姥一年前去世了。看来姥爷也即将走向了生命的尽头。
可能就是因为如此,姥爷的秘书给他们念的这份资料,是姥爷需要赶紧让他们知道的一些情况,因为再不抓紧给他们说这些情况,这段尘封的历史就会永远变成无法揭开的秘密了。
秘书念的内容显示,母亲的本名叫李三花,也清晰的说明母亲老家在边塞县的官银库村。同时还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母亲,包括母亲下面的一个妹妹李四花,如何在他们大部队路过官银库村的时候,村里那家人家如何穷苦到即将要把两个闺女饿死的地步,最终如何通过保长协调,把两个闺女让他们大部队当时的两个连长认养走的详细情况。
按照秘书念的资料显示,姥爷和另外一位连长,在戎马倥偬的战争中,长期在马背上昼夜不停的行军啊,打仗啊,睾丸受损又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都失去了生殖能力。他们部队路过官银库村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可怜的女婴,最后他们分别收养了她们。由于大家都能理解的原因,他们两家分别都刻意给母亲和四姨隐瞒了这段真实的历史。而母亲当时年龄尚小,对曾经的历史只有一点点比较模糊的记忆。
四姨也应该是这样的情况。
但是秘书说,老将军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无论如何不想把这段历史继续尘封下去了,最终他决定公布所有事实。
妈妈因此几度哭得晕死过去。龚殿雄和家人也都是悲喜交加。当然他们因此更加感觉到姥爷可亲可爱,值得人尊敬。
姥爷说的那位j军,家也都在京城。两个家庭从受到冲击到平反昭雪,重新恢复了名誉和地位等等情况,都是大同小异的。两个家庭的老人们是从血与火的战争中走出来的,有着鲜血凝成的友谊。大人是那种生死之交,晚辈们当然也都认识,两家偶尔也走动。原来那个他和姊妹们都亲切地喊姨姨的老太太,居然是母亲的亲妹妹啊!
这会儿的姨姨,也就是说本名叫李四花的人,养父已经在几年前去世,养母也已经瘫痪,她又是家里的独生子,那么他们这边猜测,四姨应该绝对不用担心认亲而给家庭带来什么不便。
母亲约了四姨,说了她所知道的一切一切,两个亲姐妹除了抱头痛哭,就是相约着要在第一时间赶紧寻找老家的亲人们。原来四姨也是对儿时有一点点非常模糊的记忆。
最后在四姨去医院看望姥爷的时候,姥爷在清醒的时候,又断断续续亲口给四姨和母亲,说了当年那些事情的一些细节。
又是一番哀嚎不已的痛哭。
果然这件事情过后不到一周的时间,姥爷就与世长辞了。
处理完姥爷的后世,两家一合计,大人孩子差不多都异口同声地说,赶紧赶紧去老家寻找亲人们!
这时,正好龚殿雄要带着姑娘来边塞县寻找赵美华,那么这两件事情就合并到一起,暂时就由他代表大家打前站来解决了。
龚殿雄赶紧联系了塞北市这边的干妈,和好哥们文振宇,也就是赵美华的表姑和表哥。人家在高兴之余,一听说他要寻找赵美华,立刻就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按照他的推算,赵美华今年虚岁已经三十岁了,他知道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她应该在二十二三岁就已经结婚生子了,这会儿绝对不会是一个单身女人。干妈和好哥们为什么在他提到赵美华的时候,就立刻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不言而喻。不过他心里想,这好办,他无论如何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哪怕赵美华带着三两个孩子都无所谓,他都会一起接纳。至于说给对方的补偿吗?随便对方开口,一二百万他都会不眨眼给对方补偿的。
毕竟他是京城那边某金融系统的副处z,全国各地主管的金融系统不知道有多少,随后他给草原省某金融系统几个电话打过之后,这边就热情不已地说,让他赶紧过来吧,这边有任何事情他们都会协调地方上帮着他解决的。
随后司机开着车,载着他和姑娘从京城出发来到了草原市。在草原市一些官员给他们接风洗尘的宴席上,某位官员的儿子,京城大学刚毕业的大学生孙文巅听说他此行的目的以后,兴奋不已地说,他听一个女同学说过,老家村里有一个叫李五花的女人,她的两个姐姐分别都是在四五岁的时候,被路过她们村里的两个军人领养走了,这是当地尽人皆知的事情。李五花的儿子叫张跃麟,是当地的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关于张跃麟和围绕在他身边那些朋友弟兄们,好多事情,孙文巅还给他说了很多。孙文巅还给龚殿雄说了张跃麟大哥大的号码。
哦,原来如此,张跃麟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孙文巅不就是兰黛佳京城大学的同学吗?他的情况孙文巅当然知道了。事实上在他的事情上,人家其实间接的在帮助兰黛佳的同时,也如同给他帮了很大的忙。
龚殿雄和姑娘来到市里,干妈和好哥们文振宇,隆重而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父女俩。但是关于他想找赵美华,想让孩子认赵美华,最终把赵美华带到京城,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这件事情,干妈和文振宇私下里对龚殿雄说,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据他们所知,赵美华现在马上要结婚了。他们不应该打搅她的这种生活,何况在这方面他们现在无论如何不方便给他帮这个忙。
