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苑小说散文专刊
(第62期)
目 录
散文
同事老马 张立东
长篇小说(连载)
脑语者(49—51)李玉岿
同事老马
张立东
老马再过半年就退休了。他说等退休了好好出去旅旅游,主要是坐一趟飞机。“真羡慕你们啊,刚一上班就坐了一趟飞机,我活了这么大还没坐过飞机呢!”他说这话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我刚上班的时候出差去锡盟坐了趟飞机。
那时,他还是我的直接领导。大区行组织全区对口检查,旨在提升全区公文质量,同时也是公文业务的培训。就要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沾了这方面的光。想想距今27年的时间了。那时我坐上双翼螺旋桨小型的地方性的飞机,目的地的机场都是土地压瓷的。看过抗战片的人都知道,当时日本投降时,在解放区开会12个将帅着急回前线受降时的那个飞机。机身抖动的不敢睁眼睛,过了很长时间,稍平稳些才睁开眼睛,从窗口向下看,看到锡盟大草地上小路蜿蜒曲折、纵横交错,那时我充分理解了阡陌交错这个词了。当时城市远不如现在高楼大厦,马路宽阔,而且飞机也飞不高,不会跨越崇山峻岭,所以看到的只能是原野和小路。后来我坐飞机就很平常了,但是因公又坐了两次飞机,那时他已经不是我的直接领导了,我已经独立门派。但是后来坐飞机再也没有看到第一次坐飞机那种景象,虽然每次仍然很震撼也很紧张。
“等你退休了,好好出去转上半年六年月,全国各地好好的游一下,飞机坐个够,把存下的钱好好花一花。”“那哪能呢!”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抬在脸面前柔软地向外摆了一下,鱼尾纹笑出了菊花。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次说一些玩笑话的时候,总是先嘿嘿地笑笑,“不行不行”,鱼尾纹的菊花一朵一朵地。他的手还是在面前用手腕带动的摆动着,有时候摆一次,有时候摆二次,就象在扇走面前的蚊蝇一样。我们这样说话时,他的办公桌在我右则靠着进门左边的墙面朝着我,我坐在进门对正窗户面从东,我们都算是担任了单位的副职了吧。他说,你年轻坐个好一点的地方,我就快退休了,坐在哪也行。
“那能吃尽花光了,儿子虽然结了婚了,但是没个好工作,得给他存攒点了”。看的出退休就是他此时最向往了生活了。他一脸幸福的样子。
随着我们单独待的时间长了,我对他越来越了解了,于是我就再不暗暗地觉得他自私了。
有一次俩人正以说些什么,突然他接了个电话,神色慌张地站起来:“不能叨啦了,我们家老爷子又要召集我开家庭会议呢,不知道又哪里惹的他心情不痛快,说是家庭会议,实际主要是给我开的,我得好好地听着呢”。他骑着他骑了三十多年“本田125”匆匆赶回去。他回来的时候,我说:“你都快抱孙子的人了,还这样给你开会。”“没办法,老爷子上班时就爱给人开会,他开会我得好好听着,等他顺了气就好了。”
还有一次,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要到医院例行检查。他马上联系联系单位的车,可是单位的车要等一会才可以,他很着急,说老爷子的命令一点也不能耽误,于是我开着车和他把老爷子接送检查完。老马那时虽然没有说他要买一辆车,可是我觉得他还是很希望开着自己的车的。他总说连个本也没有。
有一段时间他喝点酒就不停地擦额头上的汗,他说他戒酒呀,说一点也不能喝了。以前以为少喝点没事儿,也就这点爱好了。可是后来喝点酒就头晕的厉害。说是他还有一个愿望,退休后好好查查身体,休息休息。
没几天我被委派到乡下扶贫了,偶尔回单位拿点东西和老马打个照面,没说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又过了几天我回单位报销,坐在饭堂吃早点的时候,他们说:“你知道不?”我说:“什么?”“老马没了。”“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我一点也没敢往老马死了这个地方上想。“死了,昨天晚上心梗死的。”说是死的时候连救心丸都没取办,床单撕成稀巴烂。死的时候就他自己一个人睡一屋。
简介:张立东,1969年8月出生,内蒙古固阳人,财经类本科院校毕业,经济师。曾任职于央行基层支行,2017年至2019年参与扶贫工作,任驻村第一书记,获系统内国家级扶贫先进个人。30多篇金融经济类文章被省级及以上杂志报纸刊发。闲暇撰写散文、小小说刊发于当地电子媒体。2024年出版发行以当地风土人情为背景的地方特色婚爱、村里娃成长类长篇小说《色登山往事》受到各界好评。爱好乒乓球、羽毛球。
草原深处《脑语者》
上部四十九,难忘的中秋节
张跃麟在张家沟西南,整个在村庄外围转了大半圈,直到最终转回到接近村子的西北方位。
逐渐接近张家沟的时候,由村子方向散发出来的一股股非常浓烈而香甜的烤月饼味道,甚至还有一种过节的味道,越发浓烈的飘散出来。那会儿刚回到村里的时候,张跃麟无意中听到村里的人说,某某人家院里自己家临时垒砌的打月饼的土炉灶上,还有几家人家打月饼的工作没有结束。大概在晚上开饭之前,都陆续结束了,人们也都会陆续来到大帐篷。
这会儿,可能是刮的东南风的原因,这种散发着浓烈葫油味道的月饼味儿,即使在村外,其香甜的味道也是非常强烈的。那会儿他们刚回到村口的时候,当然也闻到了这种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远远没有现在这么浓烈。
张跃麟正准备回到村里的时候,堂哥张跃堂骑着那辆红色的幸福250摩托车向他这边驶来。
这辆车是那年他和林海涛出事之前的半年前买的,从购买到他出事,只有半年的时间,前后骑乘了不到二千公里,就被人家罚没。还是一年半以后他出来以后,沟通有关部门才给他归还的。归还以后,张跃麟也没有骑乘,就让张跃堂骑回到村里放起来。多数的时候,就作为家里几个弟兄们的代步工具了。
他们彼此见面之后,张跃堂给张跃麟说,家里来人了,让他赶紧回去一趟吧。
几分钟以后,张跃麟回到家里其中一间正房的时候,看到三爹正招呼着两个陌生人,在正房一个方桌四周坐着喝茶说话。
在张跃麟开门的那一刻,这俩人就赶紧站了起来。来的这两个人都是三十二三岁的年纪。其中的一个,看上去打扮的光鲜靓丽,一看就不是庄稼人,是城里有一定级别的那种干部。另外一个男人,形象气质穿戴,完全是当地农民的模样。
张国虎给张跃麟和来的这两个人彼此介绍认识。原来这俩人都是距离张家沟五六公里一个叫做鹰兔沟村的,都是张国虎初中时候的同学,农民打扮的那位叫牛蛇,城里人打扮的那位叫陈家龙。
哦,三爹这么一介绍,张跃麟立刻就把传说中的陈家龙和现实中的这个人对上号了。陈家龙是十多年前,周围一二十里范围内推荐上大学走了的一个传奇人物。在此之前,通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张跃麟印象中的陈家龙,是一个头脑灵活,聪明会来事儿,大学毕业以后干的风生水起的.接近于手眼通天的人物。
看来现在人家混得也非常不错,就冲着他家大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的.锃明瓦亮的桑塔纳汽车,张跃麟就差不多能够预估出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桑塔纳汽车在整个大中华也是刚上市,到现在边塞县还没有一辆,传闻中一二把手下一步也要配备,但是还没有结果。据张跃麟估计,塞北市满打满算大概也不超过二十辆。
可是人家就坐着这么一辆桑塔纳汽车!
