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忘的村办学校
文/顾祥

1978年,国家九年制义务教育由城镇普及到乡村。学制分别为小学五年,初中二年,高中二年,一般高中都设在乡镇上,初中和一至五年级设在人口集中的行政村,其余的各个小自然村设有一至三年级,到了四年级就可以到行政村的中心学校读书了。我上学的所在地是五道沟中心学校,接收第一、第二和第四生产队的学生,三队是南地方自然村,配备一名教师是沈国选老师,五、六、七队是王文正老师,八队是马成海老师。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读三年级了,当时全校的学生加上初中的两个年级共有一百多个学生了。校长是李金文老师,教师分别是李万珍、于海、王忠义、张宏、杨启银,音乐教师是李桂莲,后期又增加了两个张家口下乡知青贾彪和王金梅老师。
我们三年级班里共有二十四名学生,分别是陈江、米万俊、胡金海和米宝等,女同学有:张桂莲、柴红萍、陈爱英、张万仙和王玉梅等……
那个年代学校纪律严明,教师求实上进。五道沟村中心学校每年都会受到沽源县教育局的称赞,许多教师被评为先进教育工作者。当时农村贫困,办学条件有限,更没有先进的教学设备,学校是清一色的水泥桌子,学生在粗糙的桌面上做作业,用不了几天就衣衫褴褛了。那个年代小学课程单调,只有语文和算术,也没有其它辅导材料,老师留下的作业都回到家里在油灯下完成。每天除了上课外,还要利用课余时间去生产队帮村民搞秋收,由于我们年龄小,队长就让我们跟在社员后面拾丢失的麦穗,还给每个学生奖励铅笔和作业本,我们三个学生一组,干的可有劲了。我的同桌米万俊是我们班上最挑皮的学生了,上课的时候不用心学习,在下面经常搞小动作,记得有一次他从书包里拿出两个杨树根子,一个像人,另一个和狼差不多,在桌面上给我表演狼吃人,惹的我憋不住声哈哈大笑起来,让李万珍老师看见了,把我俩狠狠的剋了一顿,撵到学校广场上爆晒了一节课,回想起来童年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呀。学校为了更多丰富学生的课外知识,还组织学生们到乡镇去看电影,我看到了钦幕已久的巜闪闪的红星》,老师让每个学生写一篇观后感,我写的那篇《向潘冬子学习》的作文受到了老师的表扬,并且在班上给同学们诵读了一遍,那天我是多么的开心和高兴,顿时感觉到自己长大了许多……
在我四年级的时候,班上又陆续的增加了邻村的学生,共有四十多名,班主任是王忠义老师。王老师是北京延庆县人,讲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讲课韵正腔圆,层次分明,并且教会了我们查字典的一个绝招,不用前面的索引就能查到要找的字。他的女儿王占芳也是班里一名活泼可爱的同学,她的歌唱的真好听,只要是自习课,老师就不来课堂了,她就会给我们唱陕北民歌——
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呀,
一道道水,
咱们中央红军到陕北,
一杆杆的那个红旗呀,
一杆杆枪,
咱们中央红军势力壮……
她的音调清脆而纯真,就像白云从蓝天上轻轻歌过,像潺潺的溪水在田园淙淙流淌,同学们都被她的歌声着了迷,纷纷的给她打着节拍并且热烈的鼓掌,陶醉在一片的欢乐之中,呵,多么天真烂漫的童心啊。
一九八O年,我升入初中一年级了,结束了小学学期,课程又增加好多,有物理、历史、几何和代数等,教初一的语文是姜云老师,他年轻有为,知识渊博,有着丰富的文字底蕴,擅长讲解语文,他的每一节课讲的都是那么生动,那么栩栩如生,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记得一天讲到《谁是最可爱的人》这篇散文时,他的整个表情都融入到课文里去了,讲到自愿军战士与敌人那惨烈的撕杀场面时,他的泪水溢出了眼眶,几渡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班上的学生在台下也低声唏嘘成了一片,那是我记忆当中最难忘的一堂课。就是从那个时候我与文学结下了深深的情结。在初中的后半学期,姜老师参军入伍了,在部队他才华出众,发表了好多文章,被部队安排搞宣传工作,之后又提干了,转业到地方后进了《张家口日报》社做了一名编辑。在一九九二年我去报社送稿件他还热情的接待了我,他平易近人,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还给了我好多关于写作方面的书籍和一撂报社的稿纸。
一九八一年,随着国家教育体制改革的不断完善,村办学校的四至五年级和初中二年制全部都合并到白土窑乡中学了,五道沟村只保留了一至三年级的教育体制。到了二O一二年春天,村办学校彻底停止了,这个赓续了几代人的学校逐渐退出了人们的视野。
岁月飞逝,流年兮兮。现在农村的适龄学生都汇集在乡镇中学读书了,村办学校已变成了难忘的回忆,就像一条历史的长河湮灭在滚滚滚的洪流之中,那段曾经的岁月和清脆的钟声历久弥新,那曾经的书声琅琅像一个深深的烙印铭刻在那个年代人们的心中。

作者简介,顾祥:河北省沽源县白土窑乡五道沟村。喜欢文学创作,曾在《京华时报》《新农民》《精神文明建设》《河北教育》《河北政法报》《大野无疆》和诸多网络平台发表各类文章300余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