但是这会儿龚殿雄已经铁了心要实现他和孩子各自的愿望,他无论如何听不进干妈和文振宇的话。尤其是在他强烈的要求下,干妈和文振宇给他拿出了赵美华近一两年拍的几张照片之后,他这方面的决心绝没有更改的余地。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四五年,可是赵美华依然那么清纯美艳,更让龚殿雄动心的是,赵美华更比当初少女时候多了一份妩媚和性感。京城啊,其他大城市各种各样的美女他不知道见过多少,但是在龚殿雄的心理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比得上赵美华,让他那么动心。
这时的龚殿雄想,无论如何即使他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与赵美华走到一起,带着她一起回京城。
按照干妈和文振宇的意思,要留着他们父女俩在市里住个十天八天,在周边的一些地方旅游散散心,同时也尽可能的给他做做工作,让他打消这方面的念头,不然的话可能要给彼此都带来一些麻烦。
但是仅仅是第二天晚上,市里几个重要的金融部门几位领导陪着他和干妈一家子吃完晚饭之后,龚殿雄临时决定,接下来金融部门这些领导们包括干妈一家子,给他安排的所有节目,暂时都打住,现在他就想去边塞县。
龚殿雄这次来替母亲寻亲,省里和市里金融部门这些领导们知道,但是他们父女俩另外要寻找赵美华这件事情,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给这些领导们说。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码事儿。
由于他是上级部门的领导,省里几个陪他来到市里的领导,和市里几位金融部门的领导们,多多少少的看出了一点龚殿雄的内心世界,那就是他想单独行动,不想让他们打搅。那么除了热情地挽留他,他们就不方便劝说他了。
而干妈一家子,在这方面本来也不便于说什么,因为人家已经感觉到他那种火烧火燎的模样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再加上当着金融系统的这些领导们更不方便说什么了。那么只能任由他了。
省里和市里几位金融部门的领导,还是谦让说,既然他不想在市里呆,想去边塞县,那么就由他们陪着他一起去县里,有什么问题他们还可以及时的帮助他沟通和解决。
龚殿雄坚决婉拒了他们,他说不需要,他不想惊动大家。去了县里有什么事情他可以及时给他们打电话的。而且龚殿雄在这方面说得非常坚决,为此省里和市里金融部门这些领导也没办法坚持。
最后领导们提出来,由市里金融部门某位领导的司机,陪着他们一起去县里,有什么事也方便与及时沟通。
好吧,这个提议最后龚殿雄勉勉强强的接受了。
昨天晚上他们来到县里,已经十点出头。龚殿雄让他的司机和陪同的那位司机入住在边塞大酒店,他和姑娘单独入住在政f招待所。龚殿雄给两位司机说,让他们不要管他们父女俩,只管在那边呆着就可以了,他们这边要单独行动,有什么事情会给他们房间打电话或者发传呼的。
与两位司机分开之后,龚殿雄给张跃麟的大哥大号码连续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忙音。
好吧,那么一切一切都放到明天早晨起来再说。
安顿好姑娘在政f招待所住下之后,龚殿雄溜达着出来招待所大门口,他想买一盒烟,顺便打听打听县里的一些情况。
门口的一辆黄面包司机以为龚殿雄要坐车,热情地招呼他。
龚殿雄拉开中间车门坐上去,客气地对司机说:“小哥,这会儿不需要坐你的车,不过从我现在坐上你的车,你就可以认定我这已经是在坐你的车了,然后你可以按你自己计算的方式收我的钱。”话毕,龚殿雄还给司机小哥甩了一根软中华。
出租车司机知道今天碰到金主了,赶紧热情地招呼他,和他寒暄客套着。
接下来通过与司机小哥的一番聊天,关于这个小县城的一些基本概况,龚殿雄已经了解了。他想知道的好多情况,包括赵美华的一些基本情况,也巧妙地通过他的询问,从司机小哥口里得到了。
按照司机小哥的说法,确实,赵美华不要说在这个小县城了,就是放到市里也是顶尖的大美女。
最后龚殿雄和司机小哥说,明天他要包他的车出去办点事儿,可能跑不了多少路,但是不管跑多跑远,明天给他五百元,让他拉着在县城转悠。
司机小哥当然乐意接这单生意了,赶紧忙不迭的说,明天六点他就把车开到这里。龚殿雄说不需要那么早,八点开到这里就可以了。
龚殿雄临下车的时候,给司机掏了五十元钱。他还给司机提前预付了三百元预付金。
第二天早晨起来,龚殿雄又连续不断的张跃麟的大哥大拨打了好几个电话,依然还是忙音。本来按照他原来的计划,先和张跃麟私自见一下面认一下亲,然后再通过他与赵美华见面,最终安排带她走的事情。可是现在他急迫地想见到赵美华,又联系不到张跃麟,那么只好自己按照司机小哥可以提供的地址,直接去找赵美华了。
为此就发生了今天早晨赵美华下楼以后,在楼房群里遇到的那一幕。
相关方面其他一些张跃麟不知道的情况,又在他的询问下,龚殿雄给他跳跃式的说了一番。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一百一十四,赚了人心
张跃麟想,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才是一件让人头疼不已的事情。
刘振武和赵美华现在如何如胶似漆地深爱,他当然清楚。从目前情况来看,这绝对是一对不可分割的恩爱夫妻。而刚才听到赵美华跳楼自杀的那个消息,龚殿雄一系列的表现,也说明他确实对赵美华爱恋至深,不然的话他的那一系列表现是装不出来的。
