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汪文言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

文~梦在远方

上海青帮大亨杜月笙常说一句话：
″头等人，有本事，没脾气
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
末等人，没本事，脾气大"
人分三六九等
“脾气”决定人与人的万别千差
江山易改，秉性难易
“脾气”两个字
常常影响一个人的处世方法
脾气与″文化的高低”无关
″书生之气"常常变成″不好的脾气”
限定了知识分子前行的步伐
“脾气”与“家庭出身富贵贫贱”有关
寒门出身的人
从小知道社会底层人的心酸苦辣
一旦他们拥有并对接往了
崇高的精神信仰
他们更容易将耐烦，艰韧
转化成一种力量的强大
″高贵"不会耍流氓
″流氓”最怕懂文化
明代徽州人汪文言
本是标准的″流氓混混”
但他后来竞成为
继顾宪成、李三才之后
东林党重要的灵魂人物和政治活动家
如果没有汪文言的存在
明朝历史上东林党就不可能构建
″秦淮河畔人文精神″的高楼大厦

汪文言
1572年出生在徽州休宁县
古埠万安镇车田村穷困农家
少孤贫，补县吏
从一个徽州府歙县的基层库吏
开始了人生岁月的摸爬滚打
后来因监守自盗被发配充军
刑满释放后，回乡隐瞒污点
为了生存，还得重新挣扎
低眉顺眼
投奔到江苏常州市金坛县
贬官在家的刑部郎中于玉立
家里做了″门子"
专门为于玉立捧衣端茶
于玉立时任刑部“员外郎”
一个在朝庭职位不高
但却有很多″官场想法"
于玉立虽赋闲在家
却仍关注朝堂动向
后来听说汪文言
以擅长拉关系而闻名
慧眼视英雄
便将汪文言培养提拔
自此后，于玉立时常派遣汪文言赴京
穿行于，朝廷重臣官吏之间
交结于，茶房酒肆三教九流门下

为了方便起见
于玉立给汪文言捐了个“监生”身份
"门子"汪文言完成了华丽转身
成了踌躇满志的秀才，斯文儒雅
汪文言故里徽州
崇尚程朱理学，注重宗族伦理规序教化
生于斯长于斯的汪文言耳濡目染
置身官场的汪文言
广泛交接儒生贤达
如鱼得水、长袖善舞
左右逢源、夺主喧哗
阳奉阴违，尔虞我诈
不仅联系上
京中东林党要人杨涟、左光，魏大中
还得到当时与东林党关系密切的
大太监王安的赏识
借“司礼秉笔"之职权
以″布衣之身"操控天下
万历朝晚年
朝中东林党的对手主要是浙、楚、齐三党一帮知识分子之间的内斗吵架
他们斗的虽然激烈
但不分主次，"眉毛胡子一把抓"
书生迂腐
不知道″建立统一战线"逐个瓦解
在汪文言看来
这些“嘴皮子功夫"全是笑话
汪文言出场改变了这种相对的均衡
用″离间计”逐个
瓦解了齐、楚、浙三党的力量
让东林党“独霸朝堂”
并因此成了阉党魏忠贤的“第一个仇家”

明光宗皇帝登基一月便驾崩
明熹宗朱由校醉心于绳墨斧凿之技
将国家大事委交太监魏忠贤
让知识分子的国家信仰瞬间坛塌
魏氏阉党集团与皇帝保姆客氏勾结
搜刮民财，打击异己，禁毁书院
与东林党人狭路相逢，逐鹿天下
天启元年（1621年）九月
王安被魏忠贤谋害
汪文言失去靠山，″监生"被革
在历史浪涌中，砥柱中流
成为坚守″东林党清流"的锁钥
让魏忠贤又狠又怕
魏忠贤谋划从弹劾汪文言打开缺口
向左光斗、魏大中等东林党发难。
汪文言这个小人物就成了
决定大明天下走势的历史法码
魏忠贤紧锣密鼓地加紧
对清流人士的迫害弹压
魏忠贤假拟圣旨，
以杨涟等东林党人接受熊廷弼贿赂的为由
将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六君子”系数关押
但没有证据，一切全是白搭

魏忠贤知道汪文言一辈子
贪财敛财，唯利是图
不象东林党人迂腐，廉洁无瑕
他用了东厂、西厂、锦衣卫的全部手段
对汪文言“三放三抓”
魏忠贤低估了汪文言的气节。
当一个“流氓”有了理想
这是很让人心碎伤脑筋的事情
政治肮脏，但汪文言运作的天衣无缝
做为一个政客
汪文言身上闪现着东林书院信仰的光华
他审时度势，手腕通天
为朋友可以挺身涉险，承揽一切
任你狂风雨打
汪文言最后一次从监狱出来的时候
他完全可以放弃一切，离开京城
鸟冲樊篱，云飞天涯
汪文言的侄子也劝他避祸出走
但汪文言却说：
“我一辈子结交朋友，两肋刀插
岂能弃杨涟诸朋友不顾，辱身苟活
我意己决，无牵无挂"
魏忠贤也知道奈何不了他
只能杀了他
杀他之前想要他屈服，
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
将汪文言这个
“明明是流氓，偏偏做君子”
的人性困感？落实解答

魏忠贤，许显纯加大拷打力度
终于一天奄奄一息的汪文言说
“你要我承认什么?我承认就是了。”
许显存欣喜万分：
“只要你证明杨涟受贿，我就放了你。”
汪文言沉默片刻，坚定地说：
“这世上，没有贪赃的杨涟。”
无奈之下，变态的许显纯
一边拷打汪文言，一边伪造证词
妄图在心理上将汪文言彻底摧垮
怎么样?我要让你去见阎王时知道
没你汪文言的证词
我照样能定杨涟的罪
颠倒是非，指鹿为马
汪文言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不要乱写，就算我死了，
也要在阎王面前与你对质!”
这是汪文言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啊，啊，啊，啊，啊，啊
中国历史夹缝深处的千年长叹
有多少泾渭分明
有多少鱼龙混杂
有多少冠冕堂皇
有多少字词匮乏
有多少一道贯之
有多少纷乱如麻
有多少心行处灭，言语道断
有多少一波三折，难能表达
当年流氓真君子，是一种武断笼统
如今君子真流氓，是一种错误偏狭
一辈子追逐权位，利益至上
的官场混混汪文言
经历几十年官场沉浮尔虞我诈
在生命的尽头
拒绝了诱惑，选择了理想
再一次证明了中华文明
″大道直行，天下为公
相信未来，邪不压正"的
气势恢宏与厚重博大
鲁迅说：
“我们自古以来
就有埋头苦干的人
有拼命硬干的人
有为民请命的人
有舍身求法的人
虽是等于
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
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
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去
寻找，谛听，感悟
明史汪文言留在人间最后一句话
“不要乱写，就算我死了，
也要在阎王面前与你对质!"
南宋韩世忠曰:
莫须有三个字岂能服天下？
在特定历史黑暗的深处
释放出“不死的希望光华”

2022年9月19日修订于印心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