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周末交给母亲
文/钟俊夫
播/潺潺溪水
人到中年事不休。
许多决定要做的事情,也往往会被一些突然事件而打断。新做的事情费心尽力,计划的事情一派茫然。
放下世态万千,卸去尘俗诸般,停顿下匆忙岁月,把周末交给母亲。
一大早,母亲已经醒了。我给母亲穿衣,母亲喃喃道,“你父亲呢,我想要他回”。
父亲已逝四年,母亲一直不承认这个事实,尽管父亲丧礼,母亲一直在场。
女人,永远最在意的是她心中那个男人的真诚呵护。
我把母亲安放在椅子里,给母亲洗漱完毕喂完药后,笑意盈盈地问母亲早餐想吃什么。
“油条”。
父亲生前在家吃的最后一顿也是油条。对于油条,我总是多了一层敏感。
母亲吃着油条,我站在堂屋的大门口。

太阳正躲在前坪杜英树最茂盛的树枝里,前面的宁黄路和西如街车水马龙。
母亲的往事幕幕袭来。
“那时你爸想买手表,我喂了一头猪,才买了一块手表”;
“你奶奶跟别人说,一辈子没吃过一顿饱蛋,我一下子煮了十个给她吃”;
“我会插田,大队奖过2朵红花和草帽,还曾作为代表帮助其他组去支援过插田扮禾呢”。
母亲的记忆力惊人,年轻时的事如数家珍,我总是很虔诚地倾听。
十一岁的我放学回家,母亲却总是不回。夜幕层层加厚,肚子呱呱作响。我站在大门口一直向外望着,盼望着熟悉的身影走近来。
终于母亲回家了,我站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原来是有人想买猪,母亲带他们买猪去了,佣金是50元。
上世纪80年代中期,50元一天的工资是很高的了。“母亲这么会挣钱”,我想,母亲在我心中形象迅速高大起来。
太阳已爬在了大杜英树的疏处,我还是站着一动不动。
母亲吃完了油条,我用纸巾给母亲擦了嘴,并泡上了一杯茶。我把母亲的衣服丢在了洗衣机里,呆会就可以晾晒。
我坐在了母亲对面,静静地笑,母亲又讲述了她的故事。带上最好的笑容,去当好父母亲的一位听众,也是一种孝顺。
中餐,我一口一口喂着母亲吃的。母亲吃得很快,一碗饭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幼时母亲喂我,希望我快快长大;我在今天喂母亲,希望母亲慢慢变老。
“你是一个好儿子”,母亲忍不住夸赞。世间最大的奖赏,无疑是来自父母的称赞。
把母亲抱着上了厕所后不久,母亲坐在椅子睡着了。
望着白发苍苍,还不到75岁的母亲,我想,岁月在母亲身上刻下的记号是否过于沉重。
我在房间里的陪伴床上也休息了起来。

晚餐也是一囗一囗喂着吃的,母亲坚决制止了我把她推上轮椅外出转转的想法。
望着睡在床上的母亲,我深知了母亲的无奈与无助。没有一位父母亲,愿意活成儿女的负累,他们永远都是想为儿女好,他们永远想为儿女撑起更宽广的天空!
这个周末,我交给了母亲,很充实。这个周末,也如同今天的阳光,灿烂而温暖。



作者简介:钟俊夫,宁乡市白马桥街道凤祥社区钟家塘基人,宁乡市作协会员,文史调研员(红色文化),市诗散文协会会员,市摄影家协会会员,市地方志学会会员,坝塘镇文联主席。


主播:潺潺溪水,本名陈丽萍,高校退休教师,热爱生活,兴趣广泛,喜欢用摄影展示美,用声音传播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