如果没有龚殿雄认亲这码事儿,仅仅是上面一个高官来认赵美华的话,张跃麟当然现在就有的是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可是偏偏意外的是他居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一个姨姨的儿子,这就让这件事情变得非常麻烦,让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入手了。
这是一件让人头疼不已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决定下来的。张跃麟想,一定要慎重慎重。
接下来,张跃麟有意把话题引到了那边两个姨姨家庭啊,生活啊,身体啊等等情况方面。
龚殿雄给张跃麟说,他们家姊妹六个,他下面有两个妹妹三个弟弟。二第和三弟都是j人,而且在j中都有一定的职务,是那种正在上升的j队后备力量。他们各自都已经成家,配偶啊,生活啊,方方面面都不错。父母都已经从高位上退了下来。现在过着普通的那种休闲生活。身体啊,心情啊,方方面面都很不错。
四姨的情况和他们家这边基本是大同小异的,只不过四姨家是五个孩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j人,也在j中有一定的地位,这方面和他家二弟和三弟有类似之处。
在龚殿雄的询问下,张跃麟也把这边的情况给他说了一下,大姨二姨各自子女一片,身体还可以,过着普通的那种农村人的生活。两家的那些两姨,包括他们的配偶们,前几年跟着他在金矿淘金,相对普通农村人的生活来说,过得都还不错。
龚殿雄略有一些嗫嚅地问起张跃麟母亲的情况。
张跃麟叹息着,把母亲的情况给龚殿雄说了一遍。
龚殿雄又遗憾又难过的说:“五姨这件事情应该是发生在过去我即将要回城的那个时间段。那个时间段,正是我们所有知青都在想方设法托门子找关系要离开乡下,回城的那么一个时间段,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农村,都在互相联络,打听消息,找关系,怎么能够赶紧离开农村这方面。当时我隐隐听到你们村,有人失踪的事情,但是视而不见,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何况那时候直到现在的农村,一个结婚生子的女人,人们几乎这一生再也不提她本人的名字了,提的都是谁谁老婆。这次寻亲在草原市无意中碰到孙文巅,还有在市里与我干妈和好哥们儿见面的时候,他们说到你母亲,都略有一点支吾,我当时就想这其中可能有隐情。随后我仔细的回想那个时候曾经听到你们村那件离奇的事情之后,我隐隐的就担心,很可能失踪的那个人就是我的一个亲姨姨。”说到这里的时候,龚殿雄已经留下了两行热泪。
通过刚才龚殿雄叙述这些事情的神情动态和他的眼泪,张跃麟确信,这是一个善人,是一个有良心又认亲而可交的人。
张跃麟在高兴之余,感觉到这越发给他与赵美华的事情增加了难度。毕竟两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让他该向着哪头来处理这件事情呢?
当然在叙述母亲这件事情的过程中,张跃麟也穿插把他们弟兄姊妹们各方面的情况,都给龚殿雄说了一遍。
龚殿雄说,交t部啊,还有其他单位啊,都有亲戚朋友。以后这边的弟兄姊妹们和亲朋们,需要办任何事情,尽管联系他好了,他绝对会给尽心尽力帮忙的。
张跃麟谢过了龚殿雄,他说以后可能用的着,但是至少暂时还不需要。
彼此唏嘘了一番之后,张跃麟真诚地对龚殿雄说:“哥,你们来的这个时间段真不巧啊,你要早两年来,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给你打包票,你能顺顺利利的把赵美华带走,但是你们来的有些晚了,因为现在人家……”随即张跃麟用高度概括的语言,将刘振武和赵美华的事情说了一遍。
龚殿雄说,不管那么多,他无论如何要将赵美华带走。
张跃麟说:“如果她愿意跟你走,当然没有问题。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下她会轻易跟你走吗?如果她自己不同意跟你走,你有什么办法把她带走呢?”
彼此陷入了一个比较短暂的沉默。
还是张跃麟打破了这个沉默。他真诚的对龚殿雄说,为了他好的原因,他这次两件寻亲的事情,暂时都隔一隔。
龚殿雄说:“为什么?”
张跃麟说:“哥,你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寻亲,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我们应该双手欢迎隆重接待你们。因为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非常重大和高兴的事情。我的两个姨姨在那么小的时候,因为生活穷困,差不多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被路过的j人领养走了,当时大姨和二姨在雪地中追啊追……后来听大姨和二姨说,当时十岁的大姨和八岁的二姨,抱着两个妹妹肝肠寸断地哭泣着……而且在那个数九寒天冰天雪地的寒冬里,两个姨姨光着脚穿着露着脚丫子的破鞋,一路追着过往的j队,追出十几里,一路上都在撕心裂肺的哭着……直到她们确定已经不可能从人家手里把妹妹央告回来,才哭哭啼啼的回来……”说到这里的时候,张跃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龚殿雄更是哭出了声:“亲人们……我的两个姨姨啊,就为她们这番骨肉之情,从现在开始,她们养老的事情就不用她们的子女负责了,一切由我来负责!”
