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来的美子
作者:越洸
第一章 进城
美子后来回忆起那天早上是这样出门的。……
太阳从东边升起来的时候,美子背上很有点城里洋气的大花包出了门,太阳正从地平线上跳出来,鲜活的象刚打开的蛋黄。
村子里静极了,散发着青草和草料的气息,淡淡地有一点难以割舍的情绪堵在了美子的胸口。
出了村子的小道,大路上已有了些和她一样去渡口的人,因为为了省钱,一辆从她们身边开过去的轰鸣的三轮机动车没有载到几个人。
太阳照得路边的树叶间泛着白光了,美子又再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变得只剩下几座小房子和一些田畦的村子。这时村子在一片太阳的白光照射下清晰了许多,比起刚才的笼在雾霭中少了一层诗意。
美子忽然眼睛红红的湿润了,自小打大,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上镇子去渡口,可这一次的情感和哪一次都不一样。她从没她想过她这一下走了,就真的很少回来了,以后会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了,也将很少见到妈和姐姐弟弟们了。
妈,大姐,家豪……
美子在心里轻轻地唤了一声。
现在你们可正在家里想着我呢?我想你们啊。美子的眼睛流下了一连串的泪水。
丽水河是流经三河市三河县婉约几百里长的一条大河,河在三河市分三叉,三河市居河床之中故名三河,河上游是美子家的县乡村。
姨就是当年嫁了当兵的姨夫去了三河市的,成了城里人。
渡口边泊了很多机动木船,有运上游木材的有运沿河城镇各种建筑和生活材料的,也有在大河上往返的客船。
美子到了渡口时候,渡口已是人声鼎沸了。
渡口的一艘连体木质机动船上挤满了乡下人,有一个乡下人担了几筐甲鱼,甲鱼的四周聚了一大群围观的人。
美子上船时自是引来了一船人的目光。
美子正是个含苞待放的花蕊,微微丰满的身体,红扑扑的脸象快熟透了的红苹果,眸子清亮秀美再加上在城里待了一年多,服饰上自是和乡下人多少拉开了些档次。
这就足够引得邋遢的下里巴人的注目了,同船的人里面也有许多他同乡邻村的人见了她自是仰慕,有人已开始有些悄声议论了。
有人小声说道:她这是到城里找婆家去了哩。
是喽,现在的乡下漂亮的妹子都想奔城里呢。
城里人好啊拿工资、大马路、住楼房。
立时,她脸一下通红了起来。
她知道婆家是什么意思,只是她还从来没有想过。
船开了。众人的喧哗声更大了一些。
丽水河是长江的支流,自古以来就是这么碧清碧清,船划开的水浪也是碧清碧清的,河的两边是美丽的平原和不远处的丘陵山脉。
那丘陵山脉是青绿的,这儿因为地处长江边却又远离经济发达的地区,更象是一块世外桃源一般。所以因为此,这儿的人几百年来都象是自闭了一般生活在这一块土地上,丽水河就象一个天然丽质的女子,又是上天赏赐给这儿纯朴民风的民众的氧吧。
这美的山水哺育了水一般的女儿。
美子在船上展开了微微兴奋的眉梢。
第二章 美子的姨家
以前在这个城市里美子总感到她不是属于这里,甚至心里有些妒忌在这个干净的城市里生活的城里人,而现在她做梦一样真真切切来到了这个城市成了和城里人一样的人。
再也不用走家乡出了门雨天泥泞的小路了,那条路上她走到大(爸)的办公平房时两只脚便沾满沉甸甸的烂泥了。
她隐隐约约想起她知事时,也就是大概就是姨夫去世的那一年和妈来的一次,她虽觉得姨家乱和让她难过地哭声,但在那种感觉之外她还是喜欢姨家的水泥地和出了门的雨水在地上积成一汪一汪的,她有意地在水里走过,凉鞋里的沙子就被洗干净了。
姨家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姨有两个孩子,大哥今年已二十三岁了,长得斯斯文文,在政府的一个科室里当文书。
他的房间里写字台边的书厨上放满了各式大小的书,墙上也挂满了他写的大大小小的字,书厨上床肚里都是一卷一卷写过字的纸。妹妹文子刚上中学。
美子到了三河市后,姨就将她安排在她上班的小五金厂做工。
美子在姨的小五金厂上班也是姨花了老鼻子劲弄上的。
