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虫的独白

文/康秀炎（河北）

俗话说：“什么虫啃什么木头。”自从能识文断字，我就觉得自己是一条写虫。论讲话，论交际，论办事，我都是一个无能之辈，甘拜下风。但提起笔来，像酒鬼遇到了酒，色狼碰到了美女，情不自禁技痒起来，不免要舞文弄墨一番。

其实写虫爬格子并非易事。一支笔看似不重，真要生起花来，力透纸背，让人雅俗共赏就难了。写作上还有个“灵感”的东西在折磨人。没有灵感时，写作就是一种煎熬；一旦灵感到来，文思如潮，一浪接着一浪，卷起千堆雪。

写虫们大多天生不羁爱自由，因为孤独，便形成不少怪癖。比如巴尔扎克嗜饮咖啡成疾，而鲁迅和路遥嗜烟，福楼拜熬通宵，老舍爱浓茶等等不一而足，苦中作乐，作践了身体，升华了精神。我这条小写虫倒还正常，偶尔有过一些“不良嗜好”，但终竟不曾成瘾，所以木头钻得不深，成就平平。

有时想想，写作到底有什么用呢？既不能代替吃穿住行，又不会有多少收益。以前听说别人挣稿费很羡慕，轮到自己却总是捉襟见肘，并不见得半点潇洒。相反，心理和精神上的准备常让写虫苦不堪言，越写越苍老，越写越东倒西歪不成人样。父母和亲朋好友见了就劝：“别写了，出力不讨好，又不能养家糊口，还不如老老实实干点别的呢。”古有班超投笔从戎，近有文人下海经商，而我却依然故我，一旦丢下笔就无所适从。

我也曾多日不写，试图在物质世界打拼，于是，摆地摊、做小工、学手艺，努力赚点钱。可也怪，身上却总有一块痒痒要挠，没有写作或思考就觉得是蹉跎岁月，浪费生命。我想，写作可能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是我心灵慰藉的一副良药。也许在别人看来，写作不过是闲人的闲事业，是不务正业的慢性自杀。而作为一条写虫，不钻稿纸，又到哪里去寻找自我升华的价值呢？

但愿嘲讽或哂笑我的聪明人能原谅和宽宥我的愚笨，让我这条写虫沿着写作这个虫洞一直钻下去，钻下去……

作者简介：康秀炎，男，河北省沙河市人。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微信诗歌学会会员，邢台市诗人协会会员。代表作文学作品集《我的第一桶金》（作家出版社），多篇作品散见于各地报刊和网络平台。作品被今日头条、天天快报、搜狐新闻、腾讯新闻等各大网站转载。其中《槐香依旧》一文被河南、山东、西藏、湖北等多地选为初中考试试题，并永久入选组卷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