过了片刻,张跃麟稍稍恢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才继续说:“其实过去我母亲包括后来咱们的两个姨姨提起这件事情,每次都要泪流满面,她们口里念叨的一个口头禅就是,不知道亲人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活着不活着?她们每一次念叨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做儿女的都要陪着她们流泪。好不容易现在这件事情又有这么美满的结局,谁不高兴呢?何况你还是代表京城那边那么多亲人们来寻亲的,不用说两个姨姨还有姊妹弟兄们都在翘首以盼这件事情的结果。可是你想想,你目前带着这种心情和亲人见面,彼此会因为你与赵美华不愉快的这件事情,把亲情冲淡很多,尤其是你这边。那么……”
龚殿雄说:“跃麟你说的对,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真的我现在非常迫切地想见到两个姨姨。”
张跃麟想了一下,最后说,这两件事情现在不能也不可能单独来处理。他与赵美华的事情,孩子想认妈妈的事情,从目前情况来看绝对不能这么简单直接地继续进行下去了,不然的话也有可能随时随地会再一次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那样的话,就是他和孩子的终生遗憾。让他和孩子先回京城,接下来由他慢慢与赵美华沟通,来冷处理这件事情。
他想与两个姨姨见面这件事情好办,让他们父女随后返回到市里,他亲自开车拉着两个姨姨去市里与他见面,彼此待一两天,他们父女俩回京城,他再把姨姨送回到家里。
张跃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不能给龚殿雄留太大的幻想余地,不能继续这么婆婆妈妈下去了,不然的话这就是一种狗撕烂羊皮,永远也没有个完的事情。
看看龚殿雄还在与赵美华如何如何这些事情上不让步,张跃麟就用那种比较严肃的口气对他说:“哥,你要听我的安排,这些事情最后对你们双方都有好处。你要不听我的安排,还是照你的意思一意孤行,除了要伤害到赵美华,伤害到孩子,你也要在这里名誉扫地。因为你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在当地这些官员们看来你是从京城那个大地方下来的大官。你这件事情在当地迅速 扩散出去之后,我估计很可能最终也会传到北京,那样的话对你方方面面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如果你要与我没有关系,我才懒得过问这些事情呢,还巴不得看你的笑话。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得为你们双方各方面考虑啊。我们毕竟是成年人,都是有理智的人,做什么事情应该全方位的考虑,不应该那么简单鲁莽地行事吧?”
龚殿雄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望着张跃麟。
张跃麟继续说:“退一万步说,不为你自己的幸福考虑你也要为孩子往后考虑啊。那么清纯漂亮可爱的孩子,如果你现在不理智,操之过急的话,我估计下一步十有八九赵美华不仅对你厌恶反感,甚至对孩子也会产生这样的情绪。那样的话,孩子就永远失去了与母亲相认的机会。听你给我的叙述,孩子过去被收养啊,尤其是收养她的父母始终不让她进家门,后来干脆就不认这档子事儿,特别是在收养她的姥姥去世之后,她遭受的创伤以及准备回归到你这个家庭,嫂子又不接纳她种种事情,对孩子的创伤是非常大的。按照你的说法,明明这个孩子那么聪慧,在班里学习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这半年的学习却一落千丈,最终居然落了一个休学的地步。”
“我这个孩子是非常聪明的,学习也特别上进,心里有一股不屈服的劲头,这一点我感觉到和她妈妈一模一样,可惜乱码七糟这些家庭变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没办法才暂时请假休学的。她现在最大的一个心愿也是一个最大的希望,就是赶紧认她的妈妈,体验到亲人对于她的关爱。”
张跃麟说:“我估计,将来孩子要是与赵美华母子相认的话,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挽回,但是假如与赵美华相认这码事情最终失败了的话,对孩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这是肯定的。”
张跃麟说:“哥,我能看出来你对孩子是非常爱怜的,你愿意孩子在过去本身就受到了很大创伤的情况下,现在把她最后一个希望也落空吗?”
