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散文：一群实诚率真的牛

                                             作者——彭小平

（图为 作者彭小平先生陪伴母亲出差时留影）

     为了占据最佳位置观看百牛渡江，5月4日清晨7时左右，我们就来到了相如镇油房沟村嘉陵江岸距放牛点最近的观景台上等候。

       铺满天边的鱼鳞云彩，伴着熹微的霞光，映照江中，湛蓝的水面宛如碎银般镶嵌。

       四面被江水环绕的月亮岛上，覆盖着一袭油油的绿茵，极似一抹馨香的青蔓缠绵在玉盘。

      微风，阵阵拂过身体，带来清新的气息，沁人肺腑，柔柔地吹向江岸，摇曳树木翩跹起舞，次递轻扬。

      这一派好景致，引人瞩目，驱散了等待的烦躁和焦虑情绪。

     上午八点三十分，放牛倌悄然打开了关牛的栅栏，一百余头水牛似醒非醒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懒懒洋洋地步出围栏，向水岸线走去。

       一头大水牛精神抖擞地走在前面，我身边突然传来一位大姐清脆的声音说，最前面的那头牛是当官的。

      我顿觉有趣，满脸笑容地问身旁的大姐，那牛是什么官。大姐冲口而出：班长。

       我定睛一看，那班长体格壮硕，两角甲门宽广，面目英俊谦逊，不怒生威，但是，看不出它显摆任何官架子；班长步履稳健，气宇轩昂，一步一回头，时刻都在照应牛群，确实不同于凡牛，但无官味十足的范样。

       班长率先下水，奋勇当先，头向岸上回望示意。其他牛十分听从使唤，在岸边踌躇片刻后，得到班长指令便突然来了精神，犹如饺子下锅一样，纷纷渐次有序地扑进江里。

       待牛群全部入江后，班长举头环顾，确认队伍全部集结完毕，便带领大家向江中凫去。

      一会儿，班长横着身子逆水而上，大姐说，它那姿势，为了减轻其他牛凫水的阻力。

       班长带头一边向前凫游，一边调头向牛群张望，大家挤挤挨挨，没有掉队者。班长关切下属的情景，十分感人。

       当牛群游到江中心时，它们却停止前行而就地盘旋。我心生纳闷，这些低等动物也能象高等动物一样，喜欢做秀吗，谁教的它们呢。

       我又问大姐，这群牛经过培训学习没有。大姐说，应该没有，可能游累了，班长让它们歇息一会儿吧。

      少顷，班长带着牛群向太阳岛横渡。忽儿如花样游泳，身姿曼妙；忽儿击水进发，后牛推前牛；忽儿若大雁翩飞，优雅前行。

      当牛群列成一条龙抵近月亮岛岸边时，带头班长却旋风般地回游到龙尾。牛群像一群鸭子翻田坎，顺次上岸，爬向岛上草地。

       班长最后一个上岸，最后一个低头啃食地上的青草；班长没有第一个上岸而出风头耍弄权者威仪，没有将美食佳肴或岛上财宝窃入行囊；班长心里装着的，是整个牛群的冷暖凉热温饱，渡过却波安康。

      整个渡江过程中，未见秘书文员在班长身边奴颜媚眼服务，没有勤务保卫在班长鞍前马后侍候。上岸后，班长和其它牛一起，融入其中，同休共戚。

       这群牛没有受到其他动物充当老师予以调教或进行洗礼，才让它们始终保持着固有的率直、纯真与善良。

      大姐充满嫉妒和羡慕地感慨：推举那领头牛做我们的班长该有多好。

     约莫六分钟时间的百牛渡江，给我带来了欢欣的喜悦与深邃的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