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仓颉造字在中国历史的地位和作用

作者:郑金民  

　 在中国历史上仓颉和中国汉字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有关系，那么仓颉造字在中国历史的地位和作用是什么？

　 一、仓颉和中国汉字的关系

　 据《万姓统谱•卷五十二》记载：“上古仓颉，南乐吴村人，生而齐圣，有四目，观鸟迹虫文始制文字以代结绳之政，乃轩辕黄帝之史官也。”

　 又据《策海六书》、《述异记》等书记载：仓颉随黄帝南巡，登阳虚之山，遇到灵龟负书，遂仰观宇宙之变化，俯察鱼虫鸟兽之踪迹，于指掌间创二十八字，镌刻在玄扈山阴，引导人类，终止结绳记事。

　　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叙画之源流》中说：“颉有四目，仰观垂象。因俪鸟龟之迹，遂定书字之形，造化不能藏其秘，故天雨粟；灵怪不能遁其形，故鬼夜哭。”

　 这说明仓颉和中国汉字文化有着紧密的一定关系。

　 二、仓颉在中国历史造字地位

　 1.《六书》理论

　 在中国文字发展历史中，出自东汉《周礼•地官•保氏》最早总结造字方法的《六书》，把汉字的构成和使用方式归纳成六种类型，是关于汉字结构和使用方法的系统理论。

　 象形、指事、会意、形声是造字法；转注、假借是后来衍生发展的文字使用方式。它一方面是对此以前汉字造字方法的总结，特别是对古文字都能给予以充分说明；另一方面作为一种方法对此以后汉字演化和发展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是我国文字学史上一个伟大创见。

　 但是，《六书》基本反映的只是周朝战国末到汉代以及后世人们对汉字的结构和使用情况的认识，也就是说，战国以前的周朝时期、商朝时期，甚或夏朝或者更早作为反映自然的符号的探讨未在其内。

　 在甲骨文、金文中，象形字占大多数。这是因为画出自然之物是一种最直接的造字方法。

　 “象形造字法”和“象形字”是汉字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象形字是直接的和基本的造字方法，它为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等造字方法打下了基础，创造了条件，其它的造字方法都是在象形造字方法前提下和基础上发展而来的。

　 象形字属于“独体造字法”。象形字之字形摹写实物的形状，或用比较简单的线条来摹写事物的特征部分。或者说，用文字的线条、笔画，把要表达的自然、社会之物体的外形特征，具体地勾画出来。象形字来自于图画文字，但是图画性质减弱，象征性质增强，是一种最原始的造字方法。

　 象形字有独体象形与合体象形之分。合体象形所合之二体，有一体不能单独成字，有一体可以单独成字。它的局限性很大，因为有些事物是画不出来的。

　 然而，当文字发展下去，要仔细分工的东西愈来愈多，难以用象形的造字方法，仔细把它们的特征和区别画出来，于是产生了形声字。

　 所以，我们要探索仓颉在人类历史造字的地位就要首先探寻仓颉造字的历史脉络，确定仓颉造字之字根在哪里。

　 探寻仓颉字根就是要寻找汉字文化之根、之起源、之演义、之发展，理清汉字起源、演绎和发展脉络，建立华夏民族汉字启蒙、开创和中华汉字5000年，甚或原始历史文化发展链条，从而确定仓颉造字的历史地位。

　 2.仓颉象形字

　 1984年上海书店翻印的宋代王著《淳化秘阁法帖》把仓颉28个鸟迹符号破译为：“戊己甲乙、居首共友、所至列世、式气光明、左互从家、受赤水尊、戈矛斧芾”。

　 28字中有13个象形字：

　 戊：象形字。其基本是指斧钺一类兵器，早在甲骨文中被假借作为天干第五位的代称（甲乙丙丁戊）。

　 己：象形字。指系在箭上射鸟类飞禽用的绳子，和“弋”字同解；早在甲骨文中被假借作为天干中第六位的代称。

　 甲：象形字。像动物身上起保护作用的硬壳，上边有交错的纹路，或者由鳞片连缀而成；另外，《说文解字》中说：“一曰人头宜为甲，甲鲜像人头”。亦作为天干第一位，用作顺序第一的代称。

　 乙：象形字。像植物破土而出的萌芽形，像弯弯曲曲的肠形；在甲骨文中被借用，表示天干中排第二位。

　 居：象形字。像一个屋子，上形为岩穴状，下形为穴居之洞。亦是会意字，从尸从古，意为在原地不动。

　 首：象形字。古字形是一个头的形状，有头颅、眼睛、嘴巴，以及头颅上的毛发。由于对于生物体位置很重要，后来引申为“首领”、“首要”、“首位”等；同时也有表示为开端、初始的意思。

　 止：象形字。和“趾”同义，形容鸟爪的印记。

　 列：象形字。有分列两端的意思，《说文解字》中解释为：“列，分解也”。

　 气：象形字。像天上的云气，形若山中的烟岚。

　 水：象形字。弯弯曲曲的流水形状，表示下雨、河流。

　 戈：象形字。指古代的一种兵器。

　 矛：象形字。指古代的一种兵器。

　 斧：象形字。像拿着一把斧头砍树，所以也有“砍”的含义。

　 由此可见，自然象形字和人工（兵器等）象形字二者占28字的46%。另外，共、友、左、从、尊4字是由人的某种特定动作或者行为而来，即是人的形象符号；再者“互”是植物交缠的形象符号。如果把这5字加上，象形字即为18个字，占28字的64%。

　 3.“书画同源”说

　 中国绘画和中国书字的产生和发展相辅相成，关系密切不能分割。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叙画之源流》中说：“是时也，书画同体而未分，象制肇始而犹略。无以传其意，故有书；无以见其形，故有画。”

