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一周记
如是
节庆第三天,也是礼拜一,休息,看书写字吃饭放屁睡大觉,笔记一些很好的词句,查阅一些生僻字,脑子像是灌了水,沉得很。
好久没有走动一下了,特别是朋友,可这团圆的日子,我是去和哪家团圆呢?我还是放过我自己吧,该宅宅。有很多人像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坐月子一样,露在被窝外的眉毛都是冷的。早上到中午一直没拉开的窗帘我拉开了,阴沉沉的天,也许干什么都不合适,疫情又袭来一波,很多人就选择在家宅,真是“尿了裤子掉进水。”真该死,我幸灾乐祸地度过了一天,百无聊赖的一天。
中秋休后第一天,上班还是和节前一周一个样,早上打卡中午干饭下午撞钟。上班路上遇到了节后起得晚癌的大堵车,左边有个大哥一边开车一边系领带,系好领带又剃胡子茬,右边的女士蓬头垢面,梦眼惺忪,翻下遮阳板抹口红等红灯,红灯变绿灯,右边的车没变,妇女变少女,懒癌好了。上班了,大门白墙天花板,新闻微信哔哔哩,唉!离开手机是不能离开手机的,谁要夺我手机,我会跟他拼命,我想。
收假之后第一班,不得虚度,偏偏大片大片的蓝天夹在白云间,和风徐徐,好生懒病。人言道:一寸光阴一寸金。这种财富炫不得。我错觉了么,中秋刚过啊?没有,就是这样,按部就班,做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熬到下班。就要过个砂锅脑壳子的一周么?想想点什么都没思绪,练字打发时间吧,好,嗨,灯坏了,又躺下。出门走走?要得,出门了,楼下小卖部大爷问,这么晚了去哪里?
“哦,哪都不去,来瓶可乐,渴了。”拎着一瓶没有开启的可乐,站在电梯里,认认真真看着每一个开锁广告,又回来了,我度过了一天,百无聊赖的一天。
再躺下,再睡。黑乎乎的天花板跑起了火车,就是跑火车,黑炭头,我老家村里人叫蒸汽机车的一种称呼。那一夜,我终于在轻盈的回忆中迎来了天明,这就是《我和火车的那些事》的由来。
人就这样,无聊的时候,跟自己聊都没话题,周三这一早我起得特别早,其实我没睡。早早准时顺上同事上班去,偷偷看云,半边白云半边乌,这预示着半天煎熬半天混,这不,无关紧要的事又熬过了白昼,黑暗的来临,心颤不能自控,今晚干点啥?我从来没有像这晚害怕过黑夜。
零时买来的一盏充电灯成为我唯一的光明,拿笔管管的手和心一样颤,抄心经,蹒跚学步,口诀一定要念:落笔如立杆,提笔如拔葱,捻笔似挑针,拖笔如刻沙……。这是沈尹默先生对二王书法的心得。渐渐地,我静了下来,抄完一章心经,合上砚,合上心,我度过了一天,百无聊赖的一天。
周四很平常,跟昨天和明天一样平常,工作还是无关轻重的事,虽然没得闲,却也不觉烦,淡若秋水,秋风秋水间就流失了白天的光阴。
晚上回来,摞书本上一面国旗格外引眼,展开来,抖抖浮尘,又一次无数遍地将她整齐地折叠起,那是十多岁去看升旗仪式头一天买的。我又展开国旗,在屋子里徘徊,有几次想将之挂起,最后还是默默将之收藏于心底。我度过了一天,百无聊赖的一天。
害怕天明,一夜都怕,为何要天明,清晨到迟暮,应该是活力四射的阶段,但是不多的一点杂事,我竟然用三天把它做完了,就不能再慢一点儿,以便再熬几天吗?我问自己都觉得羞愧。
如果我是战壕里的士兵,我一定会爬到战壕外,撕开衣服,亮出胸膛,请求对面无数黑洞洞瞄着我的枪口朝我来上一枪,结果了这浑浑噩噩的晦气,毙了就不用再害怕天明。如果敌人还在憋着,我就邀请他们过来煮火锅,手牵手带他们去河边捡最漂亮的石子垫锅底,摸上几尾大鱼,山上采最鲜嫩的野菜,林间抓最肥美的兔子。咳,想哪去了?我度过了一天,百无聊赖的一天。
周六休息,我都休息半个月了,还要休息,本来有事,我愉悦,忽然没事了,我愁闷。我毫无目的地走在人来人往的马路牙子上,游进了一家小小面馆,粗拙地写了一篇《小面馆》,我度过了一天,百无聊赖的一天。
礼拜天我值班,大事小事全是我的,都是我的,我就不信一整周会就这样混过去。明天国殇,吾辈需自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