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游记（一）
作者：黄开先
梦想已久
生长在北方，看了半辈子北方山水的苍劲雄浑，总想去看看江南水乡的灵动秀气。早就听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从此，苏杭之美印之于脑，苏杭之游形之于梦。但是年轻时没有时间，更没有闲钱，游苏杭就成了一个梦想。2010年在太原市杏岭学校任教时，学校组织教师暑假旅游，去重庆游了一周，很是惬意。到了第二年暑假，学校决定去苏杭南京上海游，这正合我意。有句话说“不要高兴得太早”，还真是的。不知何人在老板跟前献殷勤说旅游不安全，于是旅游方案作废，给每人发了2000元钱作为安慰，我的苏杭之梦破灭了，那种遗憾岂能用2000元钱安慰得了？ 去年8月来到浙江宁波，住在儿子家里，宁波离杭州近在咫尺，圆梦的想法又一次强烈起来了。3月份春暖花开时，从抖友发来的视频上看到，西湖苏堤上桃红柳绿，游人如织。我就准备去，可是老婆不愿去，说是不爱逛（其实是怕花钱），闹得我很为难。一晃到了4月中旬，我想如果再不去，就真的春残芳菲尽了。于是就在携程网上报了跟团游，4月20日，我独自出发了，从宁波坐高铁一小时零一分钟就到了杭州。乌镇西栅
下午2点半，导游来杭州东站接游客，参加该团的游客共25人，一辆39座的大巴车把我们直接拉到了乌镇。乌镇不属于杭州市管辖，属于嘉兴市桐乡市的一个镇，是我国典型的江南水乡古镇，也是江南六大古镇之一。在车上，导游介绍说，乌镇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了，古老的京杭大运河绕镇而过，镇区由十字形的水系划分为东栅西栅南栅北栅四个区域，我们要去的只是西栅和东栅。 下午5点，我们到了西栅，进了景区，走过一段曲曲折折的木桥，一条河道出现在眼前，河道宽度只有10 米多一点，河水有两米多深，河面上有摇橹船穿梭往来，构成江南水乡特有的风景。河道两旁各有一条老街，老街都与河道平行，横贯东西。我们沿着北边这条街由东向西走，街道两米来宽，房屋都是木结构的两层阁楼，木柱木门木窗，黛色小瓦，下层开店，上层住人。门楣上的残雕和斑驳的漆痕昭示出时光的久远，脚下清一色的胭脂石铺路，石板大小基本一致，很整齐，岁月的脚步把石板表面磨得光滑铮亮。 临河而建的这排房屋很特别，房屋背后以石柱立在河中，架上横梁，铺上木板，形成伸展在水面上的阁楼。屋主人世世代代枕水而眠，人们称这样的人家为“枕水人家”。 靠河道的这一排房屋，每隔一两家就有一个窄窄的空巷通向河道，而且在巷子尽头临水处修有石头台阶，可以下到河水里去，大概这就是用来洗衣洗菜和上下船的地方。我问了一个店老板，他告诉我说，这就是私人码头，我们当地人称它为“私人桥洞”。我继而问道：“照您这么说，还有公家桥洞啰？”他肯定地说道：“当然有啦，你再往前面走，就能看得到，没有屋子的那块空地就是公家桥洞啰”。往前走不多远，果然看到这样的空地，空地上植有花草树木，有供人休息的椅凳。靠河道处也有台阶能上下船，原来他们的“公家桥洞”就相当于我们的公交车站。前面还有这样的“公家桥洞”，并且还建有遮雨的棚子。不过现在的“公家桥洞”上一点儿也不空，卖东西的，表演节目的，椅子上也坐满了游人。 街道两旁的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给，茶馆饭馆飘出来的茶香菜香，时时勾起人的嗅觉和味觉来，如果有功夫，真想坐进一家小饭馆或者小茶馆里，一边吃饭或者喝茶聊天，一边欣赏窗外河面上悠悠而过的摇橹船。在街道上走，能从各个“桥洞”看到河面，每个店铺的后窗都是打开的，我将目光穿过店门再穿过后窗，一直看到河对面人家的窗户里去。
河道上有好多的石拱桥，桥的样子各不相同，桥顶突出很高。不想在街道上溜达了，去小桥上走走吧，站在高高的桥顶上，看着长长的河道风光，心里涌起的感受是：“心旷神怡”，“美不胜收”……，有一个阁楼上的窗户大开，正对着桥头，窗内有一少女身着粉红色古装，高挽着发髻，明目皓齿，面向桥上过往游人弄姿搔首，引来游人频频拍照。我刚刚举起手机对准她，她浅浅一笑，我想美女该不会是对我笑吧？转头一看身边，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原来他们也都认为美女是冲着自己笑的。 导游没进景区，只约定了集合时间。没有导游引导讲解，只能自己边走边看。我漫无目标地瞎走乱看：古时的印花布，古式的婚礼服饰和洞房布置，古老的徽式马头墙建筑，近代的邮局和电话局原貌，各种精美的竹器，当地名吃定胜糕和咸水鸭。 当游到乌将军庙时天色已晚，庙门是关着的，没能进去参观，听知道的人说，唐宪宗元和年间，将军乌赞为平定叛乱牺牲在此地，人们为了纪念他修了这座庙，镇也以此命名叫乌镇。（其实还有一种说法，乌镇早先叫乌墩镇，在南宋时，因为避光宗皇帝的讳，而改名叫乌镇）。
游到此处，华灯初上，西栅水乡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河道被暖色调的灯光笼罩着，河边上的屋子轮廓清晰可见，家家屋檐下灯笼随风舞动，灯光倒映在水中，金光闪闪，随波荡漾；一只只摇橹船上也点亮了灯，东来西往地在水上飘荡；小桥上有美女提着灯笼在走，拍夜间照；整个水乡如梦似幻，恍惚仙境。这时候，你仅仅想到乌镇只是一幅意境深远的风景画吗？不！她也像一首诗，柔情似水，清新隽永；她更像一位少女，浓淡相宜，别有风情。晚上7点了，该返回了。到处灯光一片，河道交错，小桥纵横，看起来都似曾相识，找不到来时的路，打开导航也不好用，东问西撞，好不容易才走出景区。团队的大巴车早已经开走了，导游说车走了，可以自己步行回去，15分钟就能走到酒店。我轻信了他的话，结果整整走了50分钟才回到酒店。 住的酒店叫“子夜酒店”，是根据茅盾小说《子夜》而起名的，我想起茅盾的故居就在乌镇，遗憾的是不在景区内，无机会瞻仰了。2024年4月25日于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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