龚殿雄使劲摇着头。
张跃麟说:“哥,所以这件事情你必须要听我的安排!你要听我的安排,我至少能够保证她们母子相认。不然的话,我几乎可以判断,你们父女俩这次来这边与赵美华的事情,永远会以失败告终!至于你说的现在要给赵美华留一笔钱,让她看病啊,买营养品啊,补偿啊,我替她谢谢你了,但是千万千万这件事情到此打住,我想至少目前她无论如何不会接受,况且她现在也不缺钱。”
龚殿雄非常痛苦地摇着头。
紧接着张跃麟又去往了那个美少女的房间。他将刚才对龚殿雄说的那一番话,挑拣适合于给这个孩子说的,又精炼地说了一遍。张跃麟的核心意思就是,现在无论如何不能继续打搅她的妈妈了,但是只要孩子和父亲听他的安排,他能保证她们母子相认。
美少女思索了片刻之后,泪眼迷茫地问道:“叔叔,这一点你能给我保证吗?你要知道,假如说我不能与妈妈相认的话,我就准备放弃这个世界了。”
张跃麟的心里一阵疼痛。他能从这个美少女的神情动态上看出来,这句话她绝对不是随便给他说的,完全表达了她的内心世界。
那么母子相认能够挽留住一个鲜活的生命,他无论如何必须要做到这件事。“我可以对着天地良心给你发誓,我能够做到这一点。”
美少女喜极而泣道:“谢谢叔叔。将来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张跃麟说:“不,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但是你要给我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叔叔请讲。”
张跃麟说:“你必须要答应我立刻振作起来,调整好心情,在九月一号学校开学的时候,立刻入学,争取成为像过去一样第一二名的学生。”
“我也向叔叔发誓,我一定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在做到这一点之前,我还对叔叔有一个要求。”
张跃麟说:“你说。”
“我要在开学之前,躺到妈妈的怀抱里,给她撒娇,让她抱着我,像抱着一个婴儿一样抚慰我。”
张跃麟说:“如果我要做不到这一点,叔叔这个张都不姓了。”
……
当天下午一点半,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海岛国皇冠小轿车驶离了z府招待所。
当天晚上八点,张跃麟正准备从物资供应站开车出发,分别去往大姨家和二姨家的时候,接到了张跃堂给他大哥大打来的电话。张跃堂在电话里说,刘振武要让他开车把他送到漫塔拉……
张跃麟想也没想说,可以,送去吧。张跃麟给张跃堂说让他来物资供应站取车。
张跃麟给林海涛的办公室打电话,嗨,没想到他还真就在办公室,他说,LC60丰田越野车正闲着,让张跃麟尽管开去。如果需要三五天都可以开,他即便下去办事儿也可以开其他县领导的车。
另外,林海涛在电话里嘱咐张跃麟,将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全面考虑周到,好好的处理好,如果需要他做什么尽管说。万幸的是赵美华没有大事,他也就放心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张跃麟刚谢过林海涛,林海涛高兴不已地给他说,就在今天中午前,他收到京城矿业方面某权威杂志编辑给他打来的电话,说他写的一篇关于边塞县地质勘查的论文,被杂志选中了,而且高层某位主管对于他这篇论文大加赞赏,说这位领导接下来还要与他见面,要提拔重用他,还要再边塞县开相关矿产方面的现场研讨会。总之,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惊天大喜的事情。现在他正在办公室在两个助手的配合下,抓紧准备相关方面的一些资料呢。
张跃麟说:“恭喜,太好了,太为你高兴了!以你的才能和干劲,就应该得到这样的回报啊。等我近两天把手头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专门给你庆贺,真为你高兴啊!”
十多分钟之后,张跃堂也来这边取车了,同时林海涛也安排司机,把他那辆LC60丰田越野车送到这里了。
张跃麟给张跃堂交代,让他上街找那些大一点的付食批发门市,买各种各样吃吃喝喝的东西。越多越好,尽可能的把这辆车里面和车顶上都装满。
张跃麟给张跃堂说,他只管买只管装就可以了,至于说这些东西给谁,到时候刘振武自然知道。送到那边之后,他不要待太久,需要抓紧回来,因为这边现在各个单位越来越忙,需要处理的事儿又很多。接下来几天恐怕他又没有时间过问那些地方,各个方面还需要哥来好好的打理呢。
张跃堂说:“我知道,我去把刘振武放在地方,最多吃一顿饭立刻就返回来了,放心。你该忙什么忙什么。现在那些单位好多事情他们自己差不多也能处理。即便他们需要找你,还有我和三爹,还有侯东明啊兰展武呢。”
好,堂哥是一个不善言谈,但是做什么事儿都心中有数的人,其实好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给他说透,他自己心里都明白该怎么做。
张跃麟又随便和林海涛的司机聊了两句,对人家说了几句感谢话之后,就跳上送来的这辆汽车。
张跃麟开车来到大姨家的时候,果然看到二姨也坐在大姨家。很好,这样就给他节约了不少时间,毕竟从县里来大姨家要比去二姨家近啊。今天下午张跃麟打电话给大姨家的姨哥,让他暂时离开开源选厂,租车提前来二姨家,把二姨请到大姨家,并且通知大姨二姨,他晚上要来大姨家看望她们。
