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听台湾慧律法师讲《圆觉经》的时候,他那句人的习气最难改,所谓改了性、要了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是说的这个。为什么呢?因为这习气是一个人无数次的轮回中形成的,自然的,你改这些习气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所以修行不能急功近利,是点滴的功夫,要持之以恒。这段话让我马上想到一个国家或者民族的习气不也是这样的吗?这个习气表现为绵延数千年的文化习俗思维方式等等,这些东西不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所以,我们追求的民主呀平等呀什么什么的,离我们太遥远了,就因为我们民族性太难改了!我们的民族性就是周朝以来的血缘宗法,到秦朝又加进去的帝制。这两套东西不仅左右着政治,也左右着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和我们的思维方式。我一直认为《白鹿原》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白嘉轩问他的姐夫朱先生,皇帝不坐龙庭了,这该怎么办?这句话不但是当时人的恐慌,就是现在的人,有多少不是在盼望出明君呢?就是说,几千年来真龙天子对中国人的统治,使得中国人离开真龙天子就惶恐不安,如同末日,就是说,我们这个民族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什么民主平等,怎么能跟真龙天子比?你如果说我过于悲观,那么,我昨天听秦晖教授的《走出帝制》这本书,给了我佐证。他的大意说,中国的政治就习惯于汤武革命,改朝换代,轮流坐庄,所以西方的民主制很难在中国落实,就是真落实了,也是挂羊头卖狗肉,为什么呢?西方的民主平等是西方的文化里一直就有的东西,是自然而然地成长起来的,即使你硬是把西方的民主平等之类的搬过去,在帝制习性浓重的国家,也只是披个民主的皮,行帝制之实。他举了现在的俄罗斯、朝鲜、越南、伊朗等等封建意识浓厚的国家为例。实际上日本也不见得是真正西方式的民主,如《猫》的作者在序文里说的,日本就没有过真正的民主,为什么呢?日本的民主是从西方嫁接过来的,而西方的民主是从西方的文明里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当然,作者说的是二战以前的日本民主,但是,二战以后,日本就真有民主了?还有韩国,真有民主吗?还有台湾,真有民主吗?
当然,我不是在打击大家的上进心,我是要大家明白,民主平等的实现,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做好持之以恒的奋斗和献身的准备,否则,我们永远不会有真正的民主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