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

文/章磊

世事秋声空作梦，惊梦柳岸月明中，不须垂泪唱伊侬。潮去罢，燕来风。泣尽檐铃挑一灯。 

——题记

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曾经朗朗星空，现在渐渐阴霾。又见雪飘过，把酒驱走我冰冻。冷风催我醒，原来一切是场梦。醒来后已经又天明，眼前那忧郁的一片天，飘着纷飞的雪。想起在伊豆温泉时的温暖，红叶飘零的瞬间仿佛又历历在目。伊豆的舞女，只有在梦中才能和她相会。

那一年，号称东方不败的吴国灭亡了！反倒是灭亡它的越国，旭日东升。吴亡，是在公元前473年。灭吴之人，是越王勾践。亡国之君，是吴王夫差（读如拆）。这是一个霸权大国的瞬间陨落和彻底灭亡。从此，历史的舞台上再也不会出现他们的身影。　　

实际上这时春秋已经结束，只剩下余音袅袅。而在北方，另一个超级大国晋，则即将被赵魏韩三家瓜分。三家分晋，吴国之亡，可谓时当末世之秋，乱世之始。历史传递给我们的，又会是怎样的感觉？悲壮，还有凄凉。凄凉之情笼罩着吴国国都姑苏城，也就是今天的江苏省苏州市。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种情境，也只有在当时的吴国了。事实上从公元前475年起，京都（吴都）就被越军团团围定。如果说当年楚庄王的围宋之役，还只是扬言要在宋都郊外盖房子，那么，越王勾践的伐吴，却是当真筑起了城墙。　　

这下子，几乎谁都知道吴国要亡了。晋国的第一执政赵无恤（亦即赵襄子），甚至把自己的饮食规格降到比死去父亲还低，以表示对一个邦国即将灭亡的哀悼。无恤的家臣楚隆，则专程前往吴国送达慰问。其实，夫差原本不会败，吴国也原本不会亡，因为越国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就和楚国相似，原本楚国是不会输给秦国的，而吴国当时甚至还有让楚国亡国的实力。楚人跟越人其实是怕吴人的，尤其是越。当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日军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由此发起了万岁冲锋。裕仁天皇如果不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话，日本人会举行一亿玉碎。

在太平洋的战场上开始势如破竹的日本人由于在各个战场上分别与中国、俄罗斯（苏联）、法国、荷兰、英国、澳大利亚和印度展开激战，因此战线拉得过长，后来节节败退，结果神风特攻队员驾驶着战斗机（发起自杀式袭击）直接冲向美军的航母与之同归于尽。美国人被吓得五体投地，从此对于日本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正因为深受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影响，日本全国人民当时打算与大和共存亡。全体一亿玉碎当然很可怕，这才让美国人不得不投下原子弹在广岛和长崎。就连德国法西斯纳粹党卫军头目希特勒都认为，日本人是最狡猾又野蛮的凶残民族。裕仁的终战诏书，结束了大和魂的神圣性。

当年的日本继承的其实是吴国的精神，当时吴国举国上下热血沸腾不可一世，四处发动侵略战争吞并他国。看来，日本人与吴人息息相关呀！骄狂的军国主义，野蛮的武士道精神，结果必定是自我膨胀。在吴王夫差看来，先王打败了楚国，自己打败了越国，吴国当然天下第一。

要称霸，就得经营北方，让中原华夏服服帖帖。至于小小的越国，则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结果，骄兵必败！于是，夫差不惜穷兵黩武大动干戈，北上伐陈、鲁、齐。又不惜劳民伤财大兴土木，在邗江边筑城挖沟，连通了长江与淮河。天下无双，唯我独尊，东方不败的吴王夫差踌躇满志。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时的越国，早已完成了复兴计划，单等夫差犯大错误。改革开放，大化革新的越国跟明治维新以后的日本一样，来势汹汹咄咄逼人又出手不凡。这时的夫差，却仍在做他的霸主梦。如此忘乎所以一意孤行，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蓄谋已久的越王勾践，也当然不会放过乘虚而入的大好机会。韬光养晦，隐忍多年又卧薪尝胆的勾践比司马懿还要司马懿。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这是夫差的葬礼，尽管勾践曾经是手下败将。吴人这个菊与刀并存的民族，最终也只能是毁于爱慕虚荣的夫差手里。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只可惜，良辰美景奈何天，姹紫嫣红开遍又如何？想当时的姑苏城里一定是车水马龙，鳞次栉比，富丽堂皇，繁花似锦吧。谁又能够想到，这座繁华的都市会被越军占领！吴都风景好，河边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吴国往昔辉煌早已不再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作者简介：

章磊，现居吉林 半朵文化馆研究员，望岳雅集学校助教 天府书院散曲班教师，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摄影家。吉林省宣传文化管理干部学院编导班毕业，曾在电视台、报社从事文案、拍摄和非线性编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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