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狗蛋儿”

 

                 文/张建华（河南）

         他似一口接近废弃的枯井，里面装满所有对生命不甘的抗争——虫蛇，毒蛙，芳草萋萋，无人问津。

         那年我十八，厌弃学堂也无意功名，无知的日子像初春一样懵懂。

         ——其实是害怕挨揍，十六岁那年底我就踏上了从军的征程。父母给了我健全的躯体，我的智商却没有躯体那般实诚。

         ——之所以直接跳到十八岁，那是花开或脱离懵懂的象征，抑或是因了我遇见“狗蛋儿，”抑或是因了彼时我掌管着图书室那座城。

        他须发散乱，步履蹒跚，一顶无沿的大盖帽，就是他自由进出七连的证凭。无人拦阻，亦无人邀请。

       三餐时节，最是令人振奋的光景，他抢向隔壁的洗碗间，踉跄着走近门后的剩饭桶，狼吞虎咽，啧啧有声。

       我绝不会接近衣衫褴褛的他，更不会体量他那不为人知的衷情。他尽力装饰着沧海桑田的毁败，我亦维护着我的豆蔻青葱。

       跟他接触，是在那年国庆。在连队黑板报前，我黔驴技穷。一个老班长说，让狗蛋儿给你写几个子，画一幅风景。我诧异，但递香烟的姿势空前的恭敬。

        ——画山，山有色，写字，字生风。

       你们没见过，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当时是何等的自负从容。你们没见过，一个自负的少年落败之后是何等的面目狰狞。

       营门口卖菜的王队长说起他:“我懂，你们不懂。” 

       ——高考时，他以自己的成绩签上了别人的名。

       他蹉跎到尘埃，如今人家几乎要坐拥一座城。

       爱情，因为爱情。这爱死人又恨死人的谓称！

       总有纷至沓来的飞蛾，不惜蹈火，总有奋不顾身的痴者，举国倾城。

       是的，这是爱情，这——就是爱情。

       至今仍会在记忆里踱进那个身影，不问去留，不问踪影。忆起，关情，忘却，亦关情。

张建华，笔名愚石，微信名字去意彷徨。1977年生于河南省漯河市召陵区召陵镇。文学爱好者，曾在各网络平台和纸质媒体发表诗、文千余篇。华夏思归客特邀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