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蒙山人原创】我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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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30 20:23:36 255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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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傻

文/云蒙山人

我真傻，竟不知道拐杖也可以来自树杈。

就这，我还以为小说里的那个徒弟傻。这徒弟按照师傅的安排，去找一根大的树杈做凳子。他在森林里转了一天，回来告诉师傅，真的找不到，所有的树杈都是往上长的，可板凳腿是往下放的。大家当然已经知道了，只需要把枝杈倒过来，有三条腿和一个平面，就可以当凳子用。

可是父亲不傻，在母亲中风偏瘫不久，就他就从自家的山萸树上找到一根可以做拐杖的树杈，作为母亲的拐杖使用。常常看见母亲用拐杖艰难的探索、支撑，上下台阶，或者出门去摘菜、揽柴禾，为难得一聚的家人们做饭炒菜。直到母亲永远安眠，这个拐杖依然靠在老家的土炕边。

我真傻，竟然不知道药店也卖拐杖。金属的、木头的、高中低档，从三五十到三五百，其中也不乏材质金贵、雕工精美的龙头拐杖。大户人家的老人们用它，一则为了辅助走路，更重要的作用恐怕在于炫富及夸赞儿女们的孝顺。

可是，我身边的好多人不傻。他们为腿脚不便的老人买了这样那样的拐杖，有些人使用自己的医保卡刷卡，有些人甚至还把它变通成某种药品，报销了一部分呢。

我真傻，咋不知道给母亲。做一个树杈拐杖?其实我打小就是山里娃，挑水、砍柴、寻猪草，从高高的山梁上往家里背粮食，和水流湍急的大河比速度赛胆量……这样事情我都做过。为什么偏偏没有给母亲做一个拐杖呢？哪怕不是山茱萸的，哪怕是一根直直的竹竿也好。总是来自儿子的一点支撑。

我真傻，咋不知道给母亲买一个拐杖？不要雕龙画凤，不要雕梁画栋，只选那种轻便的合金的，顶端带吸盘的，不容易滑倒的，用起来既省力又趁手，那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今天，直到明明是我想不到的时候，我还在为自己的愚蠢辩解。比如，认为母亲觉得动刀动斧的比较危险，担心她会阻止我给他做一个木头拐杖；再比如，认为母亲节省了一辈子，把钱看得和命一样重要，花大价钱买来的金属拐杖，她是舍不得使用——就好像好多零食，你只要不开袋，它们始终放在那里。买一个金属拐杖，母亲怎么舍得用呢？那不就把钱白花了吗？

我真傻，傻到不知道用木头做拐杖，傻到不知道用医保卡刷一个金属拐杖，傻到以为母亲会担心四五十岁的我还不会动刀动斧，傻到自以为金属拐杖买回来，母亲还是舍不得用……

我又仔仔细细想了很久，终于意识到我这不是傻，是蠢，蠢到不知道体恤自己的母亲。

作者简介：萧军，祖居陕西商洛，自称云蒙山人。普通从业者，文学爱好者。有作品散见于纸媒和网刊。联系电话:13991446206(微信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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