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热点 璀璨的杏坛之光
——长篇纪实文学《燃灯人》阅读散记
刘建青
丹桂飘香的时节，读到了刘俊奇先生的新作长篇纪实文学作品《燃灯人》。
书的封面上，一幅彩色水晕画，青绿色的山峦，点缀着金黄的秋色；一条小路，蜿蜒至山腰间古朴的房舍，一面旗帜随风飘扬。如果不看书名，很容易沉浸陶醉在画面的意境之中——石径、山房、静秋、详和、温暖、清韵幽长，希望与向往……
封面和腰封上，“十七岁城市少年与八百里大山的双向奔赴”；“烛光很小，很微弱，却让人看见希望”这样的文字，特别是书的序言和引言，把读者带入主人公李振华所经历的那些不平凡的岁月，感受着杏坛的光和温度，更感受着大爱无涯的力量。
一，大山里的“燃灯人”，照亮学子人生路
作为读书人，我每年都要浏览许多文学作品，却很少有读《燃灯人》时这样的感受：常常读了没几页，便泪眼迷蒙不能自已，需要迅速转移一下情绪，继而掩卷沉思，浮想联翩。一种共情的感觉，想一口气读完而又不忍开卷的矛盾心情，与其说是一种折磨，不如说是深深的心灵震撼。这样的震撼，既来自主人公李振华，也来自作者不动声色、却能打动人心的文字叙述。
“1953年农历正月十六的午后，一位身背简单行囊的城市青年踏着皑皑白雪，艰难地行进在沂蒙山崎岖、蜿蜒的小路上。”
新中国诞生之初，文盲、半文盲占了总人口的80%，农村的文盲率更是高达95%。要实现国民经济第一个五年计划，要建成社会主义强大国家，文化和教育的落后无疑是一个巨大障碍。党和国家号召城市有文化的青年人到农村和山区支教。立志报效国家的十七岁少年李振华胸怀远大理想，毅然决然离开南京，来到积贫积弱的沂蒙山区，从大一新生转变为支教者，既反映出那个时代青年人积极响应国家召唤的崇高理想、闪亮的人格，同时也将我们党的伟大，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呈现在读者面前。一路上壮志满怀的李振华到达支教目的地，大城市与偏僻山村、繁华古都与破庙里的石头桌凳、糯软的米饭与从来没有见过的煎饼、南京方言与沂蒙山区地方话的碰撞，这种强烈的反差与对比，一下子便让读者的心情变得沉重与困顿，最初的思路与情感戛然而止。
困苦而热情善良的村民、夜里拱门的野狼绿幽幽的眼睛、滴水成冰的寒夜……，对于一个城市少年来说，“走”与“留”的抉择考验着李振华。老区群众的热情与关爱、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报名支教的初心与眼前的“一地鸡毛”，让李振华痛苦、彷徨着。乡亲们连夜凑布、凑棉花为他缝制的棉衣，一个个热情洋溢的善良面孔，温暖着李振华。“让耿学义他们十分纠结和愧疚的是，没有筹措到足够做一床新棉被的布。这之后的许多年里，人们一直觉得对不住李振华”；教桌抽屉里滚动着的“红鸡蛋”，清明节的那“十八碗水饺”，这或许是让李振华一辈子扎根沂蒙、奉献老区教育事业的原动力。
李振华扎根沂蒙山七十年坚守初心，披肝沥胆，以无私奉献的一生，诠释了一位人民教师的执著与无涯大爱，也让“振华精神”定格为永恒的蜡炬。而他那永不衰竭的光亮，却照不到自己的家人，并且让家人也拥有了这样的蜡炬情怀。李振华是真正的“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这种“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奉献精神，才是李振华最难能可贵和令读者为之动容的。
沂蒙老区人民是幸运的，党和国家从来没有忘记这片曾经养育了中国革命的红色沃土；沂蒙老区的学子是幸运的，他们的身边一直有许许多多像李振华这样的好老师，引领他们走进知识的海洋，改变了命运，为沂蒙老区增添了脱贫和发展的不竭动力和精神源泉。
二，“举灯”者顷心奉献的精神大餐
在中华民族的历史星空中，闪烁着光辉灿烂的文化印记。无数的学者、作家以自己的责任和担当，忠实地记录着时代发展变迁，褒扬那些卓越、不平凡的时代人物，将民族的文化瑰宝和宝贵精神财富传之千秋万代，使之发扬光大。
应该说，知道李振华名字和他的事迹的人很多，包括我自己，在没有读《燃灯人》之前，很难想象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故事。山东人民广播电台一位资深编辑赵希聚先生在阅读这部作品后，留下了这样的感言—— 如果说李振华老师是“燃灯人”，作家刘俊奇不愧为“举灯”者。他以差不多二十年时间追踪采访李振华，以坚韧不拔的执著精心创作，让这位“燃灯人”的光辉形象矗立在我们的面前，更矗立在人们心中。
