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学

“东方红，太阳升......”“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走进那新时代......”“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让我们荡起双桨......”“走进那新时代......”随着一首首耳熟能详的童年歌曲，把我瞬间拉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课堂。学生时代的往事仿佛过电影似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你妈还是你奶奶在家给你零上（一道菜一道菜的端上桌，像吃席那样）呢吗？又迟到！拿起书站着！“你家离这么近，还天天迟到，你家闹钟坏了吗？一寸光阴一寸金，白学了？”有同学去学校迟到了，老师劈头盖脸地厉声斥责道。在小学的时候挨老师骂乃家常便饭，那时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本村或邻村得民办代课教师，彼此都很熟悉，一个老师带两三个班，语文数学思想品德等课程一人全包。那时候想这老师才学广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的老师表面严厉，嘴巴像刀子，实则也很热心，对孩子就像自己娃一样。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有时也经常一边骂你榆木脑袋，一边又细致地不厌其烦地给你讲解。

那会上学都很早，因为父母要去田间干活，天不亮孩子们早早就去了学校早读，点燃着的一根根洁白的蜡烛把教室映衬得灯火通明，好多小朋友学着鲁迅在自己的桌子上刻着“早”字，朗朗背书声、成语接龙、写字比赛、梳辫子比赛、折纸比赛，一个早读乐趣层出不穷。

时常趁着早读老师都不在教室的空隙，用笔尖扎起一些小玩意在烛火上烤，尤其是晚上自习时常常插着蚊子烤，一股令人垂涎三尺的味道流散教室的角角落落。

课间除去跳皮筋、滚铁环、丢沙包外，则去帮老师或者看守大门的门卫大爷提水，两个小朋友一起抬着水桶，一晃一晃欢快地嬉笑着，有时茶壶水开了也会帮忙去灌进暖瓶，或者帮老师擦擦她们心爱的自行车。

夏天中午回家吃完饭就去学校午睡，每个人带着一个蛇皮袋铺在桌子下面或教室后面的空地上，枕着两本书，美美地就可以午睡了。下雨天这个袋子又成了我们的雨衣，把袋子上方宽边对折往里折起一半就变成了一个小帽子，披在身上，两手抓着袋子两边或用绳子系腰间以防被风刮走，阔步迈向行雨中。

冬天的时候，教室里都会套炉子生火、和炭块，教室的后面堆放了满当当的煤炭块和小朋友从家带的玉米棒，生活除了烧碳外，还会加些玉米棒，所以每天清晨去学校时同学们都会带两捆去。每天老师生着火后，同学们两人一组轮流给炉子加碳、刨炉灰、倒炭渣。冬天教室生炉火除了取暖烧水外，炉子上呢还会架起个大铁锅，里面倒满醋烧，叫熏醋，据说可以杀毒消菌。

放学后，老师分组轮流去孩子们家里吃饭，一般是中饭和晚饭，我们叫管饭。晚间还会提着篮子给住校或没去家里吃饭的老师送饭。老师在家吃饭时，饭菜比较丰盛，孩子们都是不能上桌子的，躲在帘子后面眼巴巴直勾勾地盯着盘子里平日吃不到的菜肴。等老师走后，像饿虎扑食一样尽收缠肚。每周一老师会发粮票或一两块（都是一毛两毛的）作为管饭的回报。

放假和小朋友一起写作业，为了快，一手同时夹着五六支笔齐头并进，或拿着复印纸垫在下面拓字。写完作业，有时会拿些家里的大白纸，对折后用大剪刀把它裁剪成和作业本一样大小的纸张，再拿张报纸或年画做封皮，然后穿根长长的黑线或白线，把本子缝起来，因为到个年代我们还没有订书机。做好本子就该缝沙包了，从奶奶的圆形笸箩竹筐里挑选出六块花布，学着奶奶纳鞋底的样子，一针一线地把六块布拼接处缝合起来，不过要留出一边以便装玉米粒或沙子，装好后再缝起，这样一只漂亮的沙包就做好啦，可以和小朋友一起抓瓶盖子和小石块丢沙包了。