彼此几句寒暄以后,在张跃麟的热情招呼下,陈家龙和牛蛇一边喝茶一边的自我介绍,张跃麟也更加了解了陈家龙过去的一些情况,以及他们今天的来意。
陈家龙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在草原市钢铁厂,由一个小科员,短短几年的时间现在就上升到了原料处的副c长。
以上这些情况,本来在此之前三爹作为茶余饭后,给别人炫耀他有如此这般优秀同学的资本,不知道给张跃麟说了多少遍。包括以下情况,之前三爹也给他讲过多遍:陈家龙之所以升得这么快,一方面是他确实优秀也足够聪明,另外是他大学时候本来有恋爱对象,甚至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去了钢铁厂之后,一位实权派的副厂长看好了他,有意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而陈家龙把之前的恋爱对象一脚踹了,真的一拍即合,成了副厂长的女婿。
个人聪明有能力,又成为了实权派副厂长的乘龙快婿,那么陈家龙有今天的成就也就不奇怪了。
陈家龙侃侃而谈:现在他负责草原市钢铁厂原料这一块儿的采购工作。根据地址资料显示,边塞县东北一个名叫温格勒的地方,储藏有大量的磁铁矿。他们钢铁厂准备在温格勒设立一个原料基地,大量的开采磁铁矿。
在此之前,他们分别在全国各地考察了多家厂家生产的磁选机,同时也和塞北市好几家大型国企联系,订购磁选机的事情。
期间,根据内行人士给他们的建议,塞北市当地的原材料生产的磁选机,由于原材料里本身带着稀土的成分,从而在耐磨方面,要比外地的好得多,相对来说返修率也要低很多。再者,磁选机本身是一种磨损率非常高的机器,选择用了当地的磁选机,下一步维修和配件方面才方便得多……
最后,市里相关部门的一些领导,包括三家大型国企的一些领导,都给他们推荐了边塞县机械厂。
而张跃麟是从他们长城乡走出去,现在最年轻,在这方面干的最出色的一个人。虽然他不在体制中,可是他们私下里早已经打听清楚了,边塞县淘金队和县机械厂,该怎么做做什么,现在真正当家作主的就是张跃麟。还有,别看他本身文化并不高,又是外行中的外行,可是现在对机械生产这一块,又是一个不是内行的内行。
陈家龙是昨天从草原市回到老家的。一者他要和老家的亲人们过一个红火热闹的八月十五,另外他也是专门准备来拜访张跃麟的。
人家此来的目的,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给张跃麟说清楚了。而且看样子人家对他好多情况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张跃麟连连谢过了人家之后,诚恳地说,虽然机械厂没有生产过磁选机,不过磁选机和目前他们正在生产的球磨设备应该大同小异。只要给他提供了图纸,型号和最低采购价,他有信心按照他们的要求生产出最经久耐用而又低价的磁选机。
陈家龙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正因为相信张跃麟,相信边塞县机械厂,他才专门来拜访他的。
相关方面的具体事宜,俩人又深入地探讨了十几分钟。
在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探讨中,陈家龙差不多已经拍板,准备让张跃麟和县机械厂,来给他们提供磁选设备了。只要机械厂提供同样功率和型号的磁选设备,不高于全国同类的平均价,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能定下来。
陈家龙给张跃麟说,他的老乡加同学牛蛇,是他从小直到他念书离开村里之前最要好的哥们,他认为牛蛇也是一个非常聪明能干一番事情的人,下一步温格勒的磁铁矿,就要由牛蛇来代替他处理好多事情了。
这个期间,牛蛇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凭着张跃麟对他的感觉,他认为这个人代替陈家龙做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皆大欢喜,满堂喝彩。
末了,陈家龙和张跃麟说,还有一些具体事宜,到他的车上两个人再聊一会儿。
十几分钟以后,他们两个人从陈家龙的桑塔纳轿车上下来的时候,初步达成了如此的意向:给张跃麟和机械厂二十天的时间,这边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生产方案,画出图纸,同时给他们报了价。经过陈家龙和他们钢铁厂修改,确认,最终签订了意向合同之后,钢铁厂就给这边打来产品总金额百分之三十的预付金。后续款项根据生产进度逐步支付。提交产品的时候,共计支付百分之九十五的货款。剩余百分之五的货款,作为维修保证金。
半个小时以后,陈家龙就要亲自驾着桑塔纳轿车,载着牛蛇离开张跃麟他们家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刚才两个人在轿车上说完话之后,陈家龙随手打开轿车的后盖,一口气从车上给张跃麟拿下了大大小小七八样贵重的礼物。在这种情况下,张跃麟哪能让人家空手离开这里呢,他让别人赶紧从厨房抬出一只六七十斤的白条羊,还拿了各种各样的礼物,给陈家龙的汽车后盖里塞进去。
陈家龙和牛蛇俩人走过之后,张国虎和村里的一些人们,都激动得手舞足蹈,高兴不已。
不过张跃麟在表面开心的同时,心里或多或少的还是对这件事情有些顾虑。不过这是一个高度的商业机密,他无论如何不会和这些人吐露一个字。他只能把其中的内幕装在心里,在思考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在厨房和凉房整理刚才陈家龙给送的这些礼物的时候,父亲给张跃麟说,昨天到今天上午,还有其他几个人给他送来各式各样礼物的一些情况。
一些亲戚朋友,包括张跃麟那几个在金矿干活的同学,还有同学的亲戚朋友等等,感恩他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好工种,挣了一份好工资而给他送一些礼物,这倒不稀罕,差不多也在张跃麟的预料之中。
但是唯独有一个人,今天上午给他送了一条羊腿,二十个月饼和十斤葫油,让他大感意外,甚至有些吃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因为十五袋水泥,和物资供应站两个工人差点打起来的刘大顺。按照父亲的说法,这个人不仅给送来了以上的礼物,还给他留下了一百二十元钱,说是上次的水泥款。
上次这件事情,张跃麟除了还记得那件事情本身,他对刘大顺能给他还钱没报一点期望。实际上他在心理上已经主动把它忘记了,更没准备问他索要。没想到在这个大过节的日子里,人家不仅还回了十五袋水泥钱,还给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当时张跃麟的心里感慨不已,也因此想到了很多很多。
当时张跃麟对父亲说:“过完节以后,你看安排谁去他们村里通知刘大顺一下,让他近期最好是礼拜天,领着他那两个在乡里读书的孩子,去一趟物资供应站,我要见见他们。”
父亲说,一两天他就专门安排人去给通知。
听院里吵吵闹闹说胡老师一家子来了,张跃麟赶紧停住和父亲整理这些礼物的事情,出去招呼这一家子。
兰黛佳的聪明和清纯,加之她张口就来的性格,走到哪里都不讨人厌,似乎很快的就能成为人们的焦点。此刻她来到张跃麟家的院子里也不例外,一张口三五句话,就逗得院里的人们哈哈大笑。
随即兰黛佳就一会儿正房一会儿厨房,一会儿又到了大帐篷,东一头西一头,主动打听和寻找,看看她有什么干的。
一些忙忙乱乱在干这样那样事情的叔叔大爷们,都爱怜地看着她说,甚也不用她干,唯一需要她干的一件事情,就是一会儿放开肚子好好的吃喝就可以了!
