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系列人物之二 老冯经理 短篇小说 越汉
第一章老冯被抓了
老冯出事了,老冯被检察机关抓去了。
这消息一出来便立刻象是有了一条神经似的迅速在省城传开了,并波及到了邻近的县市。
传递这个消息的主要的是老冯原来的公司原老冯手下的现任的那个公司的头头和那个公司的两个上级主管领导。
这消息对他们无异是最大的喜讯和出了多年来一直压抑在他们心头的一口恶气。
以至于那个公司的现任头头一个四十一二的长得有几分姿色,现在仍保养得极好的陈红经理在与她的省城的几个同行通电话时都忍不住喜形于色了。
大家在电话里自是都很高兴,省城的这个办公设备市场若是去了老冯这个强人,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些了。
这消息对他们来说无异是低迷了多日的股票上涨了,而且的的确确是涨了个停板。
这样一想,一股喜气澎地从心底里一跃而出直冲大脑皮层,开出了大家的每个人的一脸的笑花。
老冯进去了,可是为了什么进去的?
大家在喜形于色后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按理说老冯还算是个稳重人啊。
“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陈红经理在电话那头这么说道:“反正是的的确确千真万确是进去了,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电话挂了。
消息还在传播着。
而此时最觉义愤的就是老冯的现在的这个公司的老冯的几个助手了。
他们没了老冯的消息,就象是失去了靠山,失去了主心骨。
一时大家心里都乱得成一团乱麻了,气愤都是多余的了。
这老冯——他们的老总算是倒了那门子霉了。
老冯原来的单位是省矿山设计院下属的一个小的劳服公司,八十年代初期日本的复印机刚进中国时,老冯还是个设计院的一名小小的描图员。
那时的(应称)小冯正是个勤学恳钻的而立之年的年青人,见到复印机这新鲜的玩艺儿,比与第一次跟女朋友见面感觉还要心跳。看着那个机器吐出一张张奇妙的复印件,就跟着它转了。
修机器的是个日本人。
修机器时复印室的门是关着的,只有几个人在里面,单位的头亲自陪着。
小冯就在门外象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到处转悠着。
他太佩服那个日本人了,他想象他那样修这样一台机器。
机器是在半封闭的状态下修好的,小冯什么也没看到。
但半个月之后,经小冯再三要求,他调到了复印室工作。
这就是老冯后来近二十年从事办公设备工作的开始。
十几年后,当年小冯已是如今的老冯了。
因为搞了复印机这一行他也就改变了他一些原来的人生轨迹,因为搞了这一行他也经历了可能与干一生描图员所遇不到的事。
而且一干就是十多年,而且还要干下去,这不仅是他干了十多年的原因,还有这十多年来,当初的小冯早已是无法与今天的老冯相比的了。
今天的老冯是整个省的办公设备行业里如日中天的人物,只要他在那个公司那个公司就自然有了知名度。
这就是今天的老冯的含金量,可是老冯今年真是倒了那门子霉?……
小冯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学会捣估复印机的,在一次机器出现了故障,单位的头急得抓头的时候,他露了让单位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一手,他神奇的使无法工作的机器又运转了起来,这使当时的他们的门市部经理喜出望外。自此,当时的小冯就开始了另外一项工作,专门学习维修复印机。
半年之后,小冯在几家政府单位就有了一些小名气,他成了这些单位的一个小红人。
如果仅仅是获得了这一偏门的技术就足以使他自足的话,那么今天就不会有老冯的这个故事了。小冯是个不甘沉寂的人,自此以后,他就更加发愤钻研复印机这一行技术了,那时复印机在省城进入了一些机关企业单位,正需要一个这样的服务部门,矿山设计院通过这样一个小门市部获得了不小的甜头,一合计成立了一个以小冯为主的复印机服务部,这就使小冯推上了单位的前台,并开始了他的日后成为一个企业家的生涯的开端。
单位要成立办公设备服务部的消息刚刚有了一点风声的时候,小冯着实暗暗高兴了一阵子,以为要委任他当经理。谁知当开会宣布时,他才知道自己空欢喜了一场,他还是当他的小维修工。经理是副院长的儿子,一个一直坐办公室泡茶看报与他同年的韩同生,会上宣布后,小冯心里失落落的感到空荡荡的,这算是他自工作以来的第一次挫折,那时他还是个很单纯的青年,还不能理解上层的事,虽然受了这样的打击,但自我安慰想一想自己本就是小维修工,这也是他乐意干的工作,心里也就坦然了,所以他便在心里开始暗暗地想要尽力的帮韩同生做好工作,干出一番象样的事业来。