记得我们写完作业后奔跑到田野，从高高的斜坡上飞快地跑上跑下，田野的尽头不远处有条铁路轨道，不知道跟哪个同学学地把钉子放到轨道上，当呜呜鸣笛的火车飞驰而过，兴高采烈地立马伸手去捡火车压过的变了形的铁钉。

天色渐渐变黑了，夜幕降临，我们在巷子里捉迷藏、跳皮筋。有时拿着自己做的辣子馍馍花躲在废弃的横着的水瓮里面，两三个小伙伴边聊讲故事边说着这辣子馍馍花的美妙之处。

在学校最难忘的要数六一儿童节了，在节日来临之前，每天以班级为单位在操场或村里的大麦场练习，首先是八十年代的广播体操。每次口号都是“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保卫祖国，一二三四”。以“时代在召唤，第一节：伸展运动”开始一天的排练。接下来是歌咏比赛的练习，一个老师背着电子琴，一拉一合，曲调悠扬婉转，还有一个同学在老师一侧随着乐曲铿锵有力打着拍子。

六一节当天，天还没亮，早早地穿好校服、长筒过膝白袜、白色球鞋。走路小心翼翼得生怕沾上尘灰，如果沾上一点点的脏东西，立马拿着早已备好的白色粉笔头使劲地一遍遍擦抹白鞋子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一路飞奔，边轻快地哼着歌咏比赛的歌曲，颠颠地去学校了。广播里时不时催促着，“请大家抓紧，找到自己的班级，准备入列”。因为是联校参演，不一会邻村的其他学校也陆续登场了，只见他们手拿花环不停地一前一后晃动着，口里喊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一二三四”。然后秩序井然地立定站好入列等着节目表演。我们校门口两侧的迎宾小队们，一手拿一个花绳装扮的塑料棒，左右晃动着，边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节目比赛完，小朋友们是最开心的。因为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去买好多好吃的，可以肆无忌惮地疯玩。

除了六一节，学校也会组织我们去春游、去烈士陵园扫墓、步行去市里看展览、看电影。

难忘的事还有就是夜间可以在操场看露天电影，内容都是些战争爱国题材的，宣扬科学知识类的。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会去，搬条长凳子，磕着瓜子，说说笑笑，或搬个小板凳坐在别人家院子里，在大矿灯下看黑白电视。那会流行什么新白娘子传奇、葫芦娃、西游记、地道战 ，还有神雕侠侣什么的。小孩子也跟着电视学着舞枪弄棒。一天天嘴里不停地叨叨着“刀，什么样的刀，剑什么样的剑”“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反动派”。

后来家家户户陆陆续续有了电视机，由黑白变成了彩电，巷邻们还是喜欢串门，端着饭碗，邻居家一坐，电视一开，半晌就过去了。

生活条件变好后，学校的两排平房被推到盖起了两层小楼。学校图书馆也筹办了起来，村民大都捐起了书，作文辅导，文摘类书比较多。后来又置办了电脑，这就有了机房。操场也由土路变成了水泥路。教室里再也没有大铁炉子、没有烛光、没了地铺，学校也开始了义务教育....依然不变的是朗朗读书声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02. 初中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校长、班主任挨个敲宿舍门，并大声嚷道“快快快，抓紧起床洗漱，跑步了，别磨蹭了”。每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我们就被霸道地叫醒了。在微弱的灯光下穿好衣服，从床底下拉出睡前接好的凉水，先用刷牙杯舀出一杯准备刷牙，匆忙中也顾不得从暖瓶倒些热水，直接冷水洗漱，几个人共用同一盆水，呼啦在脸上扒拉两下就在校长紧急的哨子声下急奔操场，一天就这样在老师的急促声中开场了。

