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连翘还能疯多久？
——关于连翘热的冷思考
文/洛州冷娃
地方不大，创造神话。
这一次疯狂起来的，是“盛世金果”——连翘。
刚进入农历五月，远远没有到成熟季节，以收购价格为导火线，疯狂的连翘再一次颠覆了人们的认知。
一路飙升，炙手可热。
20多天前，连翘的收购价是每公斤32元左右。凡是能上山的，或急急忙忙吃一点，或买了早餐路上吃，步行、骑车或者开私家车，早出晚归，疯狂采金。从午后到傍晚，大大小小的商贩手握现金，等待在下山路口，抢着收购刚刚下山的连翘。
一天一个价，至七月初，笔者在洛州东部某镇，发现连翘已经飙升至每公斤48元，就连新鲜的叶子也卖到了每公斤4元。而在往年，新鲜连翘的价格不过才每公斤10元左右。于是，每到傍晚时分，采连翘归来的村民成药贩子们的香饽饽，其中也不乏心急火燎着上前拉拉扯扯者。
有利可图，全民上阵。
上山采摘野生连翘，需要凭运气。哪怕是在资源丰富的洛州大山，正常情况下，差不多的劳力每天也可采摘10公斤左右，按正常价位来说，可以获得300元以上的纯收入。这和普通零工每天100左右的劳务费，甚至技术工人300左右的劳务费相比，仍然是非常划算的。
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一些平常以打理蘑菇木耳、剥核桃等打零工为赚钱方式的人，疯狂加入到采摘连翘的行列之中。
某山区小镇50岁的中年夫妇告诉笔者，他们两人每天可采摘15到20公斤，收入可达600元左右。若天气好，10天就可以弄五六千元呢。
争先恐后，枝折果落。
如此暴力的连翘采摘，必然成为一项争先恐后的竞技运动，比体力、比智力、比能力。综合实力超强者所到之处，手脚并用，枝折果落，也不乏用镰刀、斧头将野生连翘砍倒后从容采摘者。
综合实力稍弱者紧跟其后，力求颗粒归仓，对无辜的连翘发起第二轮攻击。有些地方可能经历了五六轮以上的采摘和践踏，对野生连翘的生长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现场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缺乏防护，潜藏风险。
时下正是天气突变，蛇虫出没的盛夏季节。相当一部分没有野外采摘经验的村民一窝蜂的参与野生连翘采摘活动，风险是显而易见的。摔倒、擦伤、被蛇咬、被蜂蛰的风险随时存在。
目前虽尚未爆出人员伤亡信息，但摔伤、崴脚、被野蜂蛰到者大有人在。更有甚者，在突然而来的狂风暴雨面前，野外避险条件极差，非常容易发生各种意外。六月中旬某天，突如其来的冰雹就将一些连翘采摘者的脑袋砸出了不少小疙瘩。
急功近利，药效难保。
中医药是国之精粹，但只有药材好，药才会好。现在还不是连翘的成熟季节，据懂行的人讲，收回去是先用水煮，提取连翘药液，然后再晾干翘果，做后期加工。实际上，采摘者和收购者都清楚，前一段时间直至当下，连翘还是很嫩的，远远谈不到成熟，所以不具备足够的药性和药效。
野生连翘被疯狂采摘，无疑引起了大小种植户的心里恐慌，他们也纷纷跟风，提前采摘，以避免遭受无法预估的损失，势必导致更多未成熟的野生连翘流入市场。用这样的药材生产出来的深加工产品，不但价格大幅上升，而且药效大幅下降，最终侵害的还是消费者或者说患者的利益。
执果溯因，长远规划。
之所以会出现超前采摘、疯狂采摘、过度采摘甚至毁灭性采摘野生连翘，说到底都是价格惹的祸。这一方面体现出大范围内野生连翘结构性紧缺，一方面也说明这类的深加工产品市场前景看好，因此才导致明知故犯的提前收购。
市场这个神奇的杠杆带来了疯狂的连翘热，应该引发人们的冷思考。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如何促进野生连翘资源永续利用，如何帮助连翘种植户成熟采摘且不受经济损失等等，成为一个个有待研究的综合课题。显然，这个事在这些事情上，不作为和乱作为都是不可取的。
诚信经营，共生共荣。
疯狂的连翘还能疯狂多久？会不会像当地的红小豆、核桃、苦参等农特产品一样昙花一现？这一切若要追根究底。显然是不能用“都是金钱惹的祸”来辩解，也不是“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那么简单。
但愿杀鸡取卵这样的警示不会成为“马后炮”，毕竟只有合理保护和利用，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