张家沟的人们,心理上总有这么一种想法:人家胡雪芬老师一家子是吃皇粮的,是城市人,这么多年不离不弃一直把家安在他们张家沟,似乎主动降贵纡尊充当了一个村民,而且这些孩子还不是那种高高在上,自认为的城里大小姐或者公子哥儿,从没有小瞧他们,这就让他们对这一家子格外高看一眼,非常喜欢甚至感激他们。
早年间,由于胡雪芬是那种疾言厉色的性格,过于泼辣,甚至不免刁钻古怪,让人们对她敬而远之,甚至私下里骂她老妖婆的也不少。最近这几年,胡雪芬在这方面明显的改变了很多,似乎好多的时候居然变得慈眉善目,从而让人们对她的看法也大大的改变了。
这时胡雪芬的表现,要更加突出,不像闺女那样或多或少有一种装样子的嫌疑。她直接挽起袖子,进厨房给帮忙干开了一些具体的打杂工作。
太阳即将在西南的远山落下的时候,刘振武他们几个小子拉电线挂灯笼,和张国虎磊旺火的事情,也都彻底的结束了。
不久,之前忙这忙那,包括所有那些打月饼的人们,也都结束了手头的活计,陆续来到了张跃麟他们家。
开席之前,张跃麟让刘振武和李耀华赶紧开车去一趟北草洼村,接一下刘静芳和赵美华。因为这是之前和她们都说好的。
估计这会儿刘静芳也从县城回来了。
当然能接来更好,万一接不来,人家各自要在家里和父母团聚,那就另当别论了。
二十多分钟之后,当LC60丰田越野车停在张跃麟家大门口,大家看到刘静芳和赵美华都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兰黛佳赶紧上去拽住两个姐姐的臂膀还摇晃了几下,用那种羡慕不已的口气说:“看看,两位姐姐,看看你们两个人的魅力多大!看看你们在振武哥和耀华哥心目中有多么至高无上的地位!本来在半个小时前我们就该开席了,可是人家才不让我们开呢,说要等你们,还要把你们接回来!必须有你们在才能开席。太让人羡慕了!!这样的好男人两位姐姐要是不嫁,你们可是错过了好姻缘啊!”
开席,喝酒。
张跃麟不得不在心里说,去年过年做那些挂灯笼,请村里的人们来他们家吃饭,包括今天这一番举动,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兰黛佳给了他激情和原动力。人家清纯,漂亮,聪明,而相比之下他差不多给人一种老头的感觉。他想用这些仪式,创造一个自然而然与兰黛佳见面,和她在一起,能够不显山不露水,与兰黛佳眉目传情的机会。再者也想因此让兰黛佳变得更加开心,也让她因此更加欣赏和喜欢自己。
通过他的这些举措,而兰黛佳连连的赞叹声,张跃麟知道,上次和这次,他的这些举动都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奇效。
酒席吃喝了一个多小时,逐渐达到高潮的时候,就有人们点燃了帐篷外面的那堆大大的旺火。
而这个时候,这个大门口包括院里,还有村里的几个路口,以及胡雪芬老师家的大门口和家门口的灯笼,早已经通电。
此刻的张家沟,一下子就被营造出了一种浓浓的节日气氛。
晚上十点多之后,好多的人们还在帐篷外面噼噼啪啪的放了一些二踢脚和鞭炮。村里的大人和孩子们,在大大的“旺火”周围,来来回回地转着圈,说笑着……
这个八月十五,人们吃喝得非常开心和尽兴。
这天晚上,直到凌晨一点多,大帐篷里吃喝热闹的人们才陆续散去一些。但是张跃麟能够看出来,至少有三二十个爱红火热闹爱喝酒的人们,看样子要喝到明天早晨大天亮。
东家从来也不嫌弃请来的客人吃的多喝的多,只要他们能够吃得下喝得下,他们有精力,就尽管待着吃喝好了。
凌晨一点十分,胡雪芬老师一家子才在意犹未尽中起身,要回家了。
张跃麟叫了刘振武.侯东明和李耀华,把这一家子送回到了学校。
到了学校大门口,胡雪芬老师一家子又不约而同的,邀请他们都回家坐一坐。可是这一坐就不得了,回去以后人家都手忙脚乱地临时整了几个菜,拿了啤酒白酒来热情的款待他们。
本来时间这么晚了,张跃麟也有些困了,想和弟兄们各自回家休息。可是不,他能从小美女的口气和眼神上看出来,小美女是非常希望他在她家多待一会儿。
唉,没办法,自己未来的这个漂亮的小媳妇儿,看来已经把自己刻在了心上,既然她想让自己留下来多待一会儿,那么就满足一下她的心愿吧。
当时刘振武和李耀华私下里还小声嘀咕,要是刘静芳和赵美华能来这里和他们一起坐坐就太好了。可惜在十点多,她们两个姑娘就分别说该回去了,没办法,他们又开车把人家送了回去。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五十,隐形的高利贷
他们两个人回到大队煤矿以后,陆振华几句话就给两个大厨.计量员和会计,说了晚上吃喝的情由。当然他给这些人说的是要庆祝人家董姑娘高升的事情,而不是他们贷款成功的事情。
两个大厨高兴不已。他们立刻将正准备做着的那些工人伙食放到一边,开始收拾准备炖羊肉和各种辅料的事情。
计量员和会计,也赶紧开始麻溜的收拾他们每一个宿舍的卫生问题。在他们的心目中,董全人确实是当地的土皇帝,因为人家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大队煤矿的前途命运。而他们的年轻矿长,居然是董全人的千金大小姐倒贴倒追的对象,这一点是让他们非常羡慕和自豪的一件事情。
人家今天居然要大驾光临来这里做客,和他们同喜同乐的吃喝,他们哪能这么随便,必须要把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能让人家感觉到不舒服!
由于陆振华的踏实肯干,有谋略会来事儿,再加上对这些人们照顾有加,时时刻刻要将大队煤矿发展壮大,为此从工人到这些后勤人员,干劲和凝聚力远比过去,都是那种心往一块想劲往一块使的情况。人家不用工人们要求,时不时的能给他们改善伙食,绝对是不会让他们肚里缺了油水。反倒是好多的时候,工人们隐隐地感觉到有些吃不下了。
不管人家给工人弟兄们吃的多好,每天只是非常象征性的扣一点很少的伙食费而已,并不会像过去那样,只要改善伙食,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摊派到工人们头上的做法。而工人们为了投桃报李,只要人家给他们改善伙食,必然要用多出煤来给人家作为回报。
现在陆振华几乎在大队煤矿能够做到一声喝到底。
陆振华和马红回到办公室,马红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给陆振华说了接下来他行动的计划:明天太阳没有上来之前,就要飞驰到市里,立刻亲力亲为的给煤矿采买各种规格和型号,他们急需要的一些机电产品。因为考虑到资金周转的问题不能积压货物,所以他一定要做到精细化,是那种订单采购的情况,这就会让他的大量时间耗在市里,寻找货源和往回送货跑路方面。
陆振华说:“你放心,尽管做好这方面的事情好了,这些方面的事情刚开始非常重要,一点也不能马虎,做好了就会一炮打响,做不好很可能就会雷声大雨点小。”
马红说,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过放心好了,他初步设想,刚开始并不怎么准备赚钱,只给它们精心的服务好,让它们感觉到采购到了质优价低的货物,负责人还能吃到较高的回扣,等到稳扎稳打的把几家大型国营煤矿这方面的供货稳定了之后,接下来赚钱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假如不能这样的话,即使刚开始有再高的利润也不会长久。
陆振华知道这小子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而且他在这方面做的不是常人的手笔,绝对高明。
陆振华说:“我每天至少要抽出时间去总库待三四个小时,那边有什么事儿,我会及时与吕国庆.蔡明,还有姚志诚和杜明亮几个弟兄沟通处理的。”
马红说,要是那样的话他就放心了。何况由于他骑摩托车跑路方便,他一天再怎么在市里忙乱,到晚上十有八九是要回到总库打理日用品业务的。
尤其是过几天,如果真的像董玉琴说的能把电话安到大队煤矿办公室的话,那么应该就什么事也不耽误了。
两个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都是非常高兴的。那会儿陆振华在红昌煤矿帐篷里发呆的那一番沮丧的心情,也因为马红的到来几乎冲淡了,不管怎么说,这会儿他不想那方面的事情了。毕竟,他们所作所想的,都是充满了希望的。
何况,武林虎和谢鹏飞短短去了县里两三天的时间,就租好了库房和吃住的地方,电话也申请安装了。他们还给白云石矿发了货,而且矿上反馈回来的情况,都是特别满意的。
不仅如此,按照他们之前的设想,谢鹏飞也到别处一些地方推销他们的日用品了。从目前来看,势头非常好,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大张旗鼓的把他们的日用品推销到每一个矿点的。这也是让他们两个人非常高兴的一件事情。
马红对陆振华说,明天开始他就要大忙了。下午那会儿离开总库的时候,他还没有见到那四个小子,他急需要回到总库和他们见面,帮助他们做一些事情,另外和他们精细化的安顿一些事情。当然他也急需要回去给好多供货的单位打电话,落实一下近三五天他们要货的情况。所以他把摩托车留在这里,到时候陆振华不耽误骑摩托车去接董玉琴。他开着矿上的四轮车去总库。等到一定的时候他再来。这样,陆振华接董姑娘也不耽误事儿了,即使他们开饭以后他再回来,也是无所谓的。
陆振华说:“这样也好,各不耽误了,就是让你小子太辛苦了。另外你也不担心董玉琴来了见不到你,让人家不高兴吗?”
