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文友发来一视频。视频上莫言侃侃而道文学作品不应该粉饰现实呀什么的。这位文友就发表了一段愤慨,我复制如下:三十多年的特色社会对工农大众来说是如此黑暗,强征强折强行下岗,黄赌毒泛滥成灾,黑社会横行无忌,礼崩乐坏到了极点,怎么不见莫言有一个作品是揭露和挞伐这些黑暗的,讲的比唱的还好听,为自己沽名钓誉,做的又是另外一种事情,为这样的文人感到羞耻!
说实话,他的这段慷慨引起了我的共鸣,我就奇怪,为什么莫言等人,就能看见前三十年的种种不是,就看不见他们现在就生活着的当下的种种不是呢?难道他们的周围有一层神秘的过滤装置,把这些种种不是过滤掉了,他们看不见?但愤慨之后,我就想,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就想到我。是的,我们当下的种种罪恶黑暗我也天天耳濡目染,说实话,我也没有写它们的冲动。不是我已经麻木,但就是没有写出来的冲动!那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有写作的冲动呢?就是我二十岁以前的事,再往后一些,就是我二十五岁以前的事,再往后一些,就是我三十岁以前的事——再不能往后了。而我三十岁以前,正是包产到户改开之初,就是说,这个阶段的人和事我特想写。于是,我明白了莫言他们,因为前三十年,也正是他们生命的前三十年呀!就是说,我们当下的种种罪恶,只有现在正好是三十岁或者小于三十岁的人最有写作的冲动,这个冲动会潜伏在他们以后的岁月里,一有机会就喷发出来。当然,也不用等到以后,现在如果有条件,他们也会写出来的,比如曹禺二十三岁写《日出》,肖洛霍夫二十四岁写《静静的顿河》
严歌苓说,人一过三十,也就再没有了生活——此言不虚。但具体说到什么是生活,我不能给下个定义,我想谁也无法下个定义。而文学,真真切切是写生活的。
当然,写出来,你还能发表,才行。我想,莫言他们不写当下,是不是也有别的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