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张小

文/江波

太阳升起来了，苍山南麓草叶上晶莹的露珠不见了，一阵轻风拂过，发出了飒飒的声响。

张小头戴斗笠，身背黑不溜秋的羊皮兜，赶着羊群来到了山坡上，羊散落在绿丛中贪婪地吃起草来。一只领头的公羊好像是不满意面前的美食，吃着吃着就向远处走，后边还有羊跟了过去。张小一见，忙从羊皮兜里摸出一块小石子，手臂一挥“嗖——啪，”石子落在了那只公羊前面的树干上，”倏地，公羊停止了脚步，惊恐的眼神望了望张小，似乎有些不情愿，但终归是掉头走了回来，后边的羊自然是随着回来了。

“这还差不多，这儿的草还不够你吃吗？可不能往远处跑。”张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啾啾啾……”一只漂亮的鸟儿飞来，落在了前面不远的一棵树上，张小悄悄蹲下来摸出一块小石子，手臂一扬，“嗖——唰啦啦。”石子穿越树叶向鸟儿击去，霎时，鸟儿一乍翅飞走了。

忽然，坡下出现了一位黄脸汉子，那汉子身着褐色长衫脚踏飞骑快靴，肩背七星宝剑，向左面那条山路疾步如飞，张小望去时离那汉子已有两百多步，他忙掏出一块小石子，一扬手“嗖——唰啦，”小石子落在那汉子身旁的草丛里。汉子蓦然一惊回过头来，张小正在向招手，他转回来道；“小兄弟为何阻我前行？”张小道：“这位大哥，这儿不能走，前方盘山路危险。”汉子心中暗忖，有何危险，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退一步说，就算是道路有些险情，凭我独行侠的功夫谅也无妨，于是便道：“我急着赶路，先看看再说”汉子说罢转身便走。

转过这个山坡，前面果然出现了一条盘山小路，那小路弯曲而上又窄又滑果然挺险，不过就凭这还挡不住我。那汉子小心翼翼走上盘山路，敛心静气正要运功而上，忽地，山上滑下一堆泥石，从他面前“呼隆隆”冲下了山谷，好险，他倒吸口凉气，只好原路返回。

只见那汉子身形晃了几晃来到张小面前，深深唱个大喏，“多谢小兄弟提醒，使我躲过一劫。”好快的身法，张小心中甚是诧异道：“不用谢，你要是到允城去可走右边那条路，只是远了些。”汉子应道：“好！”稍倾，又道“你的小石子撇的很漂亮。”张小道：“自己瞎练的，放羊时带着小石头，羊要走远了就撇石头阻止，有时还打打飞鸟什么的，放了两年羊，就撇了两年的小石头。”汉子心中暗忖，这羊倌心眼好使还很有天分，于是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张小爽快回道：“十六岁。”汉子点点头：“我教你一套内家功，练成后你的飞石将成为武林一绝。”张小闻听呆立片刻，忽地跪地磕了一个响头：“谢师傅！”快快请起！汉子忙扶起张小。

当即那汉子亲自示范，传授心法口诀，张小聪慧异常，仅仅半个时辰便掌握了练功的要领，汉子心中甚慰，走时又拿出一张练功图交给张小：“你要坚持练功不可懈怠。”张小激动道，“弟子记下了。”

从此，张小放羊时便在山坡上用心练功。两年后初见成效，打出的石子带有呼啸之声威力骇人。

张小出身农家，十五岁开始给庄主放羊，一晃十八岁了，长得黝黑健壮，双眸明亮。当初他只放几十只羊，尔今放有二百多只，不管多少只羊，只要他往那一站，便都乖乖地围其左右不肯远离。

日影方正，蓝天白云，张小将羊赶在山坡上吃草，他来到树荫下练功，忽听山道上传来兵器打斗之声，猛然一惊，遂收功站起，向山道上飞奔而去。

山道上，一伙蒙面人围住了新娘的花轿，王家庄的管家带领七八个庄丁，护在花轿前正与蒙面人苦战，蒙面人仗着人多蜂拥而上，领头的大个子手使一柄大刀左劈右砍十分凶猛，管家和好几个庄丁已多处受伤浑身血迹斑斑眼看支持不住，张小疾奔而来，隐在三十步外的树丛中，拿出石子手臂一挥，“嗖——啪，”正中大个子手臂，“哎呀！”大个子一声惨叫弃了大刀，一条手臂立刻耷拉下来。“嗖——嗖——”张小连珠炮般地飞出石子，顷刻之间，五六个蒙面人的手臂被击中，一个个弃了兵器惊呼惨叫。

对方有高人相助，蒙面人乱了阵脚，领头的狂吼一声，“撤”霎时，一个个落荒而逃。

打跑了蒙面人，张小跑过来扶住了管家。大家看见张小又惊又喜，惊的是张小有这么大的本事，平时竟没有看出来。喜的是，他及时赶来救了小姐，也救了大家。

王家庄经过这番变故，管家回老家养伤，小姐的婚事也告吹。本来那天新郎官骑马走在花轿的前面，遇见了蒙面人便吓破了胆，不管不顾地逃命去了。

那日，王庄主亲自宴请了张小，当众宣布将小姐许配给他。并聘请张小为管家。张小激动地站起来道：“感谢庄主，只是管家一事，在下恐难胜任。”庄主沉吟片刻道，“贤婿想做什么？”张小毫不犹豫道：“我想放羊。”

大约一百多年后，水泊梁山出现了一位好汉，善会飞石打人百发百中，人称没羽箭张清。有人说，他就是张小的正宗传人。

作者简介：

江波，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互联网联盟特约作家。作品发表于《辽河》、《芒种》、《中国铁路文艺》、《通俗文艺》、《传奇传记文学》、《北方文学》、《辽沈晚报》、《江南时报》等，及大型文学网站。在全国文学大奖赛中获得过二等奖，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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