“废话,人家董姑娘喜欢的是你而不是我。人家主要是找个由头想和你见面,我在与不在有什么关系呢?”
随即马红就出去鼓捣启动了一辆四轮车,飞驰向了总库。这小子骑摩托车是那种来去如风的模样,而且由于这以后他的驾驶技术已经高超到了一种人车合一的地步,骑开摩托车给人一种特别潇洒利落的感觉。他开四轮车同样是迅猛凌厉的做法,又给人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
十天的时间过去了。通达贸易有限公司机电供应方面的事情,由于马红这小子不辞辛苦又精明强干,询价和沟通到位,还有矿山上哪怕一道螺丝,他都不嫌麻烦,想尽一切办法给寻找,即使不专门从市里骑摩托车给送回来,也要在第一时间通过拉煤的卡车,或者市里到区里每天若干趟班车给捎回来。
现在市里到区里,已经有若干趟拉煤车和班车,为这小子服务了。他每天整个一白天都在市里,各个地方转悠,沟通,与那些生产厂家的业务代表见面,时不时的用他们这些地方的固定电话,给区里那些煤矿打电话,询问他们要什么。小小不言的一些东西,他给采购以后,就要让这些煤车或者班车给捎回到磨石沟沟口的煤管站,同时他要打电话给用货单位,让他们去煤管站取一下。
不说其他的,仅仅是他的这一点,就让他给供货的几家较大的国营大矿那些负责人,对他这种敬业精神感慨不已,也被他深深地打动了。何况他们实事求是的说,人家给他们供应的各种货物绝对是质优价低的。何况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该给他们的返利还一点不少,所以这些负责人们在心里暗暗的想,他们这些矿上除非用不着的东西,只要用着的,逐渐都要由他来给供应。
而且这些负责人们总要出于人性的一种善良和本能,不由自主的给区里更多煤矿那些负责人说到马红和他这种做法,从而有意无意的帮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的拓宽了市场,打开了销路。
就是说,通达贸易有限公司推销机电产品的这一步路子走对了,走顺了,正在大踏步的向着快车道迈近呢。
但是这十天的时间,陆振华却痛并快乐着,一方面通达贸易有限公司对日用品的销售,和新开辟的机电产品的销售,是那么火爆顺畅,他感觉到非常高兴,但是红昌煤矿天天烧钱,不见一点希望,让他的心里又非常煎熬。
又一部分钱给烧进去了。
用不了几天,陆振华原来心理上准备占用红昌煤矿的钱,看样子也要烧进去了。
几天之内,马红就需要回老家把老马大夫和他两个姐姐的几万块钱拿下来用了。
这几乎是他们最后的一根心理上的救命稻草了。
牛喜人副矿长和一些带班的弟兄,又隐隐的显出了颓势。
本来陆振华的心理上也是这种情况,但是没办法,他在这些弟兄们面前装也得装,只能给他们加油鼓劲。
陆振华心里想,熬吧,只能赌着命在熬了。
好在人家董全人父女俩,应该是完全相信了陆振华和马红的“鬼话”,所以没有一点泄气的模样,感觉到这边该人家股份内支付的钱,人家提前就悄悄秘密的给拿来了。人家甚至还是之前的那种说法,该他们两个人的,不要算计得那么清,如果他们手头不宽裕了,全部由他们家提前给垫付,完全可以。
当然在这方面,陆振华和马红是两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不会轻易张这个死人口的,那样的话可能要大大的影响到他们在这父女俩心目中的形象,而由此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是很严重的。
三天以后的一个上午,磨石沟大队栽到青草湾大队煤矿的最后一根电线杆,栽好的同时,从那里给这边的电话线,也由董玉琴安排的人给架设到位了。
半个小时以后,长城区邮电部门的几个专业人员,就麻溜的给陆振华办公室安装了一部固定电话。顺便按照陆振华的意思,他们还给厨房和会计室各安装了一部分机。
陆振华想,他不在煤矿的时候,可以把两头的分机线插上,让那边帮着他接听一些电话。他在的时候,这边就把两个分机线头拔开,只能由他这边接打电话。
所有从磨石沟大队到青草湾大队煤矿架设电线杆的工料,人家董玉琴都说不用他管了,全部由她替他考虑了!按照董玉琴的说法,不存在什么工料的事情,反正那些废弃的电线杆在别处戳着也是戳着,还不如废物利用呢。电话线,差不多都是他们大队库房的存货,短缺一点也是从别处要的。
人工费,嗨……反正大队也养活着一拨闲人,坐着也是坐着,给他干这么点有意义的工作,也没什么。
正因为以上这个按照之前邮电部门的说法,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花多少钱的前期准备工作,都由董姑娘贴工贴料给完成了,为此长城区邮电部门只收了四千多元正常的安装费。这个收费与区里普通人家安装一部电话的收费没有区别。
按照邮电部门的人私下里给陆振华的说法,按道理来说他们这是属于营业场所用的电话,收费比家庭的收费要高不少,可是人家董主任出面和他们一把手打招呼了,一把手哪能不给人家面子啊?
电话刚安装完备,陆振华就立刻给总库拨打了一个电话。
一拨就通!而且音质非常清晰。当时陆振华给王大嫂嘱咐要把这边的电话记下来,还给她说,那四个弟兄只要有一个人回来,让他们立刻给这边打个电话,他有话要和他们说。
王大嫂答应说没问题,放心!
陆振华还给王大嫂说,而且以后马红不在的时候,有人要给那边打来她认为重要的电话,要么让对方直接给他这边打来电话,要么她立刻通知这边。总之,既然现在电话这么方便了,千万不要因为找不到人而耽误了大事儿。
王大嫂再一次铿锵有力的给他说,她都明白了,放心,一定照办!
