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文学社作品】(青涩当年)
编者:年轻时写的文章虽然很青涩、很稚嫩,却记下了那些年的社会潮风与心中向往。但那个时代啊,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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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区再过一把“民兵瘾”
――民兵营长陈才洪的打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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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才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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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春暖花开时,我辞去村民兵营长职务,到特区一家台资企业打工。不久,我与家乡武装部联系上,他们不时给我寄来《中国民兵》、《民兵生活》、《国防教育》等刊物。邮件一到、工友们"呼啦"一下围上来,如久旱遇甘泉,争相阅读。
我失眠了。我想.工友们都是青壮年,不少在家时还是基干民兵,何不将大家组织起来,再过一把当民兵的"瘾"?次日跟大伙一说,没想到反响十分强烈,车间不少年轻人都报了名。我参照民兵条件,进行了严格挑选,"批准"了10人的入队申请。当晚,我们宿舍挤满了人。我宣布名单,将10人编为一个班,并自任"班长"。
次日,老板助理贾先生把我找去,板着脸上上下下将我审视个遍:"听说你为头成立了一个组织?我们厂不欣赏这种‘地下组织'的‘斗争'。你是个明白人,恐怕不想被‘炒鱿鱼'吧?"
早就想到这一层了。我胸有成竹地回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民兵组织绝不是什么‘地下组织',更不会在厂里搞‘武装斗争'。我们只是开展一些爱国主义教育,增强国防意识。"我拿出《宪法》、《兵役法》和《民兵工作条例》,把有关条文指给他看:"在大陆,民兵组织是合法的!只是目前在私营企业里还在尝试摸索阶段而已。"
贾助理果然被唬住了,支吾半天才嘀咕了一句:"最好不要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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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民兵小张上班时砸伤了脚,车间里出现混乱,出了几十件次品。工头嚷道:"按合同办!按合同办!混乱是小张引起的,扣薪水,还要赔偿损失!"
我挺身而出:"小张因工负伤,你们不给他治伤,反而要处罚他,连起码的人道主义都没有吗?"
工头顿时满脸通红:"这里不是疗养院,厂里也没有这个规定,你们是来干活赚钱的,不要无理取闹!"
我针锋相对:"不给疗伤,我们上法院去告状!我们有《劳动法)保护,谁敢说是胡闹?"
民兵和工友齐声附和:"是呀,是呀,陈班长说得对!告他去!"
"别抓‘小辫子',你这个民兵班长不是厂里任命的!"
我哈哈大笑:"厂里本来就无权任命这个职务。"
"好!好!你们等着瞧!"工头气急败坏地走了。
晚上,贾助理亲自"召见"我:"民兵班长,不错嘛!我很欣赏你。李工头说话偏激,你不要介意。小张的伤幸好不重,我们负责医药费,这事就算了吧!"
我趁势递上一份由民兵、工友签字的《呼吁书》,不日我们的合同上还真增加了医疗保健方面的条文。
几天后,外车间工友黑皮跑来找我:"还是你们结了帮伙的好,没人敢欺负……"
我打断他的话,解释说我们不是江湖帮派,并把民兵的基本知识宣传了一通。
他说:"我这个月的薪水被厂里扣去了一半,够哥们的话请你们也给咱出出头。"
于是我去问了个究竟。原来他上班经常离岗,工作马虎,出了不少废品,按合同是该扣。回来后我把黑皮批评了一顿,气得他连连骂我是叛徒、内奸、工贼。
这事被厂里知道了,说我坚持正义,奖了我两百元。我用这钱买回一些报刊书籍,我们寝室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国防教育阅览室。
那段时间,厂里接连失盗,厂方一筹莫展,我于是主动请缨。
"你们?"贾助理一个劲瞅着我不放。
我笑笑说:"试试嘛!"暗地里把民兵分成四个组,布置了潜伏任务。每到夜晚,厂区四处便闪烁着几双警惕的眼睛。
不几夜,小偷落入罗网。贾助理高兴地说:"想不到你们民兵还真有两下子!"还说过几天老板专门从台湾飞过来,要重奖我们呢!
入夜,宿舍里人头攒动,笑语喧哗。我拿出一本《国防教育》杂志,对大家说:"从现在开始,我们每月要上一堂爱国主义教育课,欢迎工友们参加。今晚上的是第一课,题目是《江山如此多娇》……"
下课后,民兵和工友们陆续散去,角落里却站起一位秃顶的西装老者,走上前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年轻人,讲得好啊!来,我们谈谈…
次日,贾助理召集全体工友,说老板要训话。只见那位秃顶老者走上台去,把一个大红包郑重其事地发给了我,号召工友们向民兵班学习。他激动地说:"我们厂的民兵班应该扩充成民兵排、民兵连,要拨出专款,正式开展活动!还要解决活动场地.建立民兵阅览室,定期进行爱国主义和爱厂护厂教育!至于民兵连长嘛……"老板拍拍我的肩,"就由陈才洪来担任吧!"
我急忙用肘捅捅他。台湾老板猛然醒悟,尴尬地说:"当然,当然,这个组织我无权来组建,职务也无权任免,只能商请大陆有关部门来决定了……"
掌声和笑声顿时潮水般涌起。于是,老板也将满脸皱纹笑成了一朵开心菊。(陈才洪口述,肖殿群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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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将满脸皱纹笑成了一朵开心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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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本文发表于广州军区《民兵生活》杂志和湖南省军区《国防教育》杂志;那一年,编者第二次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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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韵: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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