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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传记文学《裸山》
第32集《人鼠大战“耗子”跟人争地盘》
文/王世安 诵/旭洋
叽叽、叽叽……当东方露出鱼肚白,太阳公公一展笑容时,十几只老鼠摇头摆尾,围着草垛上蹦下跳,边跳边叫,它们已经攒足了劲,要与人比试一番高低。然而,草垛中的那个破烂不堪的小瘦人,全然不知老鼠的存在,也不知它们在此疯狂地威胁着他。他像十足的丑孩,无任何顾忌,鼾然大睡。他的身上,零星地盖着碎草星儿,车把式盖鞭哨———盖上一条暖一条。那个睡觉的熊样子,非常滑稽可笑。
昨晚的老鼠难以预料,自己刚刚找到的新家,还没能够享受一番,就被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坏家伙一下子给占据了。 遇到这种情况,老鼠也咽不下这口恶气。老鼠家族联合起来,在此示威了大半夜,个个磨爪擦拳,跃跃欲试,非要与这个抢占地盘的坏家伙一比高低,一心想夺回属于自己的领地。
这个家伙可能是昨天疲劳过度,太乏太累所致,不管大老鼠们怎样喧闹,又怎样示威呐喊,他全然不晓。有两个胆大的老鼠,似乎想上前吃掉他的鼻子和耳朵,美餐一把……可此人不知危险降临,还在傻乎乎地鼾睡,他喘着粗气,嘴一张一合地发出怪异的声音……吓得老鼠连连退了下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本文作者。当年咱都二十有六了,因营养不良,人瘦得都走了形,全身只剩下了皮包骨,像个木乃伊。
昨天清晨,天刚刚擦亮,咱就套上了毛驴车前往辽阳酱油厂,准备进厂拉货。咱住在下麦窝村南,应该先行小屯,可当时没有桥梁,必须往西抄近道,路经庆阳南厂绕道而行,坡上坡下足有20公里,别说是小毛驴车,就是骑上自行车到达目的地的话,也得一个半小时以上。下麦窝村民刘志才讲:“路崎岖凭脚力,雾茫茫看眼力。”跑呀、赶呀,一路上驴不停蹄,人不歇脚,等赶到了辽阳都快晌午了。到了厂赶紧往驴车上装酱油渣子,也顾不上吃饭,又立刻赶车往回返。近一个月来,该去卖的地方都去了,今天去哪里?这让咱犯了愁,边走边琢磨。
大约一个月前,咱到辽阳酱油厂找工会主席、大姨姐王秀芝办事,在工厂大库房里,只见紫红色的酱油渣子堆积如山,像黑色的臭稀泥直往外流淌,天气炎热再加上酱油渣子发酵,臭气熏人,走过都得捂着鼻子。虽然污染如此严重,一时又运不出去,大姨姐愁眉苦脸,厂方为此很是头疼又无可奈何。
按照常规,一般人办完了事就很快离厂返回,岂能管人家酱油厂的闲事。然而咱这个人爱想事儿,一眼便看到了无限的商机,不由得询问这渣子运出去还要钱吗?听了这话大姨姐不耐烦起来,没好气地回答:“不但不要钱,咱厂往外运还得给人家运费和倒掉渣子的环保费。”“咱要的酱油渣子能免费运出?”咱马上来了灵感,猴急猴急地追问不止,生怕天上掉下的大元宝没接住飞了。大姨姐吃惊地看了咱一眼说:“挺脏,你还是干别的去吧!”