据说院里这样安排副院长的儿子做这小小的服务部经理是副院长主动要求的,这样安排,做为其父副院长是为了锻炼他的儿子,而且再有的一个原因就是这时社会上一些事业机关单位都纷纷在办第三产业,负责人不是单位的头脑灵光的主就是某某的头的子女,副院长高瞻远嘱为儿子想到了更远这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韩同生几乎是他副院长父亲的翻版,从小在他父亲的环境下长大,又在院办公室待了一年多,身上几乎承袭了他父亲的所有的特点,八面玲珑,再加上那么些官气,小冯开始在他手下干的确有些不习惯,可时间长了一点,他发现韩同生除了他父亲的特点之外就是这个人并不坏,甚至说真还有那么一点当官的胚子。虽然服务部的其它四个人也同他一样有同感,但韩同生和他们混得很融洽却又很恰当的保持了一点距离,这使他们几个人对他有了一些敬畏却又愿为他卖力,加上小冯这几个青年人那时都把这个工作看作格外神圣,庆幸自己有机会学到了新技术,再有就是连它们服务公司的总经理都让着韩同生几分,韩同生也着实敢为这几个人谋福利,所以服务部的工作从开始就比较顺利。
八十年代中期正是复印机在中国市场上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些较为重要的机关单位都不惜从紧张的办公经费中挤出一块添置一台这个美国人发明日本人开辟了更大的市场的设备,老百姓们也好奇的要拿着重要的或不太重要的户口薄什么的去尝一回这奇妙的机器的新鲜,这就使它的市场迅速的扩大了一些,一些私人也开始开办了一些复印室,这个机会也同样使韩同生的这个服务部获得一个发展的机会,它们不仅依靠了矿山设计院的这颗大树的优势,而且成功的代理了国内几个合资厂家的产品,使这个原先只有几个人的小服务部在短短几年里膨胀为独立于原先的服务公司的一个全新的公司,这时,小冯已是这个公司维修部的负责人了。
设计院的这个小公司获得了成功使韩同生成了院里的红人,而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公司却成了院里一些明眼人看好的一块肥地,一时间这个小小的公司就进了院里几个头头没有考上大学的子女,院里也明正言顺的给它拔了一笔资金,并给韩同生转了副科。
小冯还是小冯,他是维修部的负责人,可韩同生却给他安排了一个说是协助他的副手,是院里的一个头的儿子,结果干事的是他,维修部管事的实际上是协助他的助手。小冯心里不平衡极了,但又没办法,他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一个人要想在这个社会上做点事,多需要一个后台啊,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但小冯也决不是那种甘心服输的人,他决不服气被这么样一个无事生非的家伙束缚住了手脚,他开始暗暗地和他开始较上了劲,这次斗争一直斗了一年多,斗争的结果是,这个人更加极力拍上面的马屁,并始终走上层路线,而小冯却紧紧抓住了维修部的几个骨干,与他们打成一片,使公司实际分成了两个极端,两个集团。这一段时间韩同生没有精力顾得上这些分派的斗争,他刚刚入了党,正在集中精力将科字前面的副字拿掉,所以稳定压倒一切,他没有采纳那个对他提拔起着一定作用的领导的儿子的意见,公司的业务仍是一日比一日好,呈良好的上升态势,他要拿出一定的政绩出来,这才是他朝政途发展的资本。
老冯在设计院的公司带的几个人中最突出的,一个是他现在的副手老李,另一个就是如今对老冯恨得咬牙切齿的陈红,陈红刚进公司时还是个才从中专学校出来的学生,扎着两根粗粗的黑辫子,对小冯佩服得五体投地,公司其它人她一概都没放在眼里。老冯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最恨他的就是她这个当年的小丫头片子。
陈红的父亲是院里的书纪,许是她当爹的从小宠的,她做事向来我行我素,在公司里她是从不把人事科长的儿子放在眼里,买账的一个是韩同生一个就是小冯了,对韩同生她只是敬而远之,对冯部长她则是把他当作大哥一样看待了。