当时张跃麟让姨哥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给姨哥说详细的内容。他担心这么一个简单又都是为大家好的事情,最后三传两传让刘振武以为,是他张跃麟胳膊肘往外拐,那样可能就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弟兄之情。当然这件事情需要保密的必要性,在给姨哥打电话的时候,张跃麟已经给他进行了详细的叮嘱。
半夜三更的,两个姨姨略有一些稀里糊涂的坐到张跃麟的汽车上,直到从大姨家走开一直往市里走的一路上,张跃麟才详细的给她们说了今天龚殿雄来这边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与大姨二姨有关的一切。
两个姨姨一路上哭得稀里哗啦。当然在哭泣的同时偶尔也有高兴不已的笑声。总之是那种又喜又悲的情况。
当天晚上,张跃麟开车拉着两个姨姨来到塞北市青城宾馆二号楼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彼此见面不用说,都是那种抱头痛哭不已的情况。
本来在此之前龚殿雄让酒店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摆在他居住的那个里外大套间外屋的一个茶几上,可是两个姨姨与他见面之后,除了询问两个妹妹所有所有的情况,再就是抱着龚殿雄不停地哭泣。为此整整的一桌酒宴,始终没有人动筷子。
张跃麟从始至终反倒是好像变成了一个司机,或者说局外人。
整整哭了一夜,诉说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大家从房间里爬起来,按照龚殿雄的意思,至少要在市里陪着两位姨姨待三天,其次要立刻带着两位姨姨回京城,与他母亲和四姨相聚。
不过最终还是被张跃麟劝阻了。张跃麟对龚殿雄说,两位姨姨,从来这里的一路上包括与他见面,情绪波动太大。在这种情况下再去京城与亲人们见面,她们要更激动,情绪波动要更大。尤其是当四个亲姐妹见面以后,必然要说到她们的五妹,那样的话嚎啕大哭是必然的。万一万一因为情绪激动,让老人家们发生一点意外,那不是乐极生悲吗?还是让大姨和二姨这段时间充分把这件天大的喜讯适应适应,想一想,有个心理准备,下次再安排她们去京城与亲人们相见。
其次他拉着两位姨姨悄悄咪咪的来市里与他见面,短时间行,如果时间长了,这件事情必然要传出去。传到刘振武和其他弟兄耳里,以为这是私下里他与龚殿雄串通在做什么手脚。这样对解决下一步许多麻烦事情没有一点好处。
还有,他们急火火的到县里跑了一趟惹出那么大麻烦,这会儿赵美华还在医院躺着呢,他需要赶紧回去私下里与赵美华沟通,解决后续的那些麻烦事啊。
虽然龚殿雄发自内心想立刻把两位姨姨请到京城与母亲和四姨相聚,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张跃麟说的这些都是非常在理的。包括他家的那位美少女,也认为叔叔这些想法和安排都是非常正确的。
龚殿雄随手就从手包里拿出钱,给大姨和二姨各一万块钱的见面礼。这个金额在当时是一个比较吓人的数字,尤其是对大姨二姨这两个一生也并没有见过大钱的女人来说,着实有些吓人。
不过大姨和二姨还是坚决的推辞了。最后还是在张跃麟的协调下,两个姨姨每人勉勉强强的拿起了五百元见面礼。
她们说,过去生活确实苦,全家人每年的收入大概只有三五百块钱,连一个家庭的吃喝拉撒买一些基本的咸盐醋酱油都不够。自从包产到户以后,一方面家家的日子都过好了,另外她们两家各自的孩子在跃麟的安排下去金矿淘金啊,还有去其他那些地方上班啊,这几年都赚了不少钱,生活都过得很不错。
还有,跃麟对她们非常好,逢年过节不是把她们请到张家沟家里,就是要亲自到她们各自的家里看望她们,给她们的零花钱很多,她们现在根本就花不了。
前年他出事的两三个月前,还专门出钱给她们两家分别都盖了大正房。就是他出事一年半的时间内,他身边的那些哥们弟兄们,还不断的有人去她们两家看望她们,把她们生活啊,吃喝拉撒方方面面照顾得都非常周到。
她们各自的生活,现在是她们那两个村里过得最好的,让人们非常羡慕。人们对她们说,跃麟虽然是她们的外甥,事实上比她们自己的儿子还要对她们好。
因为两个姨姨的这番话,龚殿雄多次无言地上来与张跃麟拥抱拥抱,再拥抱。随即他用那种非常真诚的口气对张跃麟说:“弟弟,这一点是哥哥没想到的,你做的实在是太好了!让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样的感谢话语呢。就因为咱们两位姨姨对我说的这番话,这一生只要你需要上面找什么部门什么人办什么事儿,或者做一些大事方面需要大的资金拆借,你尽管和哥说一声,哥一定会在不违反政策法规的情况下,给你办得妥妥的。相信哥愿意为你跑腿,也相信哥有这个能力!”
“谢谢哥。”
小美女也真诚的对张跃麟说,举一反三,管窥蠡测,通过这件事情就能说明叔叔是一个有爱心,有孝心,说话做事儿非常让人信服和尊敬的人,为此叔叔曾经对她的承诺,她也越来越放心了。
为了彻底让这父女俩不要在随后的日子里,节外生枝的冒出什么意外之举,从而方便于他来帮助协调和处理接下来的一些事情,瞅了个机会,张跃麟私下里对小美女说:“我问你,你说叔叔亲呢,还是舅舅亲呢?”