挂了这个电话之后,陆振华在心里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惊喜感觉。之前有事和总库的弟兄们沟通,来回折腾那么久,是一件非常耽误时间的事情。现在却在一两分钟之内就沟通解决了,真给人一种插上翅膀的感觉啊,实在是太美好了。
这一刻,陆振华感觉到这点钱花的太值了。
当然他的心里也明白,实际上这次安装电话没费什么事儿,也没花几个钱,主要是这些都转嫁在了人家董姑娘身上,让人家替他付了大头。
为此陆振华的心里一次次的涌起了对董姑娘的感激之情。
唉,真的,这以后陆振华不得不说,董姑娘越来越可爱了,是他生意方面再好没有的一个左膀右臂了。他们感觉到千难万难的两件重大事情,人家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轻飘飘的帮助他们解决了!更重要的是人家举重若轻,把这些事情说的那么轻飘飘,不用他们操一点心不说,还不需要他们有丝毫的回馈。
那天晚上他去磨石沟大队接董姑娘的时候,人家在跳上他摩托车那一刻,和大队那么多人打招呼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人家董姑娘却显得那么自如和落落大方。相比之下,他确实有些小家子气。当时从大队回煤矿的一路上,董姑娘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把她的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让他有一种既幸福又复杂的感觉。
真的,其实人家董姑娘确实也是一个漂亮姑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好像对人家没有那方面的激情。如果要是抛开男女方面的事情,董姑娘绝对是他少有的一个异性哥们和商业方面的合作伙伴。
那天傍晚,人家懂姑娘来到大队煤矿,根本就不像一个被请来的客人,除了立刻忙忙乱乱帮着做饭,抽空还把陆振华的办公室收拾了一番,甚至还把他和马红的好多衣服和床罩被单卷了一包,说晚上走的时候要拿回去给他们洗,完事儿以后再给他们送来。
人家董姑娘一边忙着这些,一边还说,以后隔三差五的她要给过来收拾。办公室有些太脏乱了,这个情况与他的身份地位不相符。万一哪天人家上面要来一个比较有身份的人,看看他的办公室,可能就要对他的身份形象有所折扣了。
在所有煤矿这些工人弟兄们的心目中,董玉琴就是一个公主一般存在的漂亮姑娘,而董姑娘来到这里如此放低身份的做派,让工人弟兄们大跌眼镜,也惊诧不已。
想到这里,陆振华赶紧给董姑娘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在她不遗余力的帮助下,这部电话总算是通了,谢谢她!
当时接到电话以后,董姑娘也是特别高兴的,说太好了,以后就方便随时随地和他联系了。谢吗?不存在,谁让她愿意做这件事情呢?她家以后请他们两个人去吃饭,再也用不着专门安排人来给通知了。
陆振华说:“谢谢贵人,感激!”
陆振华又给边塞县武林虎他们拨打了一个电话。
同样,一拨就通,声音还是那么清晰!还没等他询问那边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武林虎就高兴不已的给他汇报了这十多天他们的战况。他们又连续不断的给白云石矿送了好几次货了。而且谢鹏飞这小子在开拓市场方面和马红有一拼,绝对是指哪打哪的一块好料,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又与边塞县周围不知道多少家各种矿点联系好了,而且他们已经给送过一部分货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边的用户在迅速的增多。这方面的业务他们会迅速的开展起来的!
好,这个情况让陆振华太高兴了!
陆振华给武林虎说了这边刚才安装了电话的情况,有什么事儿随时随地的给这边打电话。
这个情况让武林虎也是非常高兴的,他说这就太好了,通讯不畅好多的时候真的误事儿啊!
第一次体验坐到办公室,可以这么轻松自如的与别人沟通,了解一些情况,陆振华变得非常高兴。
随后陆振华就给马红的传呼机呼了一条语音:办公室已经安装电话,号码是xxx,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随时随地的给我打来电话,我可以随时随地的离开这里,去给你效劳任何一件事情!
当时塞北市的市面上,已经有人用砖头一般的“大哥大”了,但是数量极其稀少,再者通话费用昂贵,通话质量又特别不好,所以还没有形成气候。极个别的人手里拿着砖头一样的大哥大,事实上显摆更大于实用。
数字传呼机的出现,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今年过年以后,市里又逐渐的出现了中文传呼机。
前几天马红在市里不断跑业务的时候,感觉到通讯非常不畅,还是耽误事儿。虽说一部大哥大几万块钱,马红几次犹豫还差一点要购买一部。只不过是考虑到其实装门面可能更大于实用,因为首先来到区里绝对没有信号,其次就是在市里的通讯质量也非常不好,所以就放弃了。但是中文传呼机,马红认为是非常有必要的,至少他在市里跑来跑去的时候,有人想找他购货,还是有其价值的。为此他就立刻给自己配备了一台中文传呼机。然后他立刻给和他有业务往来的那些大客户都留了号码,说有急事的话可以呼他。最好是在把要做的事情给他说的越详细越好,这样他也就能在第一时间与他们沟通联系,给他们跑腿了。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陆振华接起来,果然是马红给打来的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马红用那种异常惊喜的声音说:“不是吧,难道说我们的固定电话真的开通了?我怎么感觉到有些不敢相信呢?”
回答当然是肯定的。而且陆振华给马红说,以后给他发传呼,他一定要把事由给他说的明明白白,这样个别在他忙碌的时候,知道事由就可以了,就用不着动不动的给他回电话,也能给他节省不少的时间。
马红说:“是啊,你想的实在是太好了!就这么办。哥们儿真高兴啊,放心!你尽管给咱们坐镇煤矿打掘进就可以了,不要担心那边烧钱的事儿,你要知道咱们现在不要说日用品的生意了,就这两天我给那些国营大矿跑机电产品的生意,也一天火似一天,我已经看出这个行业的潜力来了。正像郝大虎老兄给我们说的,这才是一个大买卖。”
“一定是这种情况!”
马红说:“是的。这行,无论是用量还是利润,要比咱们的日用品多得多。放心吧,我相信我在这方面赚的钱够你在煤矿上烧的,可劲儿给咱们烧,实在不行把那座山给咱们烧塌烧毁,到时候咱们再收手。不然的话让我这个马童在陆教书儿子面前说失败和放弃的话,没门儿,我不是那样的角色!”
……
一周以后的凌晨五点四十五十分,陆振华和马红骑摩托车从大队煤矿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快乐老家。
目前他们两个人手头能倒腾出来的钱,全部烧在了红昌煤矿。直到把通达贸易有限公司能用到的钱都用上,再也不能动用一分钱的地步了。
他们这次回去,是要把马红两个姐姐和老马大夫的几万块钱全部用上,下来烧在红昌煤矿。
这是他们背水一战,在红昌煤矿打掘进最后的一大招了。
关于他们今天要回去拿钱的事情,昨天马红已经给杨建设打电话,让他安排人通知老马大夫和两个姐姐了。
不过纵然如此,纵然之前牛喜人副矿长给老马大夫和两个姐姐,将他们开煤矿的事情展望得多么美好,而且事实上老马大夫和两个姐姐不仅相信,还主动提出来要把他们手头的钱拿出来支持他们开煤矿,可是今天当他们回去真正拿钱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顺利。
老马大夫顾虑重重。
马红的母亲眼泪婆娑。偶尔背过人还有些哭天抢地。
两个姐姐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不能痛快的把钱借给弟弟。
马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次次的给父亲和两个姐姐做工作,当然包括发火,其中甚至用与他们断绝来往进行威胁。
直到下午,老马大夫和两个姐姐在没有一点办法的情况下,才勉强去泉水乡信用社,把他们共计七万块钱取出来。
不过他们在准备把这笔钱交给马红和陆振华之前,老马大夫还是像去年那样,私下里与陆振华谈了二十多分钟。直到陆振华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承诺,并且还给他写了字据,在老马大夫一次次的确认没有问题,同时也对儿子没有一点办法的情况下,才最终把七万块钱交给陆振华,而非儿子。
按照老马大夫两口子和两个姐姐的意思,晚上还不知道要留住他们,给他们叮咛什么样的话语,但是马红这小子鉴于父亲和姐姐之前给他答应得那么痛快,可是在他实际拿钱的时候又如此的不痛快,让他心里非常不高兴。他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呆。他现在才看出来了,在事实面前,实际上亲人们对他之前的看法和印象还没有改变。这让他的心里有些难过。他总有一种自己的人格被亲人侮辱的感觉。
所以在拿到钱以后,马红气呼呼的拽着陆振华跳上摩托车,就一溜烟的飞离了村子。
烧吧,马红已经想好了,反正有柏树召的奇遇,有三十那天晚上万土地爷的那一番说法,再加上不管怎么说,现在日用品买卖和机电供应买卖,生意火爆异常,有的是指望,他怕什么?
