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年间,帝都花苑小区发生了这样一个故事。
故事有两个主角人物:一个老狮,七十左右,原来供职于金融单位,衣着讲究,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文静静,乍一看,像香港特别行政区港首梁锦松。另一个姓羊,年龄稍轻,小平头,长得虎头虎脑,拳头就像小足球,帝都东郊电厂附近的农民。
两个人本是一对麻友,有一天却突然爆发了一场冲突。
老狮每遇一副好牌或者万事俱备只欠自摸时,都会习惯性地从口袋摸出一盒烟文静地抽出一支,在麻将桌边弹几下用打火机点着,然后美滋滋地吸几口深情地吐出,于是活动室一股烟味。 老羊呢,则见不得烟,那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似的就像中国国防部的发言人一般慷慨激昂提出严正抗议,不知谁先动的粗口,两个牌友很快骂了起来,刨在一起。说时起那时快,小羊迎面朝老狮左脸就是一拳头,老狮抓起一把麻将打过去,羊身后的窗户玻璃随着噼噼啪啪的响声出现裂纹和几个洞,活动室立刻惊心动魄出现大乱,好多人半天反应不过来,还以为世界末日降临了。
老狮左脸起了个大青包,让周围人拉走了,活动室的人也散了,只剩下老板在打扫战场。小羊还在活动室门口气得乱转,等候理论谁是谁非,几个人劝说他赶紧回家,好汉不吃眼前亏,无济于事。
居委会调解委员会有好几个从政府部门退休的官员,过去都是玩人的高手,见多识广,巧舌如簧,把死人说活,把水的鱼说的游到手中,但是对老羊干瞪眼。
我毛遂自荐,信誓旦旦,马到成功,万事大吉。
不出所料,第二天发生在老狮和小羊之间的冲突就平息了,帝都花苑居民委员会在我的运筹帷幄下,以世界最高的技巧和最快的速度很快让这个发生在文明小区不该发生的事件风平浪静。
我把小羊单独叫到一间办公室。下面就是我和他的谈话:
你以为现在还是老毛时代你们工人阶级和农民兄弟是老大?
小羊站在那里低着头说早就不是了。
你知道老狮她女儿在哪儿工作?
不知道……
你知道他儿子在哪儿工作?
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胆大包天打人家?直接告诉你吧,老狮儿子在公安局,女儿在法院!
政府的人也得讲理啊!羊腿开始哆嗦 。
大胆!你知罪吗?你是要文斗还是要武斗?人家可是黑红两道通吃啊!
要不让老狮把你告到法院去,叫你不赔个万二八千的我就不姓理;要不让他随便叫几个地痞流氓好好修理修理你,叫你不躺在医院一年半载还怪。
说到这里,小羊裤子都湿了,两条腿一软,坐在地上,哀求到:
老弟,你快给我想想办法救救我呀……
故事叙述到这,该结束了,老羊脑袋瓜还算不错,乖乖地从家里把省吃俭用攒下的八千元拿了出来。
当小羊遇见狮子,保住命就算万幸了。
2018.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