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横：执着抢救“锦州方言”

文/蔡宝鑫

10月9日，锦州市文联作家协会、渤海大学辽西区域文化研究所、辽西区域文化研究会组织召开杨横《锦州方言》学术研讨会，来自锦州市、北镇市21名专家学者云集一堂，踊跃发言，就锦州话与胶州话、锦州话与满族语、锦州方言特点、锦州方言发展等纷纷提出自己的看法，并盛赞杨横对锦州方言整理、抢救方面所做出的突出贡献。

杨横，1.75米的个子，清瘦，略显年轻。1961年1月出生，满族，本科学历，1979年12月入伍，1986年3月转业到北镇市，曾任乡镇政府播音员、二级播音员、助理编辑、编辑、副站长，青岩寺旅游助理、经理、副总经理、管理处副处长等职，现任青岩寺旅游文化顾问。社会职务有：中国民俗摄影学会会员，辽宁省摄影家协会会员，辽宁旅游摄影协会理事，锦州旅游摄影协会副主席，北镇摄影家协会副主席，辽宁青年诗词学会会员，锦州诗词学会会员，北镇诗词学会副主席，北镇旅游协会副会长，北镇朗读协会理事长。

一

研究方言是偶然的，但在工作中又孕育着必然的缘分。2009年9月，同事于治友整理壮镇村民间故事时，整理出100余条家乡的方言土语，对杨横启发很大。他对传统文化和家乡方言非常热爱，觉得有必要把家乡的方言整理归纳出来，把这一块儿做大做强，就顺着这个思路，开始整理家乡的方言土语。

杨横土生土长在北镇市常兴店镇，接触的都是普通百姓，过去对于家乡的方言只有感性认识，没有理性认识。因为每天都在说，就习以为常了，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和兴趣。通过这次的梳理，他便开始认识到家乡方言特别有意思，越搜集越感到挽救家乡的方言的必要性。

锦州方言，是锦州的地方话，锦州话的主体是南北交融的辽西话，这种东北话，虽然南北人都能听懂，但还是有其特点的。从语音上看，辽西一带的语音特点最明显的是一句话尾音上扬，以女孩为最，特别是问句，上扬在三度以上，像似唱歌，这与河北唐山话相似。沈阳以北的人往往把辽西话与唐山话弄混，就在这里。其实辽西话与唐山话，就这么点相似。

锦州大多数居民语音与普通话相同相近，这大概因其是移民有关。早期，河南、山东一带移民到辽西较多，有些是政府行为，有些是个人行为。清朝时，北方的满族南移，八旗中的正白旗在此落户，跑马回地，占庄为王。时间一长，南北相融，满汉联姻，在语言上，出现了相混相杂、互相兼容的新局面。

阚宝林先生说：“方言是活化石，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传统文化的宝库。它每个字都有生命，蕴含了先民千百年的生活风貌与智慧。然而，受各色力量围剿，方言目前极度脆弱，词汇和惯用法的流失更是迅速而无可挽回，不少单音方言动词已淡出我们的口语，非经注意，人们已忘却了其存在。”

的确如此，“大约平均两周就会有一种语言消亡”——来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调查数据触目惊心：世界上现存约6700种语言，其中约40%的语言濒临消亡。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多语言、多方言、多文字的国家，拥有汉藏、阿尔泰、南岛、南亚和印欧五大语系的130余种语言，但据统计其中有68种使用人口在万人以下，有48种使用人口在5000人以下，有25种使用人口不足千人，有的语言只剩下十几个人甚至几个人会说，濒临消亡。

没有任何一种方言是一成不变的，以后方言也会“适者生存”。

二

路是少有人走的。业余研究家乡方言的工作是痛苦的、不一定讨好的、很难见效的。执着前行的路上，心是孤独的，也是凄苦的。

由于普通话的推广与普及，现在的年轻人对家乡的方言，已经模糊不清了，甚至有很多方言已经不知所云了。只有现在的四五十岁以上的人，还多少能知道一些，偶尔能说上几句。四十岁以下的人就基本上如同听天书一般，只是感到好笑，不能理解这里边的含义。因此，抢救家乡的方言是一种责任，要把家乡的方言传承下去势在必行。

杨横和人聊聊天，往往习惯性拿出一个小本子，写上几笔，时常把对方整懵了：“几个意思啊？整理啥黑材料啊？”知道缘由之后，有的人也说：“老杨太古董了，都啥年代了，恐怕要拖了时代的后腿。”

痛并快乐着。10余年来，杨横坚持不懈地搜集整理锦州方言土语。网上有很多人也整理过东北方言，但觉得不够全面，起码没有把土语列在其中，也有很多遗漏之处。其实，土语也是方言，也是在人类发展的进程中，总结出来的语言精华。他就采取4种方法，进行发掘。一是在网上寻找一些，大约有2000条左右，这只不过是锦州方言的冰山一角。二是凭借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的人们普遍讲方言，尤其是父母那辈人，方言运用的比较多，现在回忆起来还记得不少。三是发动群众，大家集思广益，特别是他的同事孔令勇先生等人，不但帮着搜集，还帮做方言的解释。四是听别人唠嗑，发现有没记录的，就悄悄地记下来，供筛选和甄别。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成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下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三

2022年3月，杨横将自己的研究成果《锦州方言》打印成册，共收录方言、土语127130条，计50余万字。

条目按照汉语拼音序列排序，以每句话开头字的读音进行排列查询，同时，在每个声部中也是按照汉语拼音降序排序，查找非常方便。

力求把每句话解释清楚，有的条目很简单，就一个意思。有的条目有多种解释，就用1、2、3等列出分项解释，也就是说一句话在不同场合，就有不同的寓意。所以，在每个条目中，根据不同场景，设定了词语、汉语拼音、解释和例句，便于理解条目的意思，否则就不知道该条目如何运用。

在《锦州方言》学术研讨会上，杨横谦逊地接受专家学者的意见建议，有待于下一步进行修改完善。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