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谁后
作者 李有根
脸对脸坐在阳台上
老两口又开始漫无节制地
讨论那个私密话题
谁先走，谁后走
那个地方太遥远太陌生
所以两个觉悟很高的人
都自告奋勇要打前站
承担探路的惊悚
接受未知的挑战
积累蹈危历险的经验
给随后来的那个人
做些必要的铺垫
然而同时，他们
又都不愿意让后走的人
独自留在眼下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倒是很贴近很熟悉
但贴近，其实比遥远更难回避
熟悉，其实比陌生更难面对
夜的漫长，昼的寂寥
雨的凄苦，雪的凛寒
许许多多的艰难和尴尬
许许多多的无助和无奈
难道就都甩给后走的人
自个儿应付吗
先也难，后也难
走也难，留也难
相互付出了一辈子
现在竟弄不清
如何选，才是最好的付出
相互关爱了一辈子
此刻却想不透
怎样做，才算终极的关爱
两个人在争辩中徘徊
两个人在徘徊中争辩
重复了千百遍的话继续重复
讨论了千百遍的事永久讨论
究竟到什么时候
能够一锤定音呢
看来要等那个第三者
参与讨论并霸气裁夺
他们，才会乖乖地服从
因为那个第三者
来头够大，辈分够高
他们都那么一把年纪了
还得喊“爷”呢
啊——
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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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根，铁道兵诗人。1972年12月入伍，曾在师、团创作组工作，后任团军务参谋。1984年转业，2015年退休，现居合肥。爱好创作，曾在多家报刊发表过诗歌、散文及演唱作品。
责任编辑 李汪源
文字校对 张 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