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烙的芽面烫儿
芽面烫儿是黏糊糊的、甜甜的一种饼。以前家里穷,好吃的东西少之又少,那时,母亲烙的芽面烫儿,便成了我们家一样难得的美食,只要吃到嘴里总会甜到心里。
记得大集体那些年代,生产队里把麦子发到场里垛起来,垛成麦积山那样的麦垛子。我的印象中,那些年月雨水广,到七、八月份,老天爷淅淅沥沥,可以连着下上好几天雨,下得人心慌慌的,老农们常常会用手遮在额头上,焦心地望望远处的天空,心里想这雨啥时能停住呢?
雨水多的时候,生产队场里麦垛上的麦子就会发芽。发了芽的麦子,在打碾时要拣出来,专门用连枷去打。打完后扬一扬,去掉麦衣,再用簸箕簸净,晒干后,每户多少不等可以分得一点。我们家劳力少,软食口多,分得的芽麦也就那么几斤。拿到家里,母亲会再簸一簸,然后在石磨上磨成面,芽麦面就是做芽面烫儿的原料。
母亲是会做芽面烫儿的,那时候,我还小,没留意母亲是如何做出来的,至今我是一无所知。做好的,我记得吃过好几回呢。
烙好的芽面烫儿呈酱红色,吃到嘴里甜甜的。但这吃食拿到手里黏糊糊的,十分黏手,比煮得烂熟的猪胖蹄还黏手,因而,我们在吃的时候,母亲总是给我们一人一个碗,把芽面烫儿放进碗里,用筷子夹了吃。
时光飞逝,许多美好的事物总会沉淀于记忆中。这些年,再没吃过芽面烫儿。回想起来,吃母亲做的芽面烫儿,也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但到如今却仍无法忘记,芽面烫儿那香甜的滋味。
推磨
以前要把粮食磨成面,就得推磨。推磨是一个十分累人的活, 我小时候有过推磨的经历。
磨是用石料錾成的,分上合下合两部分,安在磨台上。磨的上合有一大一小两个磨眼,上下合之间镶嵌一个木质磨轴。在磨的上合,边沿錾有一个穿绳环的孔,磨担就穿进拴好的绳环之中,磨担一般在一米五左右。
推磨时,用簸箕把粮食倒在石磨的上合,塞住一个磨眼,在另一个磨眼里插入筷子掌握面的粗细。双手抱住磨担,一圈一圈绕着磨台不停地转,推动磨盘,面粉就会从上下两合之间的齿孔中慢慢流出。磨面不易,磨一升粮食,至少要推半晌的磨。
磨子上磨下来的面还要用面箩箩一箩,才可以做吃的东西。从磨台上用簸箕揽入磨下的带麸面粉,在案板上箩,箩下面支一根擀杖,来回箩,箩下面的面了收集起来,箩里面的粗皮还要搭在磨子上去磨。从这些环节来看,磨面的确不易啊!
那时磨面,为了节省人力,还可以套上驴,让驴拉磨。用一块黑布做的驴按眼把驴眼按住,不按驴眼,驴是不会走的。既便是按了驴眼,驴有时也会偷懒,走不了几圈就停下来,在磨道里站着歇乏。这时,就得有人去磨道里赶驴。
在石磨上磨出的面,擀面、烙馍劲道,有面味,吃起来香。现如今,有了电磨之后,石磨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