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亲人的泪雨滂沱（组诗）
——清明节追思缅怀老父亲
石春雷
看着你迷失在亲人的泪雨滂沱
您走了，像一片落叶
了无声息
您知道，安详与挣扎
都是隔世的喧嚣
您不得不选择
划上永别今生的句号
而我，只知道撕心裂肺
任惊雷击打。其实
我多想拽住您
让您的生命沸腾向上
我多想积蓄力量
不让您飘向远方
世界那么大又那么渺小
我们父子失之交臂
那种痛。前所未有
犹如黄昏与黎明错位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您迷失在
亲人的泪雨滂沱
送您魂归故里
紧紧地握住您的温度
我怎能放得开手
惟愿聚集所有的能量
让时间和记忆停留
父亲啊！就是那一握
儿子读懂了您的托付
生前身后事
都在您手指微微一动的指令中
我必须借着星光
在倾洒月华的归途上
把悲伤镶成脚印
日夜兼程。朝圣老屋与故乡
沿途的悲痛被泪水浸淌
魂归故里的路好长好长
一分一秒都是落叶归根开的花
那是迎接您驾鹤天堂
您的离世，成了我无法释怀的痛
草木垂首，低过孟家山门前的河流
寒风呜咽，盖过狮儿梁顶端的迷雾
老宅面目全非，耷拉着
费尽心力。讲述曾经的繁盛与没落
那是一支怎样的曲子呵
故事让人泪痕满目
一切的一切，分分秒秒的淬炼
只为等候！
等候，一代主人的归位
每一片砖瓦都是您抚摸的岁月
每一块石头都是您镌刻的记忆
他们一直在此虔诚的守候
孩子啊，您走了多久？
怎么老屋全是
您驻足的目光和沧桑的温度
老屋其实也不老呀
却把您的无私和无奈读得透
为了儿女，您付出了所有
您太累了.......
心梗倒下只是您远游的一种方式
我却感觉有些残忍，以至茫然无措
您曾经的暗示成了儿子无法释怀的痛
此时，应该有泉鸣鸟啼。百花开路
应该焚香阿弥陀佛
真的！我们日夜兼程，您已魂归故土
最后的诀别
难道就这样诀别吗
没有也许，没有如果，没有假设
即便我不相信还有来生
即便我相信父子缘分未尽
您还是要和我最后诀别
父亲啊，我扶柩的手可以让山河倾斜
却没有力气摇醒您冰冷的身躯
您知道吗，寒风凛冽
土地虽然是您一生的钟爱
随便再冷，您也要把自己交还给土地
掩土的那一刻
您是沉醉泥土回馈一个农民的深情
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一粒尘土
终于如愿以偿回归本真
父亲啊，我宁愿掩埋的是我的人生
一路走好吧！从此我们天人永隔
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
您就往生极乐位列天堂
我会为您坟头添土年年敬香
相约梦里互诉衷肠。同看宅院锦绣繁华
隔空相守是另一种地老天荒
时光像刀片划开我扑朔迷离的梦莹
世界失重。收敛我情感的键盘彻底崩盘
此刻，我愿失去所有的记忆
包括父亲百日前的溘然长辞
我愿，这一切都是飞花幻影
天涯一样！天涯一样的遥不可及
那种揪心的悲伤与疼痛
仅仅是失去或花开花落么？
太复杂的思念和牵绊梳理不尽
那爱，那敬畏，是骨子里的血脉相融
情感多浓多重，唯有承载那份庄严
埋您的青山绿水才懂！
怎么就清明节了呢？面对愈合不了的悲欢
我该交代些什么？
我得洗净所有的托词和借口
洗净江湖的纷争与媚俗
默默地，低调地回到老家
与父亲灵魂相拥，做个干净的含泪垂首
父亲，我只想和您说说话，或者倾听
那些欲言又止的心里话。哪怕隔空，陪陪您也好
九泉之下您一切都可以放得下
梨花开时，您我相约共赏芬芳
一起在您的坟茔拉拉家常。也许
这才是您我父子相守的另一种地老天荒
作者介绍：石春雷，笔名山子。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市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重庆纪实》主编、《三峡诗刊》副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