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路灯》
第六章 砥砺奋进（六）
荷冶各单位的劳资科长在劳资处会议室开会，听杨洪水副总经理传达省劳资会议精袖，贯彻落实《关于建国前参加工作的人员的工龄有关规定》及《细则》。他正在台上传达时，门口突然闯进两个人，冲向讲台，从怀里抽出利刃:“不许动，谁动扎谁!”杨丢下稿子，跑到台子一角。
台下的科长们先是发怔，后都搬起凳子准备抵抗。乃文也头发懵，看着明晃晃的利刃，说:“你们想干啥?”
一个说:“各位领导不必害怕，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是来评理的。”
另一个说:“不讲理就要杀。老子提着脑袋干了几十年，该退休了不给办离休，啥道理?”
他一听是为办离、退休手续的事，说:“我是处长，你们跟我来。”
三公司的劳资科长万琨琦说:“徐师傅，你把刀放下，有话咱们回去说。”
技工学校的劳资科长郝明山也说:“吴师傅，把刀放下，不能在这儿撒野。卫处长，你不能跟他们去。”
乃文心想他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至于会杀人，说:“会你们该开开，这俩师傅到我办公室来。”迟培玉、程新象担心出事，也跟着过来。
乃文说:“你们开会吧，别过来。”
乃文他们三人来到办公室。他请他俩坐下，给每人沏了杯热茶。他们虽没接杯，但把刀子揣到了怀里。
乃文说:“咱们学条最高指示吧!”
在当时做事前要学毛主席的对口语录，主席的话就是圣旨，谁都会照办，也不敢反对。他拿出毛主席语录小红书，说:“二位老哥，你们谁读?”
他俩说:“我们都不识字，处长读吧。”
乃文没客气，就给读了段“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各级领导同志务必充分注意，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读完后说:“谁惹二位老哥生气啦，今天火气恁大?”
一个满脸胡茬的人说:“我是三公司烧锅炉的，叫徐景山，抗日战争时参加'黄山游击队’参加过徐州会战、京津战役、淮海大战、渡江作战、解放上海、荷钢会战，前后三十多年，现在退休了，说我不能办离休，比我晚的都能办，我为啥不能办?看我是烧锅炉的，故意拿我的瞎?”
另一个膀大腰圆地说:“我是技工学校的炊事员，叫吴明辉。1941年入伍，打老日时，我是彭雪枫师长手下的骑兵排长，淮海大战时在陈官庄捉过杜聿明。1950年，响应党的号召，复员回家，接着到荷钢南山矿挖矿石，后到荷花火车站修铁路，又到荷冶来，前后几十年，一贯听从指挥，服从分配，不挑肥拣瘦，只要革命需要就干。现在退休了，说我不能办离休，只能办退休，不知为啥?”
乃文问:“你们听谁说的?是公司领导还是你们劳资科长?”
他俩互相瞅瞅:“领导没说，可下边都是这么说的。”
乃文说:“都是小道消息，不可信。上星期我和杨副总去省里参加劳资会议，今天就是传达劳资会议精神的。有关文件我们刚拿到，具体明细还没研究，下边怎能知道呢?”
徐景山:“都说的有鼻子有眼，能不信吗?”
乃文说:“文革中小道消息满天飞，哪条不是说的天花乱坠、有鼻子有眼?结果证明是子虚乌有。二位老哥都是对革命有功的老革命，也是我的老前辈。领导叫我当这个处长，就是为贯彻落实党和国家政策的，为广大职工服务的，我会按毛主席最高指示办事的。请你们、并通过你们向大家说要放心，我会按政策办事，绝不会坑大家，害大家。再说，这钱是国家的，不发给大家，也不会装进我的腰句，再傻我也不会找着当刘青山、张子善。你们回去要把自己的经历写写，不会写就找人写写，下一步落实政策，需要这些东西。”
吴师傅说:“你敢掀王书记的麻将桌，敢得罪领导，就知道你卫处长能秉公办事。”
徐师傅说:“张华文走时说，你因为他掀了王书记的麻将桌，得罪了领导，很对不起你，你是个好人。我们是粗人，一时冲动，扰乱会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往心里去。”
乃文起来紧握住他俩粗糙的大手：“以后有啥事向你们领导反映，你们恁大年龄了，别来回跑了，要相信组织，别信小道消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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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卫冠武，男，汉族，1943年元月生，东关村八组人，家住担水堂后祖师阁前。1969年西安冶金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安徽省马鞍山市中国第十七冶金建设公司，任工程公司副经理，副处职务。后调入总公司劳资处，先后任副处长，处长十多年，高级工程师。2003年在劳资处退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