再加上想想自己这么年轻,有的是争取翻身的机会,也就有了底气和胆气。他无论如何不相信那种奇遇不会给自己带来好用,反而给自己带来厄运。他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他们要出现,一步一步指引自己倒霉呢?他无论如何不相信这一点!
所以他必须要赌一把,直到赌到自己没有任何机会的时候,他才会放弃。
其实在这一点上,这小子要比陆振华更大胆,更敢赌博。
但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七万块钱,包括人家董家父女给投入的股份内一部分钱,都烧完了。
怎么办?这不要人命吗!
要知道截止目前为止,他们整个烧进了一笔笔非常可观而吓人的人民币啊!这可不是一笔笔小数目啊,一般人在如此这般吓人的数字面前,可是要接近于跳楼上吊的!
到这个时候,可以说就连马红也被烧得胆战心惊,再也不敢像之前说那种慷慨激昂的话语了。
牛喜人副矿长和所有工人们,都认为已经没有丝毫希望了。
怎么办?
他们把手头挤出来最后的一万块钱烧完之后的一个晚上,陆振华和马红对着窑口跪下来,他们磕头,祈祷,烧黄表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们两个人似乎冥冥之中又进入了另外一种境界。忽然之间,三十晚上梦境中出现的土地爷,居然笑呵呵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土地爷笑呵呵的对他们两个人说,知道他们快支撑不下去了。但是如果要是现在放弃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陆振华和马红赶紧给土地爷说,问题是他们花的钱太多了,或者说如果他们要有钱的话,再多花一些也无所谓,问题是他们没钱了,把通达贸易有限公司那边能抽出来的钱,差不多都垫付进来了,快让那边的生意也逐渐受到影响了。
土地爷说,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这处煤矿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冤屈的鬼魂,在他的带领下也从里面不分昼夜在打洞,和他们往一起连接啊,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因为那些冤屈的魂魄也急需要找一个升天的突破口啊。
马红说:“土地爷,我们听了你的话,快把命也搭进来了,已经没有一点办法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啊!”
土地爷说,他们两个人必须要一直坚持打掘进,因为这个洞子打通,其实是天地神灵共同的一种愿望,他们里面也在想方设法帮着他们打洞,事实上他们距离里面的煤层已经非常近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要是放弃的话,那就太可惜了。所以无论如何请他们坚持!
最后土地爷大概是为了让他们相信他说的话是千真万确的,他把手里的那个佛尘对着西面这座山挥舞了一下,忽然之间陆振华和马红就看到,这座山下面,有一大片都是几丈高厚的煤层不说,整体的储量也是非常巨大的。
土地爷说:“看到了吧?这仅仅是你们看到的一少部分财富,而不是全部的财富。在这种时候你们还要放弃吗?”似乎是看到他们两个人没有痛快表态,土地爷说:“你们开辟机电生意,想法做法没错,这方面随后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利润。在边塞县开辟日用品的生意同样没有错。你们都是有道行的人,因为老天在福佑着你们,你们几乎是心想事成的。因为煤矿的福报太大,所以也是老天有意让你们经历一番磨难。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话毕,土地爷一闪身就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陆振华和马红忽然之间又从某种幻觉的境界中回到了现实中。
我的天啊,怎么可能再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呢?为此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赶紧磕头,给土地爷说着感激不已的话语。
他们又进行了一次次虔诚的祷告,又在周围洒了一瓶白酒,才离开这里。
……
第二天上午九点,陆振华给董玉琴办公室拨通了电话。他张口就说:“我个人有一件事情想求你一下。”
董玉琴说:“有什么求不求的,有事儿你尽管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你的!”
陆振华说:“我想个人和你借十万块钱。”
“你要干什么用?”
陆振华说:“我要用于红昌煤矿打掘进方面。”
“十万够吗?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再给你筹措一些。”
陆振华说:“谢谢。至少暂时够了,不够我再和你说。”
当天,拿着从董玉琴那里借来的十万块钱,陆振华单独与牛喜人副矿长深聊了二十多分钟。
牛喜人副矿长能够看出来,陆振华已经不惜一切代价要打洞了,可以说他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
不过牛喜人副矿长有这么一个担忧:烧进这么多钱,即使能够借到好煤头,又得多少好煤炭才能把这些窟窿补起来呢?
陆振华已经不考虑那么多了。他主动提出来,从明天开始给工人额外的增加工资,不要管,使劲往里打就可以了!
牛喜人副矿长当时含泪说:“你们是两个好兄弟,你们这种斗志没问题,但是我替你们担心啊!万一要是最终失败了,不说你们怎么想的,我连我自己也交代不了啊!”
陆振华说:“没事儿,我们能够赌得起。不要管那么多,你只要给我带领着弟兄们死劲打掘进就可以了。”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五十一,煤气
从蔺文昌的办公室出来,受蔺文昌刚才给他说的那番话的启发,张跃麟又去了王凤玲的办公室。
正好王凤玲也在办公室。
听完张跃麟的来意之后,王凤玲笑着对张跃麟说:“是不是你姐夫又给你瞎摆谱了?”
张跃麟说没有。他高度概括的将刚才蔺文昌给他说的那番话,给王凤玲说了一遍。末了他补充说:“我姐夫真正是一个教育家。本来这以后,我也感觉到,我稀里糊涂的资助亲戚朋友家的那些孩子读书,有些忙无头绪,我也正在琢磨该怎么办的时候,今天我姐夫给我说的一些话让我洞开茅塞。人家给我说,我可以资助那些亲戚朋友家的孩子,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是,也要给他们设定一个进城读书的分数标准,不能随便稀里糊涂见一个孩子就往城里安顿一个。要知道极个别的孩子进城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进城本身,这样既浪费了学校的资源,又费了我的苦心。”
“你姐夫这一点说的非常正确,我赞成。”
“我姐夫给我说,让我提前如何给亲戚朋友们说,督促孩子学习,在什么标准的情况下,我才能帮着他们来县城读书,免费资助他们。如果达不到我提前预设的最低标准,无论如何,我就是再有一副菩萨心肠也不能给他们帮忙。他还给我说了一整套规范这些孩子读书上进的办法,他说几天之内他要把这些内容都写出来,最后交给我,让我按照这个标准来执行。简单的来说,就是那些不同的年级孩子,月考期中期末考试达到什么样的成绩,我这边给提供什么样的奖励;考了中专和大学的学生,我给什么样的奖励。如果达不到提前说好的标准,就要减少甚至终止对他们的资助。这样就能从心理上督促我资助的这些学生们刻苦读书,形成一种互相你追我赶的良好氛围,最终既能达到我资助他们的根本目的,也能帮着学校筛选或者提高学生们的成绩。”
王凤玲说:“你姐夫说的太正确了,只有这样才能整体把你资助的那些学生的成绩拔高一个档次,也能避免一些孩子只是为了进城,白白浪费你的资助。”
张跃麟说:“另外受到我姐夫给我说这一番话的启发,下一步,我还要奖励县里各个学校每个班级,或者全年级前几名的学生,包括最终考上中专和大学的那些学生。”
王凤玲说:“跃麟,你的这个思路太好了,姐赞成你!”