为此,姨很有些愤愤不平,对美子说:现在换得这些厂领导都不像以前了,领导的子女都在科室里蹲着,而对她们这些老黄牛这里看不顺眼那里也不是。
美子听了不知所云,但知道姨为了她也挺不容易的,她就更应该好好珍惜。
美子每月拿了工资都分文不少的给了姨妈。
姨妈说给她存着将来找婆家的时候用,美子一下羞得脸通红的。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婆家这个词了。
当然美子的工资少的可怜,但姨半年里给美子增添了好几件衣裳,加起来比她从家带来的衣裳都多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她也知道了城里人也不完全象她所想得那么快活,美子有时这么想:越来越多的和他一般大的毕业了就没有事了,他们的父母为了让他们有一份事干都在拚命的找路子。
小五金厂很快也进了三个和他一般大的年青人,叫胡芳,张小丽和小谢,都和她一般大,胡芳和张小丽是女的,小谢是男的,美子知道她们是因为考不上学校顶了父母职上班的。
城里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像出了门的水泥路一样,来来回回绕几圈才能回得了家。
每条路都修得很漂亮。弯的地方也是很漂亮的半圆,每家基本上都只有一个门,另一个门都是只对着看得很远的城市上空的阳台或种了些花草的小小的院子。
不象她们乡下的家都有两个大门前后都是空场子,左边是大伯家右边是七叔家前边是二婶家后面是四妈家,他们许多家共在一起才是个大院子,院子里甚至都不分彼此,大(爸)中饭是在七叔家吃的,饭晚上大和大伯喝上了两杯,二叔见着便也坐下喝了起来。
姨每次吃饭前都要进房里去待上一刻钟。
姨是在祷告,姨信上帝每顿饭都是上帝给的,每个孩子有了工作都是上天给了他们的福音,她诚心的祷告上帝求无处不在的上帝给她的家人平安。
因为小厂来了这三个小姑娘,因此厂里的一些老工人尤其的一些老头子可开心了,没事的时候竟在一起戏称她们是厂里的三朵金花。
三朵金花里的张小丽是最娇气的,胡芳是最爱打扮的也是老头们最不喜欢的。张小丽,胡芳虽都是完完全全的城里人可都有着一样的通病,就是读书是脑壳里长虫一塌糊涂。
三人中美子总是穿得很干净朴朴素素,衬出她的不完全同于两人的美来。
交往了一段时间,美子才知道胡芳在学生时就有了男朋友,现在又换了一个,而张小丽一直有人在追她,经常在厂门口象盯梢似的等她。
美子很不好意思和她们在一起谈这些事,下班也开始避着张小丽,因为她总感到等张小丽的那个男的就象是个坏人一样,而小丽却以此暗地里得意的跟什么似的。
在厂子里时间久了师傅们渐渐和美子时而开起了一小玩笑,无非是带玩笑的说要美子做他的儿媳。
更有甚者象老头们在竞争似的,一位姓张的老头竟叫儿子有事没事都到厂子里来。
他儿子来了厂子竟也学着有事没事搭着美子来。
美子心里一下子乱开了。
姨生气了狠狠骂了张老头,但因人家也没什么恶意也就作罢,只是盯嘱美子干自个的事,别理睬那些老头们。
这件事叫小丽和胡芳对他们最反感的了。
她们在背后里别提多厌恶的说:他那儿子再有本事有他那老子就够了,跟他谈?什么玩意儿。她们说着也为美子愤愤不平起来。
胡芳这样说着,是为美子鸣不平,可美子却反而给她说的心头一跳一跳的。
美子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被这么一说就好象与那男孩有了某种关联。
这之后反而在一两次偶尔见到那男的时她竟象是怕他一样避开但心却始终在身后左右打探着,似乎在感觉那男孩的存在。
不想碰到却偏偏身不由己的碰到他,一碰见美子的脸就闹得个通红。
自此美子的心在她那已十九岁的身体里扑嗵扑嗵地跳开了。
第三章 美子的女伴和妹妹
因为张老头儿子的事,小丽、胡芳和美子在一起时话比以前多了一些。
美子感到和她们在一起,虽然有些不自在,可是她们毕竟天性相同。
小丽话多起来象个疯丫头,胡芳说起她的第二个男朋友来便笑男孩子最傻,尔后小丽和她便放肆的大笑起来,渐渐的美子也和她一起小声附合地笑起来。
有一次胡芳皮厚地说他男朋友和她kiss,美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说:kiss是什么?