那时候小冯和人事科长的儿子陈辉正斗得如火如荼,大家各不相让,几个巴结他的人在公司里对小冯几乎就要动粗的了,而眼看着小冯这边的几个老实巴交的人想助一臂之力却又对那几个人有些生畏,陈红却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一次那几个人正在向小冯发难,她突然不知从那来的脾气在当中一声断喝,一下子就使那几个人当时就震住了。空气陡然凝固住了,两边的人都有些痴呆呆的望着这个平日嘻嘻哈哈的红扑扑的脸的小姑娘,诧异的心底生出些寒意来。他们自然想到这个小丫头可是书纪的女儿。人事科长的儿子立时有些畏惧的和那几个想闹事的人对了对眼色,这一场争斗才算平息了下来。
这也可能是韩同生一直没有直接出面平息内部的争斗原因之一,不久,人事科长的儿子调到了刚刚成立的销售部,而陈红则由仓库员成了小冯的副手。
经过了单位的这些事后,小冯似乎也沉默了,他本来就话不多,这样就更显得寡言少语了。这使陈红看在眼里,心里偷偷地为他难过,看着他那张微长的脸上细朗的眼睛淡淡的忧伤,这个女孩第一次从心底里为别人蹦跳着含羞的忧伤。
但他们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既使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心跳的女孩也明白,其一是小冯有家庭,其二是她的老爸在一点上对她是绝不含糊的。过去在学校里一个同学到她家来玩,都被他训斥了半天,何况是有了一个女儿的小冯,陈红也是到了用头脑考虑男女之间事情的年龄了,她就这样有时无不忧伤地患起了单相思。
小冯在心里一直是把陈红当作小妹妹看待着,从未有过半点非份之想,在他眼里小陈既是他的朋友同时又是书纪的公主,是和老板一个层次的人,只是她年龄小些,但也是个不能得罪的主,从人事科长的例子上他已看出了将来的结局,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了。有了这个想法,小冯从心里就又开始为这不公平的命运满腔愤懑了,他愤愤地诅咒到这不公平的社会。干得人似乎就是干的命,当官的人从他老子开始就注定了要当官,他心底里愤愤地咒骂着这个社会,也为自己没有一个当官的老子而遗憾。同时又在心底里愤愤地发誓自己有一天一定要冲破自己的这冥冥之中注定的命运的云层,要叫包括韩老板在内的人看看:他绝不只是他们的一颗螺丝钉,他将有他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天地。但这只是他心底的被压抑后的一种叛逆,那一片天空在哪呢?他一点也看不见,那悠悠的白云似乎永远是那么有规律的绕着地球移动着,显得不着不急不紧不慢。
二
陈红就是带着那种初开情窦的少女之心开始了小冯的副手工作的,在那些日子里,她有意无意地拒绝了一些和她年龄相当的钟情男子,一段时间里她一度陷入了痛苦的单相思里,那种刻骨铭心地怀春少女的情怀使她常常夜不能寐,白天也有些神智恍惚。她钦佩小冯的才华,小冯的组织能力,她把他整个的当作了偶像,甚至一天里有几个小时见不到他她就陷入了深深地忧伤之中,而在她的这种感情之外,小冯却浑然不知,这使她更产生了一种凄凄地悲伤之情,其时她已是一个二十二的少女了,那种初开情怀的少女血潮更使她显得温软情脆。
小冯自话语更少了些后,就更加在工作中卖力的干,其时他在心里的叛逆情绪已化在了行动之中,在维修部里,他一方面积极工作另一方面极力与手下人搞好关系。在公司的两年里,韩老板的一言一行给他作了最好的模仿标本。他现在回忆起来,便觉得韩老板的确是高人一手,他既有对上的一套手腕又有对下的一套做法,这样就既使他在上面游刃有余又使下面对他有了认同。他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揣摩了韩同生的一套做法,不知不觉地在工作中形成了自己的工作模式,维修部在他的这一模式下工作效率有了一定的提高,这样就使得原先跟着人事科长的两个人也不敢轻意的受他的指使兴风作浪了,因为整个维修部的人都站在了他的一边,他的工作也是让整个院里的人清楚的看到的,至于书纪的公主对他的温温含情,有的人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有的人认为那压根是子乌虚有八杆子打不着边的事,这也就使陈红那当书纪的老爸没有嗅到一点异常的情况了。
工作是做好了,但小冯心里有数,在这个公司里,他只要没有文凭没有转干,或者说没有当官的后台,他就很难逾越人事科长的儿子这一层,因为这完全是两个世界,除非他真的祖坟冒烟了,否则在这个公司里将永远是他们的那个层次的天地。想到这,他就愈发佩服韩同生了,虽然他们几乎同龄,但他绝对的起点比他高,想的比他远,看到的完全是另一新的天地,那是他远远未敢企及的,想都不敢想的,而那一片天地似乎只是为他们准备的,他们一直在勾划着他们未来美好的蓝图。小冯又生出了一些悲哀来。