小美女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舅舅亲了。”
“那么我既是叔叔的身份又是舅舅的身份,你说是不是越发亲上加亲了呢?”在小美女略有一些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张跃麟非常巧妙地给她说了,他与她妈妈从小的那种老乡加同学的姊妹之情,包括后来她妈妈帮着他当财务总监堵塞各种漏洞,是她的一个必不可少的左右好帮手,不是亲姐弟胜似亲姐弟的亲情。
小美女诡秘地笑了一下说:“舅舅,我知道了,以你的身材相貌气质,你的能力和为人风范,我现在完全可以确信,在我妈妈身边如果只有一个人说话对她起作用,会在她的心里引起波动的话,这唯一的一个人就是你,所以你给我承诺的时候才那么自信。”
张跃麟说:“舅舅可以自信地说,确实就是你分析判断的这么回事。所以你务必要听舅舅的,你只要能左右你爸爸来配合舅舅,舅舅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给你兑现。”
小美女再一次给了张跃麟承诺。
好了,到此为止,张跃麟可以自信的说,这父女俩接下来不会再做出什么盲目的举动了,即使他们有这样那样的行动,至少小美女都会提前打电话通知他的。为此张跃麟特意把他大哥大的号码和传呼机号给了小姑娘。
做通了龚殿雄的工作,第二天早晨,这父女俩早早地就坐车回京城了。张跃麟随即也开车拉着大姨和二姨返回了边塞县。路上,张跃麟给大姨和二姨嘱咐了接下来她们面对家人和一些陌生人,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能说的一些注意事项。
两位姨姨把张跃麟嘱咐的核心内容都听明白了,都给他说,她们都会那样做的,让他放心好了。
张跃麟还给两位姨姨说,让她们回到各自的家里,好好的调养身体,等他这阵子把手头这些事情忙完以后,亲自领着她们去京城与两个姨姨和亲人们见面。
把两位姨姨分别送回到家,张跃麟回到边塞县物资供应站办公室,已经一点出头了。张跃麟在办公室随便扒拉了一口餐厅那一对夫妇临时给他端来的饭食以后,就对兰展武说,让他赶紧去医院和王怡静姑姑沟通一下,说他想立刻去看望一下赵美华,和她说一些当紧的事情。
自从前天上午发生那件事情到现在,通过身边那些弟兄们给张跃麟反馈来的消息,王怡静姑姑和赵美华的母亲始终陪伴着赵美华,伺候着她,一直没有离开医院。
张跃麟特意给兰展武交代,让他和姑姑怎么说,最终让姑姑怎么和赵美华沟通。
兰展武点头说他明白了。
张跃麟说:“姑姑要是把我说的这番话给赵美华说不到位的话,我担心她拒绝见我,那样的话,这件事情至少暂时就不好处理了。”
兰展武说,应该是这么回事,不过放心,他一定把他这番话的深意给姑姑说明白,姑姑也一定会把话给赵美华说到位的。
张跃麟把车钥匙交给兰展武,让他顺便把这辆汽车还给人家林海涛。张跃麟特意给兰展武说:“车上拉着的那些东西是朋友送我的,二哥你看哪些稀罕,你随便拿下来一些,剩余的你就直接开车都给林海涛送过去吧。”车上拉的这些礼物,都是在青城宾馆龚殿雄让司机从他们开着的那辆皇冠小轿车上,给他拿下来的礼物。张跃麟送大姨和二姨分别回到她们各自家里的时候,已经给大姨二姨卸下了不少,就这车上还有不少礼物呢。
兰展武走过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张跃堂开车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张跃堂在张跃麟办公室的沙发上坐定之后,给张跃麟说,他是昨天晚上从漫塔拉开车回到县里的。拉的那一车各种各样吃吃喝喝的礼物,都送给了那些朋友们,还有大姑大姑父和两位表哥。人家一个个对于他们两个人感激不已,干羊肉啊,干牛肉啊,还有现杀羊肉,反正昨天晚上回来他满满的拉了一车。这些礼物差不多都保存在边塞大酒店那边的库房和冰箱里了。
张跃麟的兴趣不在这儿,他直接跳跃性地问道:“怎么样?那小子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死不了吧?”
“这人太痴情了,他对赵美华爱得非常厉害。以前他有些怀疑赵美华的黑历史,这几年他在有意的淡忘,实际上差不多已经忘掉了,没想到突然之间意想不到的又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唉,一下子把他气懵了,一个大老爷们儿,一路上我感觉到他就像害了一场大病似的,就连坐在座椅上都挺不住。还是在我一路的劝说下,逐渐的才好了一些。我说他应该振作,不应该这样。作为一个男人,这一生什么事情都要遇到,女人嘛,何必这么太认真呢?另外就他目前这种精神状况,到了漫塔拉和天鹅湖,也没法给人家解释啊,要是把这边的情况实事求是的给那边的亲朋们说了,这不让人家要又一次笑话他吗?上次已经发生了那么一件事情啊。唉……就是在我这么劝说下,快到了漫塔拉的时候,他才强打精神,缓过了一些人气。我又给他出谋划策下,给那些亲朋们编造了一套他到那边躲灾避难的谎话。”
张跃麟说:“哥,你做的很好,非常好。暂时就让他自己来疗伤吧,在这种情况下别人对他的劝说也是苍白无力的,过两天我手头稍稍不忙的时候,我再去敲打敲打这小子吧。唉,说句心里话也真难为了这小子。一个男人摊上这档子事儿,谁能受得了啊。”
张跃堂说:“今天早早太阳还没有上来的时候,我就开车去往了开源选厂,把那边所有的事情都查看和过问了一下。各方面都很顺畅,没有事情。目前山皮揭得也差不多了,那些基础的土建工作,刘铁柱手下的那些弟兄们也差不多做完了,其实主要就是等着球磨设备呢。马上球磨设备一入场地,就可以轰轰烈烈大干了。”
张跃堂刚把这些话说完,刘铁柱就敲门从外面进来。张跃堂知道人家进来找张跃麟肯定有事,况且该给张跃麟说的话也说完了,他把汽车钥匙放下,与刘铁柱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这里。
张跃堂啊刘铁柱啊,还有其他人,什么时间与他见面,都是今天上午张跃麟离开青城宾馆之前,分别给他们打电话或者发传呼安排的。
刘铁柱落座之后,张跃麟亲自给他沏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笑着说:“二哥怎么样?这段时间把手下的那些弟兄召集到位了吗?”