上了初中，开始住校，虽然离家走路也就十多分钟，但大家都住宿。宿舍都是床并床，构成个上下两层的大通铺，两张床睡三个同学，一个宿舍住着二三十人，脚头前摆放着小木箱，里面装着一周吃的用的，一般都是些菜、馒头、饭盒之类，床下面放着脸盆和洗漱用品。夜里宿舍门口有个大尿桶，在北方的村子里，因为院子比较大，厕所大都在后院，为了晚上起夜上厕所方便，晚上时家家都有个便盆或尿桶搁搁在房间或房门口。

吃饭的时候，有些老师会帮孩子们打饭，遇到自己班的学生走过，赶紧招呼过来，还不停地说，“来，孩子们，一张饭票两份饭，管够” 。端着满当当的饭盆就蹲在宿舍门口吃，整整齐齐一排，碗放在台阶上，一边就着馒头，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熬菜（肉、白菜、粉条一起炖的汤菜）或是未削皮的土豆。每周三是家长送饭日，也就是生活改善日。这天热闹非凡、菜香四溢，饺子、包子、炒菜、凉拌菜、大饼夹肉等齐上阵，看得人好馋、望着直叫人垂涎三尺。带的饭菜、馒头，可以吃到周五，馒头干了硬了就开水泡馍，看着大家都吃地津津有味。

初中时，遇到了一个特别善良有风度又有趣的英语老师，他有个“聪明棍”，每次在教授完一课新知识，同学们在写作业练习时，他就拿着“聪明棍”在教室里一圈一圈的慢慢来回踱步，看看这个同学的作业，又看看那个的，发现错误时，他的“聪明棍”立马敲在了同学的脑门上，“哎呦”一声，立马知错改了过来，因此他就风趣地称这根木棒为“聪明棍”。

他有两个孩子和他住在我们教室尽头的教室宿舍，所以对待我们也像对自己孩子一样，时常去他那蹭吃蹭喝，还给带好吃的。学习上遇到不会的你去问他，他嘴上说你死脑袋怎么不开窍，又一边给你从头捋一遍知识点，慢慢地帮你解释清楚，直到会为止。他还积极鼓励同学们加入共青团，植树节时组织去种树，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再说说我们的考试，估计也挺与众不同的，每次都安排在放假当日，考完就直接回家了。不管春夏秋冬、严寒与酷暑，一月一考，不管大考小考，都是搬着板凳去操场或楼下宽敞的空间，坐在地上，每两人左右相聚一米远，就这样开考，卷子呢都是薄薄的纸，复印的卷子上好多黑乎乎的模印，考完一科，手上、衣袖上都是黑漆漆的。

记得我们的政治老师，是从️城里来的，气质出众，说话声音极其优美，讲起课来抑扬顿挫得，犹如沐春风，把枯燥无味的字眼借用事例讲地绘声绘色，趣味盎然。后来这个优秀的老师调走了，换了个脾气暴躁的刚生了宝宝的厉害老师，她呢，每次课都让我们抄黑板，书上记地满满当当，因为那会政治是开卷考试，书上记的都是填空题、问答题。老师说为了高分只能多抄写些题目。哎，无趣的政治课，夹杂着老师暴脾气，心生厌恶。

最喜欢的还是英语和语文。可能是老师的温柔可人吧，从小学就喜欢语文，初高中也是，成绩也名列前茅。好成绩、语言爱好应该归因于好老师和兴趣。英语是情景模拟生动形象，外加细致又柔声柔色的老师，这就为高中阶段埋下了伏笔。

理科不太好的我，最惧怕物理化学，上课就跟听天书似的，课堂上还常常被老师揪起来回答问题，心里就像有只乱窜的小兔子，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恰巧那年遇上了非典，只考数学、语文、英语，凭着两科强项没有落榜，总算是平安度过了一劫。