在我国浩浩荡荡的作家队伍中，刘俊奇先生算不上名家，他感动于李振华老师的高尚情怀，以自己的那颗赤心、滚烫的心，以作家的良心和责任与担当，走遍了李振华工作过的地方，走进了这位人民教师的内心世界，以自己的视角与对李振华的理解，创作出这样一部能够震撼读者心灵的作品。作者以对英模的崇敬之情，以对故乡沂蒙的挚爱，以对沂蒙父老乡亲精神世界与思想内涵的解读，用朴实的文字，讲述着李振华在七十年岁月中那些暖心暖肺的故事，真实还原了发生在李振华与沂蒙父老乡亲和学生之间的生活场景，让读者在感受、领悟沂蒙精神与李振华的“燃灯人”情怀，感受和领悟伟大的沂蒙精神与“振华精神”的同时，汲取着催人奋发的精神力量。
刘俊奇先生的散文《第一次背娘》曾经感动过无数读者，被誉为“年度最催泪文章”。著名作家厉彦林为《燃灯人》作的序言《烛光与阳光的变奏》中这样写到——“我的电脑键盘前，几乎每天都堆着纸巾，写着写着，就被李振华老师的故事和情操感动得泪流满面。”尤其是在新冠疫情期间，刘俊奇写得很苦，我想这不仅仅是写作过程的辛苦，更多的应该还有那种有基于“振华精神”的震撼与感动。
作者以一丝不苟的认真和执着，倾注着自己的热情和心血。书中那些地道的沂蒙方言以及精彩而又经典的对话，让读者触景生情，融入到沂蒙山和那个时代的生活场景。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刘俊奇写作这部作品的初衷，是通过记述以李振华为代表的共和国支教者的奉献精神与艰苦、卓越的支教历程，激励每一位教育工作者，也让人民群众记住和感念这些教书育人、无悔奉献的“燃灯人”，从而激励人们不忘初心，向上向善，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三，和光同尘，照亮人类前行的征程
读《燃灯人》，让我想起中国教育史上这样一个感人故事。
革命先驱李大钊在北京大学任教时，每月工资大约相当于今天的人民币3万元左右。收入颇丰的李大钊一直奉行极简生活理念，却对党组织和社会上的困难者慷慨相助。他每月拿出80元作为党组织的费用，其余大都资助了生活困难的学生，以至于牺牲后家无余资。一百年来，正是这样一代代共产党人矢志不渝，弘扬伟大建党精神，在长期奋斗中构筑起自己的精神谱系，锤炼出鲜明的政治品格。
李振华同样如此。《燃灯人》把李振华1959年被接纳为中共党员时眼含热泪写下的日记，原原本本地呈现在读者面前，真实可信，令人动容。李振华以一以贯之的自觉和行动，以一位共产党人的纯粹和忠诚，以七十年杏坛苦旅所锻造的“振华精神”，正是对他践行初心与使命的真实写照。
“一名共产党员就应该是一面旗帜，一面旗帜就应映红一片蓝天”。从到沂蒙山支教开始，李振华每个月拿出四分之一的工资，到今天每个月的退休金只留下五百元用于生活费，全部用于资助家庭困难的学生完成学业，累积达160万元。他拿出家里仅有的两万元积蓄和刚刚到手的“国务院特殊津贴”以及当月退休金，设立了“振华扶困奖学基金”。目前这个基金已经滚动累积到290多万元，资助了一万多个家庭困难学生，奖励了五千多位优秀教师；他开设了“振华青少年思想疏导热线”，每年奔波在全国各地做师德教育和传统教育报告三千多场次；他创建了“道德讲堂”“孝德讲堂”，如同一只永不疲倦的老黄牛，继续耕耘在教育的沃土。
李振华捐资助学的善举，常常让他自己和家庭陷入拮据而尴尬的境地。儿子李东伟“球鞋的故事”，发生在女儿身上的“文具盒风波”，让读者泪目的同时，感慨着无私奉献与“大爱无涯”的真正内涵。
李振华的物质生活无疑是清贫的，而他的精神世界却让黄金失色，珠玉无光。作品中“打工校长捡垃圾”一节，叙述的是他退休后受聘民办学校时发生的故事。故事很精彩，作者在描写这个故事时比较含蓄和幽默，然而读罢却让人笑不起来——除了那种莫名的辛酸，更多的是热泪盈眶的感动。这个故事让我想起了那位在杭州图书馆里借阅图书前先去洗手的拾荒者，想起了他拾荒21年，以“魏丁兆”的化名，数十年对家庭困难学生捐助不懈，死后却身无分文的人民教师韦思浩先生。2018年，由热心网友众筹雕塑的韦思浩先生铜像落户杭州图书馆。这不仅是杭州图书馆的荣耀，更是无数国人对先生的缅怀。
矗立在沂源县韩旺中学校园的李振华雕像，同样讲述着这样感人的故事。笔者在拜读《燃灯人》期间，专门去了一趟韩旺，在如今挂着“淄博振华学校”牌子的校园里，见到了这尊汉白玉雕像。大理石基座上“奉献沂蒙桃李芬芳 振华精神永放光芒”十六个大字金光闪闪，面容慈祥的李振华微笑着凝视远方，守望着杏坛这方圣土。
按照普通人的逻辑思维，一个人只有自己生活富足，有一个稳定舒适的生存环境，才可能会力所能及做一些利他的善举。如果说生活中的清贫能够烘托一个人的正直、善良与高大，而那些为了初心甘愿清贫，倾尽所有、献身人类光明事业者的崇高与伟大，真的让人高山仰止。他们身上所呈现出的普惠大爱，所散发出的温暖和光，不正是人类文明星火传承、赓续前行所迫切需要的吗？
“燃灯人”李振华恰恰如此，《燃灯人》这部作品，正是歌颂赞美了这样的伟大品格。
感谢每一位“燃灯人”，感谢顷心记录、展示和赞颂“燃灯人”情怀的每一位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