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河畔枫球美

文*刘远德

     去年秋天以来，我作为乡村振兴工作队员，来到离县城50余公里、偏远的港口乡港口村驻村。

    港口乡境内群山叠嶂,山岭耸峙,沟谷纵横。发源于上庄大沩山麓的修河正源头——金沙河缓缓流过，并有发源于幽居大龙山和西向猛子岭等地的河水在此汇入金沙河后，浩浩荡荡地流往修水，汇集点是西河片海拔最低处，港口也因此而得名。这里树木丛生，古树参天，或是河水清澈见底，河岸绿树成荫，或是悬崖绝壁，藤萝低垂，村落民房掩映青山绿水之间……，秀丽的原生态自然环境，世外桃源一般，让人流连忘返。巧的是，我在村里办公地和居住地离金沙河只有三、四百米远。河边早就建起了小广场，广场一角有几颗几百年树龄的古樟、古枫相伴而立，叶繁枝茂，青翠欲滴，这种树天生叶片较大，叶柄细长．稍有轻风，枫叶便会摇曳不定，互相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给人以招风应风的印象。因“枫”与“风“相音，“枫树“其意就是“风树”。树的风采，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于是前来这里休憩、聊天的人络绎不绝，我空余时准会来树下“打卡”。     

      今年3月17日清晨，我照常来到广场散步。前一天，这里刮起了大风。这时目之所及，地上尽是叠得满满厚厚的枯枝败叶，而深褐色的、浑身覆满细密的尖刺的枫树球便均匀地洒落其间。它们比乒乓球略小，长而柔韧的“把柄”，摸到还有些扎手，真像“小精灵”似的。想到小时候曾用过枫树球煎水洗澡除痒，是民间治疗风湿骨痛的良药，用来洗头、洗澡、泡脚、泡水喝，有祛风、祛毒、除湿等功效，只是平时在山里难得见到它的“芳容”，这里不经意看到这么多！这不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吗？于是我连忙赶到旁边“新起点超市”江老板那里，讨要一个编织袋来装，没想到热心的他硬是塞给我三个大袋。待我返回，枫树球竟然足足装满了那三个袋子。

     我平生第一次捡来这么多枫树球。上网一查，枫树球，药用名路路通。《纲目拾遗》记载：辟瘴却瘟，明目，除湿，舒筋络拘挛，周身痹痛，手脚及腰痛，焚之嗅其烟气皆愈，有超强的治疗顽固性荨麻疹、祛除风湿能力。当地农友看到这些累累果实后告诉我，他们还有用来熏烤茶叶和腊肉的传统，可使茶叶和腊肉味更香、保存得更久。这个奇妙用途倒是头一次听说。果是纯天然的好东西！中午我便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大风起初叶飞扬，满地落英尽黑黄”，并配发了可爱的枫球球的图，以便让需要的友人看到后有缘用上。果不出所料，当天就有五位住县城的好友看到信息后留言表示需要。次日，我返回后一一为他们送上门。此后，我不断收到微信朋友的“订单”。每次早晚出门我都带上袋子去广场转悠，顺便捡拾枫球。直到某一天，在这邂逅年纪较大的黄叔等人也在树下捡，我便有意识地不再捡拾散落在树下、人行道上平坦处的枫球，而是专挑滚落在草丛里和河岸足有45°坡度的护堤上那些不方便去人的地方捡，好让他们老人多捡些。谁知，在这斜面上反复地行走，无意给我养成了一个绝佳的锻炼方式。因为，这样走动锻炼了人的身体平衡能力，活动了全身关节，尤其是阴雨天行走，更能提练勇气。走过一段时间后，竟然越走越稳，有如履平地之感。4月3日清晨，我来到广场后，看到一位附近住的阿姨在石栏杆上架篾搭子准备晒盐菜，而她放搭子的前面地上有几张似乎用过的卫生纸，我刚弯腰去捡，霎时看到纸边上有一堆小孩拉的“臭臭”，这时刚好某站的两位职工散步来到这，几个人不禁异口同声地在议论哪家的“熊孩子”做了坏事，家长要教育好，有人还提出快打责任区清洁员的电话，要她马上过来清理。这时，我想：我是党员，也是志愿者，带头保护好秀美环境是我的责任。于是我二话没说，从超市借来拖把，三两下就将污物清理得干干净净，在场的人看到，无不啧啧称赞我是好干部！四月中下旬，阴雨绵绵，有一次出门时，我把枫树球放在小区楼下的地面上晾，待晚上去收起时，地上怎么也不见它们的踪影。我正在纳闷时，住楼下的阿姨笑嘻嘻地走来告诉我：阴雨天地上很潮湿，枫树球淋到雨就不会干，所以她特意为我拾起来移到淋不到雨的篾搭子上晾。我一看枫树球竟然晾得很干了，心想：多热心的邻居啊。虽然是小事，却体现出山里人朴实善良和乐于助人互助精神，我心里甭提多热乎乎的。 如今，放眼望去，这里的枫树依然昂首挺立，伟岸挺拔，虽已渐入盛夏酷暑季节，然而，每当大风刮起，随着树叶响起，仍有零星几个球球散落在地。这个小东西，在大山里小得不起眼，但是，既然身处“闹市”的朋友需要，我顺手捡来为他们祛除病痛，姑且算是做点好事，捡回几袋原生态的枫球子带回家，配上蕲艾、老姜、苍术，洗澡泡脚，或者在陶瓷缸里点燃，让清灰色的烟雾在房里袅袅升起，令人沁人心脾，神清气爽。对我来说，弯腰俯身捡拾枫树球，做的是件轻松活，不需要体力劳动和技术，却也丰富了生活，锻炼了身体，清洁了环境，增加了与群众面对面接触和了解的机缘，何乐而不为呢。算起来，我先后为20多位“用户”送去了枫树球，其中好几次是我主动送给老人和在家养病的朋友的。最近，“回访”过其中几户，反映用过后效果奇佳。某中学一位音乐老师用来洗头，头皮不再瘙痒，长头发也更光亮靓丽迷人了。如今，随着乡村振兴工作的开展和与群众日常交往的不断深入，我被这里淳朴的民风和热情、真诚、善良的民众所感染，为当初作出来驻村的决定而庆幸，早已随乡入俗了，“朋友圈”越来越大了，我越来越熟悉这里的历史、自然风景和风土人情，喜欢这里的一景一物，更喜欢这里美丽的的枫树球。                        作者：刘远德 （铜鼓县公安局驻港口村乡村振兴工作队，电话138705599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