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哈同志
文 | 侯玉娟
今年春节家里来了一群亲朋好友,凡是来的都没有外人,全是熟悉的面孔。
孩子的叔叔来了,笑着走了。好同学来了,笑着走了。老严的同事来了,笑着走了,邻居家的二嫂子来了,笑着走了,至于为什么笑,谁也不说。
晚上外孙子大航来了,进屋坐一会儿,笑得前仰后合的,给老伴儿笑毛了,于是问大航笑什么?
“老爷,吊钱和春联是谁贴的?”
“我呀,怎么了?”
“老爷,您是否认真看了,所有的吊钱都贴反了。”
“啊!我说大家来的都笑呢。”恍然大悟,才知道。
我家老严同志,如果说他不认识字,那纯属是瞎胡扯。但是人家就是没有用心是真的。
如果说一扇窗,福字贴反了,还是可以理解的。一排八扇窗户,全部都贴反了,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以前传说过一个故事,具体内容是,清朝的时候有一位穷苦人不识字,把福字贴到了,后来有人嘲笑他,说不识字,聪明的穷苦人解释说,这是预示我们家福到了。
不光化解了尴尬,还轻松的讨了个口彩。
“姥爷,您贴反了,是什么口彩和寓意?”
“让外面所有的人感受幸福吧!”老严不紧不慢地回答。
“姥爷,您家是四楼哇!路过的人,想要看得到,可得搬一副升降梯呀!”
于是,瞬间全家都哄堂大笑。大航看了看我说, “姥姥,您没有发现吗?”
“发现了,贴上去就拿不下来了,所以也就装作看不见了,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再说吧,姥姥腿上有毛病,又不能上高,自己干不了,别人干了,也就认可,一切事情只能顺其自然,不求甚解了。”
“姥姥您的心态真好,”大航夸奖着说。
“ 那东西贴上去就不能拿下来,拿下来就废了。”
“如果姥爷不贴反了,你们上哪儿看这么多的笑话,这都是天降下来的开心笑料”。
到了姥姥这个年龄什么都不叫真,也不求那些子丑寅卯了。”
说起我家马哈同志老严,糗事一箩筐,孩子叔叔说他,小时候骑自行车带弟弟上学。到了校门前下车时,把弟弟坐在后架子上的事忘了,一个大飞腿,把弟弟飞到水坑里了,头上磕了一个大口子。
后来长大了,叔叔一五一十的讲述革命家史。
七十年代初期,国家经济还很困难,细粮奇缺,他胃肠不好,家里给他寄了一箱子挂面,人家忘到车站了,一天后想起了再找。大箱里面只剩下两斤挂面了。
更可爱的是人家上夜班,拎着饭盒和垃圾袋下楼,把饭盒扔到垃圾箱边,带着垃圾袋上班去了,夜里打开一看全是垃圾,好在邻居发现了,把饭盒捡回来。
马哈同志老严的生活故事,多彩奇闻有都是。说起来都是啼笑皆非。绝对能写一部很好的相声轻喜剧。
可是就这样的人,也有不马哈的时候。
说的是他负责管理的供热公司。随着诶派克蓝计划的转变。由烧煤的程序,转换成燃气的模式。
加宁东里站大片置换,由承包单位派去了两位工程师,专款专项进行组装。干活的过程他和人家叫真,并且十分肯定的告诉人家,内部核心机芯装错了,会爆炸的!
人家都没惜得搭理他,随后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眼神,并告诉他,你懂吗?不懂,别乱说。
他来脾气了,和人家叫上板了,双方各执一词。老严心里有数,毕竟是内燃机专业出身。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践知识,都非常优秀。可人家就是不听他的,再说他也管不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
“你们组装的不对,必须改过来,反向运转一定不对。”
无论如何人家就是不听他的。
他着急了,大声喝斥“你们这是混社会主义,怎么这么不负责任?不懂装懂!别人告诉你们还不听,技术这东西来不得半点的虚伪和狂妄。”
“你这是拿国家财产做实验,拿工人生命做赌注,爆炸是会死人的。”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老严势单力孤,一群年轻的徒弟不懂,都是刚入行的,只能说是看客,再说人家是承包方,老严没有指挥的权力。
一气之下老严当场辞职,气的呼呼的跺脚,收拾东西回家,走人。
临走的时候扔下一句话,“如果出现意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夜里凌晨两点钟,电话零响个不停,来电话的是老胡,不光声音是颤抖的,而且就是哭腔。
“严哥,你快回来吧,供热站果然出事了,没你不行,白天你预测的对,还没等到下三班,小赵和老李就双双住进了医院,伤的挺重,接你的专车就在你家楼下了,你赶紧下来吧,救场要紧啊!”
老严气呼呼的穿衣服从家走了。
这回是真的没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