奇得胡芳瞪了老大的眼睛,你到底是不懂还是装傻?胡芳惊奇的问。
美子的确是不知道,还是傻傻的不知道。
小丽和胡芳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倒。
后来美子才知道她们说得kiss就是电影上的亲吻。
美子心跳地想到张老头的儿子要是做了她的男朋友岂不是也要和她嘴对嘴的kiss。美子忽然一下为自己害羞起来,她不知道怎么想到kiss就想到了张老头的儿子。
也是后来,她也傻傻地想其实张老头的儿子也是个蛮漂亮的男孩,至少比小丽的油里油气男朋友强。
可说来连美子自己也不明白她其实并不想张老头的儿子真的做她的男朋友,她觉得他太老实了,而她要真得有男朋友,她倒想有一个比她高,比她……美子忽然想到怎么什么时候她开始想到这个事情了。
她一下羞得在房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象这一双眼睛会发现不知羞耻的她似的。
有时她们上街逛商场就叫上美子一道,三个人一起转自是比两个人有趣得多了。
美子发现她们城里人特爱吃零嘴,小丽不停地买着各种各样的零食,不停地从一个时装店到另一个时装店。
美子过去到商场来总以为这么多衣服老板一定不好卖,这才发现小丽胡芳身上穿得叫时装。
过去她以为女孩子买上几件好衣服就行了,可是不行,小丽她们的衣服要跟上潮流才叫时髦,这样一比较美子才发现她才叫土,但她只有在心里暗暗地羡慕她们了。
三河城是座干净剔陇的小城,城里却有着许多很远朝代的古迹,这是一座文化悠久的小城。
美子没有去过别的城市,可是愈在这个城里生活愈喜欢这个小城,有时她独自到城里的那个香火还很旺盛的寺庙里转转。
有时也和文子一道到这个城里的拐拐角角玩玩,文子小小的脑袋瓜里竟装了许多她所不知道的远古的事。
从三国到民国,从孔子到鲁迅,还有这个小城出了个民国时期的反封建的大人物,这个人至今还是这个城里引以为骄傲的人,他的高大的铜像立在了市公园的门前已有了好多年了。
这个人几十年前在北京做过大官,可是后来成了革命党人成了反清志士,到后来就被清朝杀死了,可是他虽死了却成了全国百姓的英雄,也成了这个小城的标志。
文子说起他时也有些激动,美子望着她的小脸因此有的一些红晕,又羡慕得有些为自己悲哀。
美子因此也开始琢磨在三河以外的城市是个什么样子。火车又是个什么样子?
她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三河一直没有火车,但城里人都到过外面他们都坐过,在离三河市几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城市就通火车。
美子想她要是能坐上火车去一趟北京就好了,这样一想美子忽然又发现她在胡想了。
北京是多么多么远多么伟大的地方,那哪是她能去得了的地方。
有一次她望着那个铜人呆呆的想,他可是曾在那里做过大官的,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想着想着她抬头看了铜像上头蓝蓝的天空,那么碧蓝碧蓝的,象水洗过的一般,美子的眼里也是这般纯黑纯黑的,像水洗过的一样。
花开花落,美子这如花的年龄里就是这般纯洁。
第四章 姨妈退休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三年中平淡如水的生活中发生了数不清的事。
先是大哥的女朋友由叶小姐变成了王小姐,后来又是李小姐,最后大哥终于快到了谈婚论嫁的议题上了。
而小城里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城里来了更多的乡下人,他们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象水里的鱼一样从不同的方向游到了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乡下人不象城里人非得要住高楼,他们将这城里拐拐角角的小平房租了下来,最先租了平房的这些人后来在城里第一批放开了买户口的指标时最先摇身一变成了一拨准城里的人。
尔后很快城里都处盖起的平房成了这个城里的一大风景,也成了城里人生财的一个渠道,各式各样的平房几乎在一夜间在城里的各个小区里生长了出来。
