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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开张
文/谌文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一阵急促的爆竹声，吵得早晨在街头散步的张佯停下脚步，好奇地回头朝身后炸爆竹的方向望去。
张佯知道，大凡这个时辰炸爆竹，一般都是新店开张。心里这样想着，人也就随之转头朝爆竹响的地方走过去想趁个热闹。
等张佯慢慢悠悠地赶到近前，店门口己经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街邻老太太老大爷，张佯见状也就不再靠近，隔着街道站住看着对面的热闹。
这时，从深暗的店门里走出一位身穿白大褂子，头顶秃得发光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迈着方步近前一站，神里神气地抄着那沙哑的嗓门说:“各位街坊，本店开张，凡进店看一看，走一圈出来的顾客，都会得到本店免费赠送的纸巾一包。”说完手一提指点着店门口的一堆纸。
这边“免费赠送”的话音刚落，外面看热闹的老太婆老大爷随即往前一涌，直逼得站在门口的秃头男子侧身急让。
张佯看到这一幕，嘴角轻轻往上一翘摇了摇头，自己散步去了。
等张佯遛完步再打店前经过时，店门口冷冷静静己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穿白大褂子披着头发的中年女人，正帮一位乡下打扮的老太婆测量血压。秃头男子则坐在另一张桌子旁，双眼直勾勾地在街上梭来梭去寻猎路人。
好不容易寻到张佯朝这边犹豫似的张望，忙弯住四个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睛直盯着前面的张佯，见张佯没反映过来，赶急伸出敲桌子的手，一面朝对面的张佯招着手，一面破着嗓子喊着:“叔，说你咧，过来帮你免费量量血压！”
张佯这才正眼看了对面人一眼，见一个秃头模样的男子正眼巴巴地在等待自己回复，于是张佯只好先用微笑堆在脸上，然后再走了过去。
“坐下，坐下。哎，对了。”秃头模样的男人象哄小孩似的对张佯和亲地说，“胳膊伸过来，袖子卷高点，放松哈。”见张佯卷起了袖子又说，“好，帮你量量血压。”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
秃头男子认真地量着，张佯耐心地等着，不一会，就听秃头男子“咋”了一下嘴，边解除张佯胳膊上血压器布片边说:“叔，血压有些偏高咧。”
“不要紧吧？”张佯感到突然，惊讶地追问一句。
“紧不太要紧，开点药吃吃，降点血压就好了。”秃头男子很自信地说。
张佯沉默了一会，静静一想：明白了。也不做声，依然懵懵懂懂样：“开点么子药？”
“胡姐，帮叔开点降血压的药。”秃头男子没理会张佯说什么，自顾转过头对着店内喊。
“来啦——”应声从店内走出一位姑娘打扮的老姐，张佯一见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跟我来。”胡姐招呼一声，领着张佯径直去到店房。
“这药比效果好，只要九十八块钱，很便宜的 。”胡姐一边介绍药物一边妩媚地望着张佯那木枘的脸说。
张佯见胡姐殷切的样子很受感动，忙问：“搭点中药是不是效果更好？”
“是是是，”胡姐连忙拿出一支参来说，“这红参是香港特产，加在一起服用更好”。
张佯忙接过来，也不等胡姐同意就直接放在嘴里用劲一咬，点点头：“嗯，也买点。”
胡姐刚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就听秃头男子在外面喊了起来:“叔，你过来——”张佯就又随声出来。
“叔，你人好，我再帮你把把脉。”秃头男子很诚实地说。
张洋还没坐好，胳膊就被秃头男子掰了过去，然后就伸出几根手指搭轻巧地搭在张佯的腕脉上。
片刻的寂静中秃头男子的脸渐渐有些严肃，好一会才心情沉重地对张佯说“叫你家人来。”
“有么事吗？”张佯见秃头男子神色严肃，有些惊诧地问道。
“不好说，叫你家人来，我亲自同他们说。”秃头男子坚持着说。
“我家仔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就我一人。”张佯说完显得有些无奈的样子。
“是这样，你气胸比较严重。”秃头男子也显得有些无奈郑重地说，“要不这样，我先开点药给你，算是帮你叔，看你一人在家也怪可怜的，暂时就不用去医院住着。”
张佯连忙说：“那是那是，你是好人，好人啦——”
秃头男子被张佯夸得脸上有些得意，正在咧嘴笑着，就听对面的张佯附耳轻声地对他说 :“我每年都在县医院检查，什么病也没有。”
秃头男子这才真正地看清了对面顾客的那张嘻皮笑脸。
张佯停了一下，看着呆梦中的秃头男子又说“你是县中医院吴医生的小舅子，我在县人民医院工作，是认得你的。”说完站起身对着秃顶噗哧一笑，抽身走了。
秃头男子用敲桌子的手摸了摸没毛的脑壳，望着张佯的背影咧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作者简介：
谌文，农民工，网络自由撰稿人，2012年6月接触写作至今，在网站用“素墨清风”的名义发表小说、散文、随笔等近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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