随即张跃麟说了今天来找王凤玲的目的:他要买几块地皮,盖吃住的地方,专门给他资助的那些学生们提供食宿。
王凤玲说:“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在张跃麟喜出望外的询问下,王凤玲给他说,因为照顾县里某单位的职工,县里给某个单位一些住房条件差的职工,划拨了宅基地。但是自从划拨到现在,这个单位的职工们迟迟没有盖房。也难怪啊,这是县里一个最不景气的事业单位。不管怎么说,目前这些人好坏,每家每户还由他们单位给提供着一套十几平米的宿舍。以这个单位这些职工目前的生活状况来看,他们哪有经济实力盖房啊?最近县里督促这些职工要抓紧盖房,不然的话宅基地就又要收回去了。
在张跃麟的询问下,王凤玲给他说了那一块宅基地所处的位置。
巴掌大的一个县城,何况张跃麟现在对县城已经非常熟悉了,王凤玲说的那是一块好位置,就在韩根发大院不远处,差不多是目前边塞县最好也是最上风上水的地方。周围就有小学,马路西面就是一二中,孩子们上学不远,人们上街也不远。
但是这些职工哪有钱来盖房啊。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职工纷纷都要把这些宅基地转让了。每一处宅基地的转让费是八百元。
王凤玲说:“你可以把这些宅基地给他们付了转让费接手过来啊。”王凤玲还说,每一处宅基地都是半亩地,总共有五十多户批了宅基地。极个别的职工想盖房,但是又受到周围其他职工情绪的影响,也都说没有能力,不想盖房了,要把宅基地转让出来。那么合起来就是二十几亩地,下一步他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
张跃麟有些担心的问道:“姐,既然县里给这个单位的职工批了宅基地,他们现在转让,我这么大喇喇的购买,合适吗?县里允许吗?”
王凤玲说:“没有明确规定允许不允许这一说。按道理来说是不允许。但是在实际的操作中县里既然划拨出去这些宅基地,一般来说好坏就由拥有者自己决定,或者自己盖或者转让。没有特殊的情况上面也不会追究。”
张跃麟猛然间灵光乍现,有了另外一个思路。他略加思考之后对王凤玲说:“姐,咱们能不能变换一个思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做这件事情。”
王凤玲略有一些意外的望着张跃麟,看他有什么新的思路。张跃麟虽然小小年纪,可是过去她就不敢小瞧人家,现在更是如此。人家干的那些事情,是县里那些有头有脸有一定资历的人难以比拟的。
何况人家是她的恩人,这几年越来越把她和爱人当亲姐姐和亲姐夫对待,隔三差五去看望他们,逢年过节去家里走动更是必不可少的!现在在王凤玲的心理上,张跃麟真的就是自家一个亲弟兄姊妹一般的感觉。
随后,张跃麟一口气给王凤玲说了他的一番思路:让土地所和县里的主管部门的主管领导,和这家单位的领导,包括拥有宅基地的这些职工进行沟通,把划拨出去的这片宅基地收回来,重新规划一下。如果面积能够再大一点,那就更好了。
王凤玲有些不明白张跃麟的意思,愣愣的望着他,让他赶紧把下文说下去。
张跃麟说:“这样,可以由我本人,或者由物资供应站牵头,统一在这块宅基地上重新规划盖一栋栋楼房。我让这些职工付很少一点钱,就能住到楼房。这个付钱金额的多少,最终由县里相关部门和那家单位的领导,包括职工们探讨确定。总的来说,至少要让这个单位百分之六七十以上的职工感觉到满意,甚至有一种得了大便宜的感觉。”
王凤玲在震惊过后说:“我理解,你是不是这样的意思:主要的目的是以楼房来换土地。这样如同变相的从这些职工手里名正言顺的购买了土地,当然更主要的是以这种方式来帮扶了他们,或者说给他们进行了捐赠。”
“姐,你想想,你弟我在县里,好多人提起来也都知道我的名字,只要我从这些职工手里购买了这些宅基地,不管我用哪种隐形的方式,最终纸里包不住火,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会炒的尽人皆知。县领导会怎么看我,怎么想这件事情?人家明明是划拨给那些困难职工的宅基地,最终却流向了我的手里,我估计这不是县领导想看到的结果。但是因为买主是我,他们可能也不会说什么……”
王凤玲笑了一下说:“这是官场上约定俗成的事情。只要你没有干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只是在情理上略有一些讲不通,谁会过问?”
“但是,我的良心可能感觉到不安宁。不用问,他们这些职工现在住的,都是单位给分的那种破破烂烂低矮潮湿的小茅屋,县里也是本着人性化为人民服务的目的,给他们划拨土地做好事的,我要购买了他们的宅基地,实际上如同资本家在剥削劳苦大众。虽然他们现在卖宅基地得了好处很高兴,不过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要后悔,那么后悔的时候,就要对我产生怨恨甚至仇恨。”
王凤玲说:“跃麟,你的意思姐听明白了。你不想做那些为富不仁的事情。你为自己考虑好处是小,为别人谋福利才是你主要的目的!”王凤玲为张跃麟的高尚情操,也为她刚才能替他说出这么一番总结性的话语而感动,为此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 姐,虽然我想帮着这个单位的这些职工谋点福利倒也是真的,不过可能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因为这样做我也有我的目的。我总感觉,咱们边塞县虽然现在破破烂烂这么一块巴掌大的小地方,好像县里目前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工和土地,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我估计县里马上要旧貌换新颜。而脱离了土地的农民们,也要大量的涌到县城。不用说,县城要发展土地要升值。”
王凤玲说:“好多人都也是这样预测的,但是毕竟当下人们手头缺钱啊。需要干活的地方,过去差不多等于没有。这几年,县里的一些闲散人员和从乡下涌来的农民,大概有多一半都去了你名下的那些地方打工去了。说到底还是你给农民们提供了一个个就业的机会。要不是这样,咱们县里还要比现在贫穷落后啊。谁也知道盖房和囤积土地升值的事情,可是当下这一关过不去啊。”
张跃麟说:“姐,我总认为,把这么好一块地皮,盖了这些普通的平房太浪费土地了。所以最终可能他们花不了多少钱就能住上了楼房,而我也能因此获得很大一块土地,并列的还能落一个好名声。我在这块土地上可以大量的盖房,至少能给我身边的那些弟兄姊妹们提供一些福利房,所以我就想这样做了。”
“跃麟,你这个思路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和我提出过。我们单位和县里一些领导,也都没有这方面的思路,所以对我来说非常新奇。不要说别人,就包括我的思维,也都局限在给人们批宅基地,盖普通平房的层面,根本就没敢考虑过盖楼房的事情。更没有过你的这种用成品楼房换土地的想法。”
张跃麟心里笑了一下,其实在刚才踏入王凤玲办公室之前,他也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概念,只是在和她唠嗑的过程中猛然才产生了这种想法。而有的内容,还是在与王凤玲一边唠嗑中一边形成的。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张跃麟坚定不移的认为,绝对可行!因为说到底,这么做与不做,或者最终能不能把这些事情做彻底,其他一切问题他都认为不是问题,唯一的一个问题还是钱的问题。只要自己肯出钱,肯给人们做好事,什么事都不是事。
王凤玲也完全认可了他的这种说法。他花钱为别人做好事儿,谁不愿意接受?谁又会不支持呢?问题是亏的是他啊!
张跃麟说:“姐,这方面你就不要替我考虑了,反正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左一笔右一笔,给县里捐赠出去的钱,不知道有多少,我都已经算不清楚了。我怎么也是花钱,就想在这方面试尝一下,给这些生活贫困的人花一点钱,也让他们能够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一些温暖。”
王凤玲用那种又感慨又感激的口气说:“谢谢你跃麟,姐真为你自豪啊!”
