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文/田边（湖北）
我像母亲
熟悉母亲的人都这样认定
我只在脑海中
记着母亲的音容笑貌
而没有留下一张
她完整的相片
四十年前，母亲走了
只有我留着对她的悲情
母亲是位后天残疾人
五岁时从高处坠落
致腰椎受损
背驼，造成她一生的不幸
十岁发烧，致使双耳失聪
外公外婆早逝，她成孤儿
被叔父卖给蕲州左姓
換五块银元自己娶亲
耳聋背驼的母亲
四十岁才生我
五四年发大水
饥饿折损生命
我被母亲呵护得以活命
没有奶水地吮吸
吸干了母亲。母亲挺着
是我的保护神
我长大了，很少
用言语与母亲交谈
她耳聋，打雷
她也无法听清
我只能用手比划
爱她！她是天下最好的母亲
后来，我离家到县城
参加工作，进修读书
听人说，母亲总默默望着
望着垸西路口，盼望我回家
的身影
我假期必回家看望母亲
她总是将最好吃的东西
留给我
自己苦着自己，从来不吭声
母亲走的那一年
我刚好去黄冈读电大
一去几个月没有音信
母亲巴巴地盼我回来
可我回来时，她已经咽气
让我特别心疼，特别伤心
我跪着，泣不成声
哽咽地呼叫着母亲
渐渐地，我看到母亲面容
回暖，由冷峻转为温婉可亲
我知道，母亲见到我
即使生命不再也高兴
而我，最爱我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