03. 高中

到了高中，同学们就不只是我们村子里的小伙伴了，有很多城里来的，在多少见过世面的城里同学面前我们还是略微逊色些，普通话也说地不标准，还怕被嘲笑，只好默不作声。

每天清晨和下午活动时间总能看到一群群读书的同学们，或坐在楼梯台阶上、或站在教学楼前明亮的灯光下，还有一些特长生在操场挥汗如雨地奔跑着。

在高中的校园，流行的音乐成了周杰伦的双节棍、郑智华的水手，还有踏浪、军中绿花等。在这里有很多有趣的户外活动，还会开展运动会、各种联欢会，同学们的课余时间不再像初中那样除了背书就是背书，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地发挥你的业余爱好：唱歌、跳舞、绘画、弹奏乐器等，丰富多彩。

最大的变化则是不用再拉板凳去操场考试，也不用蹲宿舍门口吃饭，这里宽敞明亮，独立上下铺的8人间宿舍，有澡堂有礼堂有食堂，有草坪......在初中时都是礼拜六放假回家才洗澡洗衣服，而高中的校园，宿舍楼道里就一排长长的洗衣池，有卫生间，这确实比初中的校园便捷了些许。

第一天去学校，熟悉了环境，第二天就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军训，通过与那些兵哥哥相处的七天，真正了解了军人的风姿与钢铁意志，对军营也充满了向往。对军旅题材的影视、书籍也是兴趣盎然。

在学习上语文始终很给力，也迎来了老师的厚爱，对语文的兴趣越来越浓，当了课代表，学习委员，虽然上初中也一直是学委，但感觉不比高中。起初英语方面并不理想，初中的底子在高中完全不起作用，考试竟然不及格，老师说，村里的娃没有城里的娃基础好，再者高中和初中比学的侧重点发生了偏移，要多听多练多做题，于是向疯狂英语李阳一样每天刷题，一个词、一个短语、一个语法地去攻克，功夫不负努力，半年时间，成绩突飞猛进，但也只是应试而已，因为考试不考，老师大都就不重视口语听力，导致了哑巴英语的诞生。

有心栽花花不开， 无心插柳柳成荫，语文成绩却总是出众，没怎么学它，却总比英语成绩好。不能说成绩斐然吧，却让人能引以为傲，做了英语课代表，又当了语文课代表，也在校报发表了文章，元旦对联也入了选，跟着语文老师开小灶，下午课间活动时间比较长，常常去老师办公室学古文，帮老师批改作业，也收获了不少，高考时语文考了全校第一，市里前三，为此老师成了优秀教师，学校奖励了一次旅行。

高中毕业的时候，和小学、初中一样，都在教学楼前集体合影，在照片的背后写有每个同学的名字。然后大家组织一起去公园玩，谈天说地，聊人生畅梦想。

学生时代的梦想，单纯傻甜，如幻如梦，梦想着进入北外，学个翻译，但高考英语并没有考到理想成绩，与梦想失之交臂，随便选了所学校，学了几年英语，又开始了写作，命运好像和我开了个玩笑，兜兜转转，又把我拽到了汉语上。

现在只想沉淀下来，好好练练笔，跟着老师前辈们努力向上。希望在未来的写作路上能够开出累累硕果、飘香四溢。

学生时代一去不复返，但梦想可以再燃起，耐得住寂寞，守得云开见月明，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在日新月异的时代变迁下，删繁就简三秋木，领异标新二月开。

最后附上送给自己的一首诗篇：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不要试图去追一匹自由飞驰的野马

你要奋力开辟一片原野，马儿自会飞奔而来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不要试图去追一只自在飞翔的蝴蝶

你要奋力开辟一方鸟语花香的花园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不要试图去奉承一个高位的将军

你要奋力开发一个不可替代的潜能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不要试图去讨好一个满赞的领导

你要奋力开拓一项荒芜的领域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不要试图去摘一颗遥远的星星

你要奋力研发一种唾手可得的器械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只有不断解锁新技能

源源不断的动力才会奔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