维修部的工作是繁琐的,每天都有大量的用户来电,过去是由人事科长的儿子登记,再由小冯安排人上门服务,可在那一年多,这个人却用这个权将小冯排斥在外了,使小冯成了挂名的经理,并拉帮结派孤立了他,由此引发了一年多的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现在这一切工作都基本上顺畅了,陈红每天登记了后,小冯根据用户机型特点安排人上门工作,这既合理安排了工作,又提高了工作的效率,提高了用户满意度,此后小冯又根据各人的特点,合理地将用户划了片,由各人实行负责制,使人尽其责,并在工资的基础上对完成效益的作了一点小小的奖金调整,这就使他手下的人更加卖力了。就这一件事在院里当时竟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在当时的中国大锅饭刚刚过来的情况下,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改革了,好在当时的中国人的思想也已稍稍改变过来了一些,故此这一小小的改革给小冯带来的是,院里都知道了小冯是个能干的人,另一个看法就是,在院里的公司里比他们这拿了几十年的死工资有油水多了,而且将来他们可能还会有更大的甜头。
陈红兴奋地扑闪着一双初情的眸子,红着她那渗着少女红晕的脸蛋盯着他心目中的偶像小冯,在她心里她是多么地为他骄傲,对他是多么的钦佩啊。
但此时的小冯心里愈发而冷静极了,他冷冷地不露声色地注视着事态,因为所有这些只是无干的人的流言,迄今为止,院里的领导,或者说是韩同生并未对此表一个态,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而他甚至看见了人事科长对他的一副傲慢地卑咦的目光,他还不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事,他还不能高兴得太早,他暗暗地对自己说。
人心险恶。
但这样做了这件事,小冯还是从心底里高兴这件事,他暗暗的体验到了一点管理的快乐,大胆地做一件事的快乐,一点点成功的快乐。
他仍似压根没注意到小陈红对他注视,这一点他心里明白。
那几年中的韩同生明显地有了一点发福,面色也红润了一些,体型因为胖了一些而改变了原先坐办公室时的瘦高的衣架子形象,如果说那时的韩同生只是一个文质彬彬地书生,那么今天他已逐渐发展成标准的生意了的形象了,只是他不同于一般的生意人,或者说他还一半是政府官员一半是生意人,故此他的上衣口袋里还始终保留着过去的插着一随时用的钢笔的习惯,而他那现在抹得乌黑的头发与他当年梳的标准的二分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过去在办公室里,他总是做事不紧不慢,条条有理,目光平视,待人温和,而今天他的身上不知不觉的带有了一种令人不怒自威的感觉,他一手操纵着设计院里的这一个蓬勃发展的公司,这一工作已改变了他身上的从学校带出来的许多东西,这种东西不是可以通过学校或书本就可以得到的,也不是与生惧来的,它是一种权利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在一个人的性格中裂变出来的,当然这多少要与这个人的自然的生活环境有一定的关联。这就不得不说一点他的父亲了,他的现在设计院里当副院长的父亲,一个由年青时在的洗礼中过来的官僚,几十年来他已熟喑了官场上的旁门左道,以至使他在官场上左右逢源上通下达权势炙人,这些年来他不仅爬到了副院长的位子,更重要的是他在他生活的这个城市里象蜘蛛似的织成了他自己的一个庞大的关系网,这个网从政府部门到司法公安无不囊括其中,这个网过去为他服务了近十年,使他受益无穷,也给他带来数不尽的声名红利,因此他象比爱护生命还保贵的呵护它,凡是年中节前都是他最忙碌的时候,当然他过去给别人送的多,而现在已明显是别人给他送的多了,这就象是耕耘与收获一样,正是他几十年的劳动才使他有了今天的权势显赫,而现在这个网要到了为他最终的归宿交给他儿子的时候了。他非常庆幸他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使他几十年来的辛苦没有白费。那时他费尽心思将儿子放在院里办公室,就是使他基层得锻炼,没想到一个机会就使他快要腾飞起来了,就从这一点上讲,他的儿子绝对的比他起点高,而不象他要用几十年的时间去苦心经营,老韩因为这一点现在在院里又成了一个众人瞩目的人,这就有点象是使他又找回了一点当年的官运亨通时感觉,真有点使他有时飘飘然象过回了二春,面色比他儿子还回潮了些红润。