接着夜市通宵达旦的都有人开始喝酒,城里在变得灯红霓绿起来。
美子生活中出现的最大的变化是她们的那个小厂一下子又来了好几批技校的学生,接着又来了一个大学生。
厂长也换了,又进了一些设备,据说厂子要开始扩大生产,可是又听说大公司要和小厂脱构。
脱了构的厂可能要下岗一些临时工,美子心里一下有了一些慌张。临时工指的就是象她们这些没有正式指标手续的人。
姨妈也可始有些着急了,到了厂长家送了些礼,打探了些消息。
可消息好,因为据说厂子的效益不是很好,而今后要自负盈亏了。
厂长说他也没办法,其他人都是厂里的退休工人的子女退不了,要退就只有退她们这些不是顶职或技校分配的人。
姨妈一时没了主意,几天都是情绪低落的狠。
美子还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了一点,心里茫茫然然的。
厂子退人也退不到胡芳身上,可是她倒先走了人,在市中心开了一家服装店。
美子对姨妈说,不行她也去开店。
姨妈有些楞楞怔怔的望着侄女。
儿子的事正让她愁,文子又刚上了高中了,而厂子里听说有文件说达到五十岁的女工都要退休。
姨也五里雾里地望着侄女。
可是真地想到要是没有了工作,美子心里又着实一下子空空荡荡的。
姨妈说:美子莫急,我再去厂子里找找。
姨妈又去了厂长的家里。
很快厂里公布的退休和辞退的名单里有了姨的名字,却没有美子的名字,理由是照顾死去的姨夫和美子有了三年的工龄。
姨妈很快就退了休。
就象是眨眼之间的事一样,美子看得出姨妈是满心难过地在厂子里办完了退休手续,接着第二天姨妈的那个座位上就不见了姨妈。
美子一下就觉得空捞捞的,心里发虚地想到她早上临出门时姨对她强忍着的那份关爱的眼神。
那眼神里还有的就是一种对美子能够出门上班的羡慕。
虽然姨妈在这之前无数遍的在美子面前宽慰过自己。
可是真到了这时刻那种几十年如一日的牵绊在这一刻突然真地被打破了,姨妈那已是有了很多的混浊的眼眶里还是看出了充满了更多一层的浑黄。
美子一整天都有些六神无主的坐在班上。
那几天里,这个小小的单位象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的不平静。
没有一个被强行按年龄杠子退了的老人是平静的走的。
他们大多都是愤愤不平的离开了这个他们几乎工作了半生的让他们又爱又愤的地方的,几乎都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他们的这个又小又暗的小作坊式的厂子,可是临了却还是流露出了对这一个小作坊式的厂子的无限流连。
最后,他们终于痛苦地出了厂门,一帮没退下的同事送他们出了门,看着他们歪歪例例的身子最后只剩下了远去的身影,也让他们同样感叹了半天。
人影中没有姨妈,她是唯独和几个乐呵呵离了厂子的人不一样的心情没有到厂子里最后走一圈发些牢骚的一个,孤零零的在家度过了这一天。
姨妈退休了。
厂子里来了一个长得漂漂亮亮面孔的三十多岁的厂长,是大公司的原大经理的秘书。
这使厂子里的工人们着实兴奋了一阵子。
因为他来了,小厂会得到大公司的帮助的,大公司也因此是不会摔掉他们的小厂的。
很快厂子里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气。
美子也悄悄地偷看了这一位厂长,和别人一样都把他当成了救星。
第五章 美子的新厂和新工作
厂子里很快进了大大小小的机器足有几卡车。
设备从运回来到安装好,美子也和厂里的所有的工人们一样,过节似的每天都要在大车间的窗子前转了好多来回。
厂里有了严格的规定,不准工人们上班串岗,更不得随便进入大车间影响工期,所以他们只得在上厕所和中午上下班的当儿从大车间的窗子边兴奋的瞅瞅。
现任的厂长一言九鼎立了许多条过去都不曾有的制度。
美子看见他威严地在大车间里时而找这个师傅说着什么一会又到那个戴眼镜的人面前和他商量个半天。
凡和他说话或商量事的人都对他非常的客气和礼貌及尊重,不知怎么他本身也和其他人都一样,可是就是让人从他的那有些微笑的表情里透出许多的威严来。
美子不敢正眼瞧他,从打开始她就发现她有些害怕他,象老鼠见到猫一样的有意识的躲开他。
