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文学社2021.7.29
怀想•四季
胡媛媛
曾有过一段时间，我对四季轮转、冬衣夏裳来回收拾感到了几分厌倦。
春天固然好，漫天的飞絮和燥热的张望也颇惹人烦；夏天的北京居然比非洲还热；秋天算是很难得的时段了，可深秋的天色里灰白的阴霾已时时降临；冬天的北京嘛，多霾、无雪、流感和急匆匆一年收官时的忙乱，总让人生出“常恨此身非我有”的无奈。
（冬天的北京多霾、无雪……）
是时间老了还是我老了呢？这样的问题被一群热衷于同学会的老铁们吵得体无完肤，“时间不老我们不散！”可我的窃问是：前者一成不变，后者徒呼奈何，难道不是两者都在衰老吗？可反过来说，敢质疑大化、非议四季，如此的落拓不羁，也还似年少轻狂？
终于，我不再纠结于这样无谓的心境了。“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这样的句子我们中学时就能够熟背。可近年来才发觉，很多欢乐的一刻竟然无可复制、此生不再。
一定不要因为狂妄自负就对一些沉甸甸的东西视而不见，也不要因为久历沧桑就对一些鲜灵灵的滋味无动于衷。在太多的记忆里，我重回当时的情境，疑团便会揪住自己的神经，如果再多做一点、少说一句、更在乎一些、更坚持一步，生活也许就是另一个样貌。
最起码，我的内心会比现在更加安宁。
（最起码我的内心会更加安宁……）
这样的体会使得现在的我更加清醒也更加走心。我会去辨别一件事、一个人、一次际遇的属性。在懂得什么事需要拒绝和放弃的同时，更懂得什么事需要认真、需要珍惜、需要反躬自省。
那是一种更有觉察的接纳，热忱的付出和轻松的释怀是可以并行不悖的。其中的诀窍就是，期待是对自己的，而怀想是对他人的。于是，任何期待都不再纠缠于外来的回报，而任何怀想都是品读、体谅和感恩。
我呢，将重新爱上四季。因为我知道，四季并不存在，它们不过是地球公转之际带来的环境变化，一如时间和空间也并不实有，它们无非都是运动的属性。
是我们的心造就了感知，我们的感知赋予了情愫，我们的情愫攀援了变化中的环境，这样的攀援带给我们色彩斑斓的春夏秋冬。
（我将重新爱上四季……）
因此，不是春夏秋冬是否可爱，而是我自己还有没有那份盎然的生趣。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四季轮转中，我们与亲人、友人、同学、同事乃至这个广大的社会人群，相遇相识，悲欢离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怎知不是件好事？正因为凡聚必散，我们才会有不断的期待和丰富的怀想。无非，在每次欢宴时，尽量能用自己的真诚去赢得收获，足矣。
今年的除夕和立春居然同一天到来，多么美好的寓意啊，结束和开始可以同时发生。它仿佛在用一个活生生的现象诠释着一个深刻的义理，现象界的一切本就是空有不二、来去一如。
（今年的除夕和立春居然同一天到来……）
因此，再不必拘泥于陈旧的惯性和炎凉的负累，只要你的心底还有呼唤、你的目光还有清纯、你的欢笑还有天真，鹅黄的早春很快就会染上枝头。（2019/2/6）
1987年央视春晚《春天你在哪里》（殷秀梅）
作者简介
胡媛媛，女，湖南省洞口县黄桥镇人。长鸿国际箱包产业园常务副董事长。
（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