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文学社作品（夕阳浅唱）
除痈记
杨焕文
泰山壮年，好患背痈。盘根错节，经年不愈。盛时，常敞衣裸背，弯颈曲腰，其苦不堪。虽有诊治，终难根除，不日又复也！
泰山者，妻父也。盖因为逝母移坟，开棺未待气散，急而拾骨，中尸毒也。自此染恙，背痈时作。
尝有一年，遥记约八十年代也，祥日无记。其痈又发，凸于背右，圆圆若粗碟倒倾，蒸蒸如热饼初出。其尖犹山巅朝阳，其腹似深坛醤存！
初，就医以“青霉素”等针之，未曾以愈，患益重。痛无比，昼夜不寐。
彼时家穷，无存资以供续诊。延绵日久，无可奈何！
有乡人语之：“近有草医者，曾拜著名武术师为傅，稍有术也！何不求之与？”
遂嘱余求之，得允。即来视之，曰：“痛盛脓成，必除脓敷药，可愈也！”遂以苎麻肉根，生黄豆杂以梨头草等捣烂敷，独留痈尖以待溃也！不日痛减，其热稍退！仍以原方续敷。继，痈溃脓出，若浊流也！其臭甚甚！如是三日，未大痊也。问之故？对曰：“脓虽有出，然脓头未绝，为祸续也！”
求之，乃曰：“当术之，拔除脓头，净瘡内至生肉见，换药敷之方可！”泰山信之，允。
明日，医来，以浓茶净背，盐水洁痈面。持一利刃。利刃者，新置胡须刀片也！含冷水突喷于痈，刃即裂痈。倾刻，盛脓尽出，中有一硬物，其外脓裹，类腐肉团也。医者曰：此乃“脓头也”！
遂以浓茶洗瘡，脓尽肉见，森红不忍视也！既净，以褐色末实其中。询之，曰，乃“灰包菌”老者粉也。此物吾识，中药“马勃”也。
术成，留上药若干，嘱吾代为，日换一，至愈为度。
如是五日，瘡面益愈，十日无痕也！自此，泰山之痈，未曾再复，至近九旬而仙！
噫，吾思之，痈之治，必尽根！根留而脓继，永无宁日！术之虽痛，然一时也！换之根尽，痛可偿也！类人之社会，其患不一，其理一也！（2022年10月4日）
作者简介：杨焕文，男，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人，苗族。务过农、参过军，做过法官、任过律师。作品大多以乡土为题材，骨子里恋着脚下这片土地，文字源于对土地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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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