　 “书画同源”说，说明华夏民族最早的文字来源就是图画，所以象形文字并不是自己独创的，而是由图画符号演化来的，从原始社会最简单的图画和花纹产生出来的，然而这种“图画和花纹”最早的就是氏族部落的图腾。

　 4.原始图腾

　 在中国历史上，作为氏族、氏族部落的徽号或者象征的最早图腾的龙图腾是伏羲氏以蛇为身所创造的。司马贞《补三皇本纪》中说，“有龙瑞，以龙纪官，号曰龙师”。这种记载暗示了伏羲氏在龙图腾形成中所起的主导作用。

　 汉代纬书中讲，伏羲氏首德于木，为百王之先。伏羲氏即是青龙，青帝。炎帝神农氏以火德为王，为赤龙；黄帝轩辕氏以土德为王，为黄龙。按照五行始终说，最先出现的是木，而非火、土。同理，青帝应是远古第一帝，青龙是中华民族第一龙。伏羲氏理所应当就是龙图腾的创始者，是从“自然”到“符号”，从客观存在到主观表意的开拓者，开创了华夏民族的文明。

　 闻一多在《伏羲考》、《龙凤》、《端午考》中指出，中国人被称为“龙的传人”来源于黄帝时代的传说。

　 龙形象的来源有多种说法，但多数专家认为龙是以蛇为主体的图腾综合物。它有蛇的身、猪的头、鹿的角、牛的耳、羊的须、鹰的爪、鱼的鳞。在远古氏族社会时，以蛇为图腾的黄河流域的华夏族战胜了其他氏族，同时吸收了其他氏族的图腾，组合成龙图腾。

　 所以，龙图腾既是最原始、最早的“书画”，又是最原始、最早的“表意符号”--带有“画”的属性的“象形字”。

　 5.中国汉字三步走的历史阶段及仓颉造字地位

　 在象形字的基础上形声字异军突起。形声字属于“合体造字法”，由形符和声符两部分组合成字，其形符表义，声符表音。形声字是汉字中最能创造汉字的合成字。因此，形声字在后来汉字中数量最多，占百分之八十以上，但形声字是比较晚起的造字方式。早期甲骨文中形声字还比较少；后期甲骨文中形声字约占百分之二十。由于这种方式方便灵活，适应性强，在汉字发展中，它得到了最广泛的运用。

　 由此可以说，在人类历史中，中国汉字完成了三步走的历史阶段：

　　第一历史阶段，原始时期（氏族、氏族部落时期）以伏羲为代表的龙图腾及其它图腾符号；

　 第二历史阶段，华夏民族形成时期（国家形成时期）以仓颉为代表的鸟迹符号；

　 第三历史阶段，甲骨文时期（商朝晚期）及其以后以形声字为主的各种文字符号。

　 在这三步走的历史阶段中，我们可以看出人类创造“表意符号”：由客观现象到主观思维，由自然存在到人工创造，由依赖自然到远离自然，由实际临摹到意识生产，最后直至人类主观的发明形声字等造字方法，但基础和根源还在于象形字、在于图腾、在于自然。

　 由此可见，仓颉在中国汉字文化发展史中，其处于人类原始和人类文明交替过渡的时期，在先人的基础上，创造性的以自己独特的鸟迹象形表意符号的汉字文化，把人类原始时期的文化和人类文明时期的文化紧密的联系起来，一方面继承了人类原始时期龙图腾表意符号的汉字文化思想；另一方面开创了人类文明时期象形字等表意符号的汉字文化新思维。

　 如果说炎黄二帝开创了华夏民族，那么仓颉则开创了华夏汉字文化，28个鸟迹文字是中国汉字及其文化之根、之源，仓颉是华夏民族创造汉字及其汉字文化第一人，其造字之历史地位无人能够超越和代替。所以称仓颉为“字祖”、“字圣”、“人文始祖”、“文字始祖”和“造字圣人”，名副其实，毫无言过之意。

　 对于5000年的华夏文明来讲，如果没有仓颉造字，中国汉字文化很可能无法发展，很可能今天就没有汉字文化。

　 三、仓颉在中国历史造字的作用

　 在中国汉字文化发展过程中，仓颉的作用和贡献：一是，继承了图腾符号反映自然的“象形”原理和“象形”方法；二是，广泛发展和全面推广了“象形”这种理论和思想，使图腾所反映的极其有限的特殊自然之物扩展到无限的普遍自然之物，使“象形”的这种原理和方法跨越式得到推广和应用，深植于华夏民族的造字土壤之中，使其反映自然的深度和广度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三是，使反映自然的表意符号从全体到局部，从复杂到简约，从全貌到特征，从全面到典型，图腾符号质变升格为鸟迹符号，反映自然的格局和境界得到极大提高，牢固的奠定了象形字的基础位置和汉字发展的根本条件；四是，启蒙、孕育和首创了“六书”中象形字，不仅把“象形”这一原理和方法运用到文字的创造之中，而且除过象形造字法之外，原创和孕育了其它造字方法，使之文字造字方法丰富发展了起来。

　 由此可见，仓颉在中国汉字文化发展三步走历史阶段中，其伟大作用和功绩在于：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和改革创新。

　 透过仓颉的“鸟迹”符号我们找到“图腾”符号；透过“图腾”符号我们找到自然本体。所以自然是汉字的土壤，是汉字的孕床，人的认识和思维，以及主观创造起到的是摹写的作用，这种作用来源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动力，即生命的动力，人性需求的动力。

　 注：文中引用均来自“百度”。2021年10月09日创作于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