刘铁柱说:“如果要不是你这杆大旗,不是那些弟兄们从心里认为跟着你才有前途,有奔头,能开高工资,能住好房,再加上还有一些人盼望转正指标啊,下城市户口的诱惑,十有八九招不回这么多人来。因为短短这么两年的时间,市场变了,人心变了,外面的工资也涨了不少,整个和之前的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但是因为我们这边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和号召力,所以,嗨,一下子就涌回来了很多弟兄!”
“二哥放心,我怎么给弟兄们许诺的,最后就怎么兑现,绝对让他们跟着咱们赚大钱发大财!”
刘铁柱说,就是因为所有这些弟兄们都相信这一点,现在在他一声号令下,轰的一下就都涌回来了,而且除了那些老人们,还来了好多报名的新人。
刘铁柱说,最近涌回来的这些弟兄们,除了在县里砖瓦厂和煤气厂,其他一些地方干一些零活,就是在温格勒开源选厂还有那边好多选厂干一些土建活。他们在干这些活儿的时候,就在等着张队下一步的指令呢。
张跃麟说,他想在第一楼周围往大扩展一下,再起一栋栋像第一楼那样的楼房。
刘铁柱略有一些惊讶地问道:“跃麟,你也要搞商品房吗?”
张跃麟说:“现在我还没有搞商品房的想法,那是下一步的事情了。二哥,咱们名下这些单位,为什么这些弟兄们有这么大的凝聚力?过去死死地与咱们捆绑在一起,这近两年的时间,咱们被那些恶人收拾,这些弟兄们到处分流了之后,现在在咱们一声召唤下都能跑回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加入咱们的队伍。二哥,你知道这其中是为什么吗?因为过去咱们在工资福利上没有亏待人家,稍稍差不多够条件的,咱们甚至连成本都不够给弟兄们分一套房。咱们做的究竟好与不好,不需要咱们自己吹牛,人家心中都有数。过去咱们在工人弟兄们这些福利啊,生活保障方面做的还算可以,这是咱们这次一呼百应的一个根本原因。接下来咱们继续把这方面的事情做好,那么就给咱们的未来打了一个坚实的基础。所以虽然我现在不干商品房,在这方面没赚钱,但是我却赚了人心。我要继续给咱们那些单位之前没有分到楼房的弟兄们,还有新来的一些职工们继续在第一楼盖楼房。”
刘铁柱说,跃麟想的和做的太好了,真的就是这么回事。问题是这需要花很多钱啊。
张跃麟笑着说:“二哥,如果我不怕花钱,就想做这件事情,你说可行吗?”
刘铁柱也笑了:“主要是怕花钱啊,如果你不怕花钱,那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呢?”
李玉岿(网名,草原深处),1966年生,内蒙古包头市人固阳县人,包头师院中文系八九级毕业。经营私人企业,曾任私企老总多年。对西部草原文化有着深入透彻的了解,对乡村草原有一种痴迷的向往。所描写的草原场景带着浓郁的草原气息。著述过大量带有浓郁草原风情的小说和散文。
已完成312万字的都市长篇小说《龙行兵王》,与喜马拉雅签约,目前由著名演播思有为演播,喜马拉雅正在热播中,点击下载量已经超过三百万,好评一片。宏大,纵横,舍我其谁(一度进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45名)。
另外一部300万字的长篇小说《地平线国界桩》(龙行兵王的姊妹篇)在《龙行兵王》演播完毕,就会在喜马拉雅重磅推出。
此外还著有300万字长篇历史传奇小说《漠上风云》,《李玉岿散文集》,165万字的历史传奇小说《最后的党项》和300万字的都市逆袭小说《脑语者》。
由懿红演播的《最后的党项》目前已经在喜马拉雅投放,好评如潮,精彩纷呈,具有着浓郁的草原特色(一度冲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13名,而且持久的霸榜,直到九月份,还在榜单内)。
由懿红演播的《漠上风云》也已经在喜马拉雅顺利的推出,好评和点击量都很不错。
《脑语者》,也与某公司签约,目前正在灌录中,随后就会在喜马拉雅隆重推出。
此外《最后的党项》和《脑语者》正在起点中文网滚动投放着文字版。
目前正在完成另外一部计划三百万字的长篇小说《狂荡青春》已与番茄签约,在番茄投放,并且在今日头条可以搜索阅读。
截至目前为止,著有1650万字小说和散文。自诩码字快手,日更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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