韩同生就是有着这样的一个父亲做他的后台,当然他明白在院里的这样的一个小公司的发展并不是他前程的最后出路,这个公司只是他奔向仕途的一个跳板,他在这里不过是踱金,纵观当今中国的国情,象他父亲那样做官〔当然他认为他父亲的官还是小了点,尤其是那个副字〕才是真正的正途,那样才能真正的保证他能拥有的权势不至于丢失,故此他虽然人在公司里可他的一双眼睛却时时地盯在院里的各种人事变动上,他在与院里的他父亲的同事打交道时也时时显出谦恭有礼的态度来,全然不是在公司的派头,这使他在院里上下都有了极好的口碑,这已为他在大概还需半年左右就可以挪正科级的位子基本上有了极大的保证。至于公司的那帮公子党们弄出的一些浅薄的事对他而言正是他所需要的,试想如果他们都和他一样精明,一样的高度看这样的问题又怎能显出他的才能呢,对象人事科长儿子这样的花花公子,他现在早已练就的胸有成竹了,那么至于小冯他实在是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在他的概念里,象小冯这样的人给了他了一个职务应该使他满足了,他压根也不会想到他也会有着比他也不小的野心。上层建筑就是上层建筑,这一层本身就排斥圈外的人,这是客观规律,在他们在一层里的人似乎都有着一点彼此心照不宣的契约,重要的位子从来都都这么分配的,他们彼此互相利用,相互挚携以维护他们已经形成的利益关系。太阳每一天都是这样升起的,太阳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色彩,不同的温度,虽然从表面上看,它都是周而复始的绕着地球转,出来时都是金灿灿的黄色,但它是七色的,各人看到的都是不同的颜色,它分别照在不同的人身上。
但那一次不管怎么说,小冯在尝试了维修部的小小的改革后的这段时间里,精神是亢奋的,也许也是有了陈红的原因,维修部成了公司最具活力的地方,里面的每一个青年人都充满了干劲,相比之下,销售部的工作倒显得沉闷了一些,陈辉带的那几个公子哥带着有些讥嘲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整天忙进忙出的小冯手下的这帮人。销售部是公司的盈利口子,在这个部门的人大多是有些背景的人,他们象是公司的贵族一层,院里的这个公司说是本省的最大的办公设备公司,但真正出门谈生意的毕竟是少数,也正因为是名符其实的官商,他们才有了如今的这般发展空间,销售部的每个人几乎其父母在社会上有着一定关系网,故此公司的生意向来不愁,曾经有人讥嘲的说公司做生意就象是大夫给病人诊病,陈辉坐在他宽大的背椅上,悠闲地甚至是有些傲慢地朝购买设备的人道:“打印机两台,八仟二。”说着未等来人可否,手中的笔已在纸上划了下来,来人陪着笑连声应是,因为他也知道他不过是被领导支来过过场的,背后的文章早已在酒桌上谈好了,他何苦做恶人反背个不会办事的骂名呢。公家的公司向来就是这样的公对公的,在他们的概念里只要是对方是国营的,价格多少又不是落到私人口袋去了,而反过来若是对私人,给对方多了一分钱这就象是社会主义的肥料肥了资本主义的田,那么这是万万不能容忍,这就象一群社会主义的正人君子看到了一个肥了的资本家一样,大家同仇敌忾,怒目而视,同时大家无不在心里对这个人充满了卑视和另外的杂七杂八的各种思想。设计院里的这个公司就是占有着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象一只船一样四平八稳地在社会主义的海洋里航行着,公司里的人虽然不在院里工作,但还是和院里同级别的人拿一样的工资,只是各种补贴相对多了一些,但基本上还是区别不是很大的,大家也都是乐意这样,而并没有谁会想到小冯此时的雄心勃勃的思想,更不会将他现在的一点作为会与他后来的变化联系到一起,也不会想到当年的小冯会有今天的老冯的风光,及今天的老冯终于会有这样一个大霉在等着他,这正是风水轮流转,老冯啊老冯,你终于有了这一天。
文/越洸
编辑/王孝付
作者简介:越洸,安徽省铜陵市人,65年1月9日生人,本名越友谊,后改越洸,以示与人不同。81年中技毕业,分配至安徽省铜陵市有色公司风矿业工作,天生爱好文学,至成人后一发不可收,对文学写作、创作如饮甘饴,也如饮鸩止渴般堕落其间,风矿工作六年后,终于下海,在海水里浸泡后才知海水是咸的,奋力上岸求活,周周转转,辗辗转转近六十矣。文学写作害我不浅,以后退休只有稀饭喝。故再投文学写作、创作,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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