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往事:
白薯的情缘
文/齐振铎
白薯,一直就因其比较高产、富含纤维与淀粉并可蒸、炸、生吃、晾干儿等多种方式食用而倍受青睐,可说是古往今来白薯甜,天南地北结情缘。但从种到收的费工费事,恐怕许多年轻的同志和城里人都不甚了解,所以今日再提一提,以续清源。
白薯实际是经两年栽种才能完成的烦琐工作。
第一年是种麦茬白薯做母子。种麦茬儿,顾名思义就是麦秋时先在预留、耕暄的土地上打桄,然后将来自大白薯桄上的长秧裁成一柞多长的短秧,接着是在桄上挨个儿刨埯儿、浇水,再把一棵棵的短秧弯着抹进埯儿里,最后是封埯儿、垄桄,当然后来还有管理和收获,而收获的就是体形比较苗条的白薯母子。
第二年是搭白薯炕、炕白薯母子、栽种与收获。白薯炕根据需要而规模不等,但都是炕上沙土可埋薯、炕下通连能烧火,最上面可以覆盖草帘以调节温度。炕白薯母子就是把头年的麦茬儿白薯码放在沙土里,再适时烧火浇水,直至长出一茬茬的白薯秧,然后再适时栽种。栽种的过程同白薯母子一样,只不过是现在的秧带根儿,再有就是管理更复杂一些,要二次垄桄,要多薅一两遍,要翻秧等。收获时是先用镰刀把白薯秧子割去,然后是刨白薯。这刨白薯也是有讲究的:先在桄的两侧各刨一镐,再往白薯的斜下深深一镐,以尽量减少镐伤。择白薯时要好白薯、伤白薯和拐子单放,伤的和赖的先吃,拐子喂猪。
储藏就是轻拿轻放的把白薯放在篮子里续进白薯井,而这白薯井也是大有学问的:首先,如果是新挖,则要挖到两丈深左右,最好是见着土层,再对称掏出两个不同大小的洞,以分装白薯和白薯母子。其次,如果是旧井,那必须得提前打开井盖充分地通风透气,才能下去见新,即把洞的表皮挠下一层,而后再装白薯,否则会因缺养窒息而死人。邻村就曾出现过一个小伙子刚掀开井盖就下去了,结果死于非命的惨痛教训。拿白薯是下去一次多拽一些上来,以多吃几天。如果发现有坏的了,就得及时倒一倒,把坏的全部挑出来,以防再传染,因为这是上世纪五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农家近半年的主粮,至关重要。
至于说白薯的吃法可就多了,蒸着吃最普遍、最可口并且可以各取所好:红瓤的绵软、甘甜,白瓤儿的硬挺、酥面,任您挑选。生着吃是脆生流津,炸着吃是软硬兼施,白薯片儿与玉米面等熬粥喝是营养多样,熟白薯干儿是耐嚼慢品,而白薯面与各种面粉合作再加点榆皮则可做出烙饼、饺子、拨鱼儿、压饸饹等多种特色的美味佳肴,确是各领风骚、百吃不厌。那么,老少皆宜、妇幼均喜的白薯情缘,也就自然而然地蕴含、溶解于百姓生活的海洋之中了。 作者简介;齐振铎,1944年生,高中学历,北京昌平人。曾从军6年,务农4年,后从事教育工作。 2004年退休 热衷于阅读和写作,部分作品在报刊杂志和文学平台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