新厂很快就安装好了,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接着厂子挂了新的牌子开业典礼上,竟请来了大公司的大经理,所有的人都兴奋地不得了比过节还热闹。
新厂子的开业典礼隆重而热闹,所有的人都换了精神气象大气球样都充满了气。
鞭炮放了好长时间,都处都挂了横幅。
新的厂子与原先的小厂前后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新厂子很快就有了震耳的隆隆的机器声,和过去的厂子里不停地敲敲打打的声音不一样,人进人出的格外的繁忙。
厂子一开工就接到了大笔的业务,大家都心花怒放。
小丽调到了厂部当了仓库发料员,正合了她的心意。过去她总是为要换工作服与班长闹矛盾,现在她可以堂而皇之的穿着时髦的衣服上班了。
最让美子新奇的是不久小丽就和那个长头发的天天等她等了她一年的黄毛断了,厂里来的那个大学生成了她新的男朋友。
这样,小丽每天上班下班更是昂着头噔噔噔只听到她的高跟皮鞋声了。
可美子不喜欢那个大学生,刚来时美子对他充满了一种神秘感。
大学生也象是对她有特别好感似的眼神不时地在她身上打转转。
这使美子一下不安了起来,甚至有时大学生也开始时而找些借口到美子的班里转一圈。
美子见他来了心就提到嗓子眼了,眼皮跳跳地赶紧低下了头干活。
大学生长得到是高高的瘦的身材有点像电话杆似的,戴眼镜有时又将眼镜下了。
美子感到他戴着眼镜时眼珠在镜片后落在了她的身上,下了眼镜后一对近视的眼睛就不怀好意的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扫来扫去。
美子心里慌极了,赶紧将两个肩膀耸起来。
生怕他那象是有着一层薄膜的眼珠子发现了她那发育得丰满的令她害羞的胸脯子。
大学生在一段时间对美子巡视并没发现书上说的一见钟情后稍少了一些对美子的扫描,过后不久和小丽很快就打得火热了起来。
美子更是见到他就有些意识避开他了,可是他在和小丽一同上下班碰着美子的时候仍是目光在她的脸上似有寻找。
美子怕他的那一种眼神,赶紧和小丽微微的笑着闪开了。
工作异常地繁忙。
因为原先的一帮在一起干了几十年的老人们退了许多,那几个紧盯着美子要她做儿媳的都不在了。
留下的人都是以中青年人为主,所以在这样一个新的年龄结构的关系里,再和美子开那种玩笑或有那种企图的人没有了。
美子因为能干新任的车间主任和她谈了话,意思叫她做一班的班长。
美子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坚决拒绝了。
车间主任没辙但他曾向新厂长汇报过他的这十几人的车间的事。
对厂长也说要划分成两个组,其中一个组的组长他就相中了在他这里干活默默不作声的美子,因为现在从技校分来的小鬼个个都不好管,干活掂轻怕重斤斤计较花样还多。
这个四十岁的汉子也是没有当过这新鲜的主任这个职务,说起这事就把头发不停地挠挠,象是想把什么烦恼去掉似的。
为了这事,新厂长到小车间转了一圈的时候,车间主任前后跟着向他介绍了一些工作。
美子怕见着厂长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样都不说话了不停地干着手中的活。
也有的人见厂长来便和他嘻笑着打着招呼还说点什么的。
厂长在几个房里转过一周后又转回了美子的这一间,他跨过车间里堆放的各种铝合金在美子的侧面停了下来,目光略有所思的和主任停止了交谈。
美子的心在不停地注视着厂长的方位。
虽然是侧着对着厂长,可是她却象是总能感到了厂长的目光似的,心象停了一会似的脸有些变的刹白。
终于停了一会厂长和主任一同走出了门。
文/越洸
编辑/王孝付
作者简介:越洸,安徽省铜陵市人,65年1月9日生人,本名越友谊,后改越洸,以示与人不同。81年中技毕业,分配至安徽省铜陵市有色公司风矿业工作,天生爱好文学,至成人后一发不可收,对文学写作、创作如饮甘饴,也如饮鸩止渴般堕落其间,风矿工作六年后,终于下海,在海水里浸泡后才知海水是咸的,奋力上岸求活,周周转转,辗辗转转近六十矣。文学写作害我不浅,以后退休只有稀饭喝。故再投文学写作、创作,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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