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乡愁系列作品）九十六

山妹

文/叶景林 诵/李秀波

    那一年春天，我受丰华贸易公司总经理徐总的委托，出任蒲石河畜牧场场长，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让我去做这项工作。我学的是师范专业，八杆子也同搞畜牧联系不上。徐总对我说，公司看重的是你对工作的认真劲，所以才选中你。你还年轻，不会可以学，遇到事情要慎重处理。后勤部门会定期给你送给养，秋后派人来接替你，另行安排工作。说不清是改造还是煅炼，既然是组织安排，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任吧。

    我和护林员张老哥住在一起，三间大瓦房，他住东头，我住西头。临近小河，可以随时取水。生活用品齐全，柴米油盐充足。房前屋后尽可种些蔬菜，有高的、有矮的、有圆的、有扁的，没有后虑之忧。牛圈建在门前大榆树下，是用木栅栏搭建而成，顶上盖着厚厚的茅草，以备遮风挡雨之用。每天早饭之后，便赶着牛群出门，有时在山坡上逍遥，有时在小溪边栖息。空气新鲜，花香四溢。黄昏赶得牛回，同护林老哥把酒，听他讲些奇闻逸事。生活倒也安逸。只是多少有些寂寞，

   公司又从内蒙古进了一批牛，有黑的，有黄的，还有带花的。看上去普遍都很瘦。最可气的是不守规矩，四处乱跑，不服天朝管，两眼滴溜溜的，像做贼似的。这不，独角怪躲进大山里两天没回来了，我顾不得许多，只得进山去找。过了河，看山口的残垣断壁上爬着一条大蛇，大约五、六米长，黝黑黝黑的，小饭碗粗细，我认识是一种叫乌梢的无毒蛇。来不及多想，找牛心切，就直接钻入山林里，远远的看见独角怪果然在这里。它见了我飞快的跑开去，尽管我有脚登山石如履平地之能也奈何不了它。灰心丧气的下得山来，又累又饿在河滩上歇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朦胧中似觉有人，睁眼凝视，却是一娉婷少女站在面前，红衫绿裤，妩媚妖娆。问我所从何来？感念其诚，具告始末，并随意提到残垣上的那条蛇，令人好不恐怖。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少女便脱了鞋袜，挽起裤腿，趟过河去，须臾拎着蛇回，那蛇服服贴贴的一动不动。少女用石头捣烂蛇头，脚踏着剥了蛇皮，在河里洗了又洗。捡来河滩上一些断木，升起火来，用长杆串起蛇肉慢慢翻烤，黄澄澄，亮光光，使人馋涎欲滴，食之浓香扑鼻，真乃人间美味也。目睹此景，很难将二者联系起来。少女说她叫山妹，就住在山角下，父母早逝，和奶奶一起生活。并说牛跑了不要紧，明天把牛群赶进山里，独角怪就一起跟着回来了。我禁不住把山妹瞅了又瞅，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小女子即能捕蛇还知道的那么多，真是难能可贵。山妹拎着蛇皮说是要给二叔做二胡，改天再来看我。

   是的，山妹经常来看我，拎着油瓶和盐巴，拿着小铁锅，说是到山里做饭用。牛儿在草地悠闲的吃草，舌头像卷起的小镰刀一割一小片，个八小时便把肚子吃得圆圆的。趴在大树下睏觉。鸟儿在大树上吵吵闹闹，牛儿便把尾巴甩得啪啪响。山妹在坡上采了刺嫩芽，在河边抜了水芹菜，烩了一锅，即爽口又清淡。很难用语言形容它的鲜香味道。初秋的季节，漫山遍野都是蘑菇。山妹手勤脚快，不多时便采回一筐。看到我拿着皮鞭在草地上乱跑，问我这是做什么？我回说成群的野兔乱蹦高，可是怎么也捉不到。三妹蹑手蹑脚的，冷不丁逮个正着。剥了皮，和蘑菇一起红烧，都说小鸡炖蘑菇好吃，蘑菇炖野兔味道更好。山上的枫叶渐渐红了。像待嫁的新娘把手招。山妹说：林哥，我们今天做鱼吃。我说：没有网怎么办？山妹不说话，上河边割来一束柳树条，灵巧的小手编了一个小鱼篓。把小溪中的卵石围成一道小墙，把鱼篓下到水口的地方。就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把鱼篓提起一看，哟喂！胖头鱼，柳根儿，足有半小盆，外加五、六个大红肚皮的母蛤蟆。就用河里的水，来个乱炖，鱼汤都是乳白色的，喝起来那叫鲜美。往蛤蟆肚子上咬一口，滿嘴流油，真是美得把姓什么都忘了！我们坐在小溪边玩耍，我给她讲《西游记》无底洞白鼻老鼠的故事，吓得山妹直往我怀里钻，用小拳头锤得我胸脯呯呯乱响。多少美好时光，使我终生难忘。

   天有云卷云舒，花有花开花落。该来的还是来了，早晨便接到了公司通知。限我今天必须赶回公司报道。我一直迟迟不肯动身，盼望着和山妹再见上一面。晚霞夕照，月亮慢慢的升起来，像妩媚的少女半遮着脸。忽然，一阵山歌远远传来：“唱山歌哟，唱山歌，山歌唱给俺的哥。下雨莫忘带把伞，天热莫忘把荫遮，太阳落山早下坡，山妹给你炖鱼锅……唱山歌哟，唱山歌，妹妹有话对哥说。秋来大雁向南飞，蒲河潺潺水流过。来年漫山枫叶红，槐荫树下会哥哥……”山歌凄婉欲绝，如泣如诉。犹如三峡猿鸣，杜鹃啼血。听得我肝肠寸断，任凭泪雨滂沱。我知道山妹不忍心来见我，唯恐分别太难过，我心里默默的念叨，美丽的蒲石河，可爱的山妹子，我还会回来，我一定要回来，我一定能够回来……

二零二二年九月作于丹东凤城

（原创首发）

简介：叶景林，（诗词歌赋）辽宁省凤城市人。唯美浪漫诗者。

诵者简介：李秀波，热爱生活，喜欢读书，诵读，旅游，热爱运动。愿我的声音能走进你的心里，给你带来温暖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