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夫系列散文诗《地中海之南》连载(3)《告诉世人：我爱露西这样的女人》
佐夫：本名阚涛。作品散见《散文诗》《散文诗世界》《散文诗年鉴》《天山·散文诗》《湖州晚报·散文诗》《新西兰散文诗专版》《诗歌月刊》《绿风》《鸭绿江》《清明》等报刊。曾获第二届“柯蓝杯”全国散文诗大赛优秀奖，首届中国散文诗大观奖提名奖。出版长篇小说《青春宣言》，诗歌集《向午夜靠近》《大地之魂》《在孤独中隐匿》。现居合肥。
1)
我闻着青草的气味向着黑夜的深处走，毛姆躲在月亮下的灌木丛里向我偷笑。这里暗藏着什么玄机？
是一种神秘的明晰由来已久？
还是一个二流作家最好的一次停顿从《寻欢作乐》的瓦檐上掉落？
2)
月光泛起陈年的寂静，我无法用他书中的隐喻去分解。我只想，有一种巧合似乎来自上苍的指令，那便是：我连续几个小时的自省、对内心的注视，终于让我看到，月光下有一处颤动的肿块，那是一处野葵花的轻疼，这么久，一直靠近我幽居的灵魂。
3)
其实，露西，她就是那朵野葵。她越过自然主义偏僻的宁静，用潦草的目光让我唤起那一小截欲望的野心，她没有从瓦檐上掉落，她有比羽毛还要轻的触觉，我一直在想：
她为什么属于毛姆的思绪？
属于他看不到深渊、也到不了峰顶的那一层瞻望？
按理说，她应该属于一个诗人的合理想象。
这时，有风吹过丛林，露西送我一个惊颤，时光由此泛起了波澜。
4)
毛姆说：
你要清楚地知道，露西不是那种随便可以激起爱情的女人，她孤绝而高傲，可又有着一种对人天生的好感，这好感，来自民间，又越过神明；一个开阔的女人，从命运的低处走来，纺着善良的私语，又带着温柔的反叛……不管怎样，对她产生任何嫉妒的情绪都是荒谬的，她就像林中草地上的池塘一样清澈、深奥……
5)
好了，我不想倾听这样的言说，我现在刚刚走过那一丛灌木，我转过身说，躲在灌木丛里的毛姆，你给我出来！我想问你，你既然要把露西置身户外，又为什么让她在拥有洁净的同时，竟变得如此高冷？
我想告诉世人：我爱露西这样的女人。
6)
后来，露西又回到她的《寻欢作乐》的房子里，她的胜似经典一样的幽居，像一篇隔世的谎言，找不到真正的出口。多年后，我常常在夜晚的灌木丛边行走，那么多可耻的想象，让我白日里的伪善无地自容。
是什么样的神力庇佑，让她走向幻与真的大美？让我从现世的目光里跌落，无奈之际，擦干灵魂的血污，涤清炼狱最后一层羞耻？
……是的，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个秘密。
写作手记：以爱为主线，跨越地域，我需要一个在困顿中突然醒来的空间；需要几英里草丛、沙漏结构的窗口，夜里掉进谎言与哭泣中的火光。沿着打碎的物质的裂纹寻开去，风卷起落叶一般的名字，《在十二世纪地中海的南岸》；再后来，一些地名与人名都无所谓了，爱渐次变得卷曲。我仿佛看到，群山暗影如流，反扑夜空；因果不断接近偶然，潮水来临；不同的鸟掠过不同的天空，一条隐秘的河在暗处奔跑。
sanwenshinianjian2023第45期（总第545期）
主 编：张新平
执行主编：尤屹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