“姐,你就抓紧把我刚才和你说的意思,和你们所之还有县里相关部门,包括那个单位领导和职工们探讨落实吧,只要你们把这些事情落实到位之后,随后我就可以来实施我的计划。”
王凤玲笑了一下说:“跃麟你还不知道吧?近三个月前,姐就被提拔为了土地所的副所z。所z年龄大了,家又在市里,好多的时候也不来县里上班。况且国家这两年不是越来越提倡年轻化知识化了吗?姐好坏也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学生……”
张跃麟说:“姐,你和我姐夫真能撑得住啊!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给我说一下!这需要我给姐专门摆酒宴祝贺啊。听说我姐夫很快也会提拔成为教育局的副局Z了,我也应该提前给我姐夫祝贺啊!看看,我这段时间整个都在忙物资供应站各方面的事情,都没有关注这件大事,恭喜姐!”
王凤玲说,都是自家姊妹,不存在摆酒宴祝贺的事情。况且他们两口子都是低调的人,也不想在这方面弄的沸沸扬扬。
说完以上这番内容之后,王凤玲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受你情绪的感染,我也随着你说了。但是忘了一件事情。平房做饭和取暖都可以烧煤,可是楼房这方面的问题怎么解决?总不能把做饭和取暖的用煤都搬到六楼吧?退一万步说取暖还可以在小区里单独弄一个锅炉房解决,问题是每家每户做饭怎么办?其实这也是草原省类似边塞县这样偏远落后的县城,人们一直还是住平房,没有盖楼房的一个主要的原因。”
是啊,经王凤玲这么一说,张跃麟一下子明白了刚才他与人家说那一番话语的时候,忘记了一个制约他做这件事情的根本条件。
随即张跃麟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去。
怎么办?
怎么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过了几分钟,张跃麟才黯然地和王凤玲说,这件事情暂时打住,他要赶紧请教一下林海涛,看看如何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情,回头他再联系姐,确定刚才说的那一番话。
张跃麟知道林海涛这两天不在县里,回市里给相关部门的一些领导,汇报他手头的一些工作去了。
张跃麟回到他的办公室,别人已经在招呼他吃晚饭了。他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但是张跃麟还是试着给林海涛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看看林海涛在不在家里。
在遇到好多重大问题的时候,张跃麟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林海涛。人家毕竟有文化有见识,对于国家大的宏观政策,也有非常精准的理解和把握能力。在好多的时候,都能帮着他把关,拿一些主意。
让张跃麟又惊又喜的是,电话仅仅响了三四声,那头居然接起了电话,而且传来了林海涛说话的声音!
这会儿,张跃麟一改平时淡定的那种做派,用那种激动的声音,将今天下午他找蔺文昌两口子,彼此之间说的那些内容,高度概括的给林海涛说了一遍。当然这只是一个铺垫。接下来才是他给林海涛打这个电话重中之重的内容:如何才能解决楼房做饭用火的事情。当然包括取暖的事情,也是他向林海涛请教的一个内容。
林海涛似乎都没有考虑,张口就说:“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用管道给每家每户送煤气。退而求其次,如果不具备用管道送气的条件,那么就用煤气罐。如果县里有煤气,供暖就更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这会儿,张跃麟的思维和大脑似乎有些不够用了,为此他说出的话也有些幼稚:“怎样才能拥有煤气呢?”
林海涛在电话那头似乎笑了一下,然后说:“在县里成立一个煤气厂,上设备,用煤作为原料,燃烧产生煤气。再者像国外以及据我所知咱们国家外地那些大型炼铁厂,也可以回收高炉煤气……”
张跃麟急迫地说:“你说咱们边塞县具备建煤气厂的条件吗?”
“不是具备不具备的事情,而建煤气厂具有先天的优势。”
张跃麟一时间高兴不已地说:“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说一下吧!不怕林主r你小瞧我,我对这些方面,到此为止一窍不通!”
“我勘探咱们边塞县一些地质情况,刚开始勘探的主要对象是黄金方面的储量和地质情况。但是到后来我连其他有开采价值的矿产,也捎带着进行了勘探。我曾经在县城周围一二十公里,包括现在砖瓦厂那一块,还有县城往金矿走的半路,也就是现在开采煤矿的那一带,都打过钻,也下到过许许多多别人开采煤矿废弃的洞子下面勘察过……我说的以上这些地方,都有褐煤。尽管我勘探取得的地质资料经过我和一些专家分析认为,也经过对周围不同地方采集的褐煤样品的化验,这些褐煤的质量非常一般化,但是它的最大特点就是埋藏非常浅,再有就是储量还算可以。这种褐煤完全适合于生产煤气。”
张跃麟急迫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可以在这些埋藏褐煤的地方,建一个坑口煤气厂,就把你说的盖楼房需要煤气的事情,包括整个边塞县,现在和将来各方面用煤和煤气的事情都解决了。甚至将来还可以把这边的煤气运输到市里销售……”
听到电话那头的林海涛这么说,张跃麟一下子变得更加兴奋起来。他问林海涛,边塞县建煤气厂确实可行吗?
林海涛再一次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并且补充说,边塞县建煤气厂,对下一步边塞县整体的发展,有着非凡的意义。
张跃麟说:“那么既然煤气对于边塞县这么重要,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人来考虑这些方面的事情呢?”
“跃麟,你要知道偏远落后的边塞县,现在还是国家级的贫困县,这个贫困县的帽子距离摘掉遥遥无期。改革开放的号角虽然在大中华大江南北已经吹响了很久,可是这个声音传到边塞县,好像才是昨天的事情。县财政局账面上的钱,我估计现在还不一定比你个人的钱多。而借一个煤气厂需要的钱不是小数。你让领导们怎么来计划这件事情?如果建的过程周期要拉得长一些,现任一二把手在他们的任期还不一定能完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上面没有某个机构或者某位大人物发话,县里谁会轻易做这样的事情?”
张跃麟说:“边塞县怎么说也是一个县城,别看现在巴掌大,各方面都没有发展起来,但是我总认为下一步会发展壮大起来的,大量的盖楼房啊,给楼房里送煤气啊,所有的锅炉房都让煤气取代了煤炭,是早晚一天的事情!”
“你说的完全正确,我赞同!”
有林海涛最后说的这句话,更加让张跃麟对于这件事情充满了好奇和无线期待。为此他和林海涛说,晚上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他立刻就开车去市里和他见面,当面仔细探讨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有时间,来吧。”
李玉岿(网名,草原深处),1966年生,内蒙古包头市人固阳县人,包头师院中文系八九级毕业。经营私人企业,曾任私企老总多年。对西部草原文化有着深入透彻的了解,对乡村草原有一种痴迷的向往。所描写的草原场景带着浓郁的草原气息。著述过大量带有浓郁草原风情的小说和散文。
已完成312万字的都市长篇小说《龙行兵王》,与喜马拉雅签约,目前由著名演播思有为演播,喜马拉雅正在热播中,点击下载量已经超过三百万,好评一片。宏大,纵横,舍我其谁(一度进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45名)。
另外一部300万字的长篇小说《地平线国界桩》(龙行兵王的姊妹篇)在《龙行兵王》演播完毕,就会在喜马拉雅重磅推出。
此外还著有300万字长篇历史传奇小说《漠上风云》,《李玉岿散文集》,165万字的历史传奇小说《最后的党项》和300万字的都市逆袭小说《脑语者》。
由懿红演播的《最后的党项》目前已经在喜马拉雅投放,好评如潮,精彩纷呈,具有着浓郁的草原特色(一度冲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13名,而且持久的霸榜,直到九月份,还在榜单内)。
由懿红演播的《漠上风云》也已经在喜马拉雅顺利的推出,好评和点击量都很不错。
《脑语者》,也与某公司签约,目前正在灌录中,随后就会在喜马拉雅隆重推出。
此外《最后的党项》和《脑语者》正在起点中文网滚动投放着文字版。
目前正在完成另外一部计划三百万字的长篇小说《狂荡青春》已与番茄签约,在番茄投放,并且在今日头条可以搜索阅读。
截至目前为止,著有1650万字小说和散文。自诩码字快手,日更一万字。
作者微信Liyukui5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