咱再三坚持,大姨姐不得不将咱领到刘厂长的办公室。她说:“咱的妹夫帮你免费往外运酱油渣子,你们研究研究吧。”只见40多岁大高个子的女厂长,瞪大了眼睛很不相信。面前这个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化解企业闹心事?刘厂长说:“还是工会主席妹夫有力度,你解决企业的排污问题,需要多少就往外运多少吧。”幸运的机会就像市场上的交易,稍有延误就会错失良机。咱紧紧地抓住机会不放,成了企业排污的一员大将。在路程较近时,起早贪黑上午运走两趟,下午还能运出两趟;路程较远时,一天往外能拉三趟……对咱这一创举,刘厂长赞不绝口,早已乐得合不上嘴了。
下麦窝村民刘玉印说,不虚心不知事,不实干不成事,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傻瓜。人往往是,在说别人傻瓜的同时,自己则是最大的傻瓜。从表面上看咱是傻,其实不将废物利用,创造新的价值,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咱在想,在计划经济的年代,给农村各队分配些指标,不仅农民感恩戴德,还能给企业增加经济收入,何乐而不为呢?可是,他们总是想不到。看来,咱是那种与生俱来,善于在细小环节的夹缝中,捕捉无限商机的人。那个年代再有商机,也未必有人敢想敢做,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当时农村生产队刚解体,家家猪饲料严重不足。各种物资又是十分匮乏,干着急瞪大眼就是没办法。唯有咱明眸一闪计上心来,突然发现酱油渣子的潜力无限,可以代替猪饲料,还可以代替很贵的盐用,既调整饲料结构又增加了营养。酱油渣子是大豆压过的高级下脚料,饥饿时人都吃不着。每当村民们听说有人来卖酱油渣时,眼仁都乐,都跑过来争先抢购。很感激他们的认可,一大水桶上大尖儿的酱油渣,卖一元钱,一毛驴车装得满满的,能卖十元。现在看是少了点,但在当时很值钱,积少成多也算是一笔巨款。
酱油渣替代猪饲料是咱的独家创意,把它当作生意来经营更是创新,皆大欢喜,效果非常好。经过运作,离城最近的地方,出现了饱和状态,没有办法,只得跑到偏远的30里外小屯地区去出售。小屯与下麦,虽然仅隔五里地,但中间有条太子河隔着。当时没有桥梁,插翅也难飞过。
一到晚上,渡船停止了运行,即使白天有渡船,船不大也不能载运牲畜和车辆,隔河似隔山,只能让人望河哀叹。
在那贫困之时,年轻气盛,到了夜间想念老婆,心里闹得慌,真想脱个溜光,赤裸裸地跳入河中,挥手振臂拼命地游过去,疯狂直奔家里搂住老婆,猛地亲吻她几大口,再翻天覆地折腾一番,再睡上一个囫囵好觉……翌日早晨,在微风习习之时,再次裸奔小屯,喂饱牲畜,再去卖货也不迟。然而,驴不吃夜草不肥,驴、车、货一旦丢失将前功尽弃,因小失大。控制再控制,做人做事必须有自我控制的能力才行。
突然想起,咱的姨娘家就住在小屯,过去没少打扰她老人家,今晚再次赶到这里,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夜里惊扰很不礼貌。再说还得夜间多次喂驴,响动会影响别人。经过一整天的劳累和喂过几次驴之后,咱在不知不觉之中,迷迷糊糊地倒在草堆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才在无意之中抢占了老鼠的地盘,它们怒不可遏,一次次狠狠地咬咱,当咱感觉疼痛之时,才勉强翻个身……太阳升高,热度烤得人受不了时,咱忽然间打了个冲天的喷嚏,这才发现早已倒在小屯村第二生产队饲养院内的草垛中。一看外边雪亮雪亮的着实刺眼,方知自己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夜。
众老鼠突然听到巨大的喷嚏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四处逃窜。看到众鼠逃窜的身影,咱才突然意识到,昨晚昏睡无德,很不礼貌地抢占了众鼠的营地,是多么霸道无礼。想必它们会吼:“就因为你是两条腿的人……”咱也想到此意,不管再怎么强势,做人做事都不能太霸道,应该给老鼠赔礼道歉和平共处,咱自知理亏,主动交出领地……
对此,咱有所感悟:每个人都梦想成功,但在成功的路上,有的人抱怨财运不佳,有的人埋怨社会不公,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有没有智慧的大脑和勤劳的双手呢?
故事到此就该结束了,但再向大家露个家底儿。经核算,1978年改革开放的当年,咱通过帮助辽阳酱油厂运酱油渣子出售,仅短短的几个月,就成了有名的万元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为走出下麦窝村奠定了扎实的经济基础,也积累了闯荡社会的经验。
《裸山》作者简介
王世安，一九五五年九月生于辽宁省辽阳市文圣区小屯镇下麦窝村。资深记者、职业作家、社会活动家。《中国企业改革文集》主编，《中国企业报》“创富平台"主编，中企传媒社社长，世界创富企业联合会创始人、主席。
历任创作员、首席编辑、新闻部主任、记者站站长。世界经济论坛、亚洲经济部长会议、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全国两会等大型会议特派记者,被《中国企业报》授予全国十大标兵优秀记者站站长、先进新闻记者；曾赴美国、日本、韩国、越南、泰国等国家访问。
著或编著的书有《开拓者》 《企业领袖》等十二部，共计五百余万字，发表八百余幅新闻照片。撰写的多篇纪实文学作品在《中国企业报》等报刊连载。有多部作品获奖，其中《中国女骑警》获特等奖，《拒买国际金奖》获一等奖。
主播简介
旭洋 实名李桂杰 政法机关退休干部。大连市语言艺术学会会员；《北京古塔读书会》主播团团长；采菊文苑现代诗社副社长等多家平台金话筒主播！热爱生活，喜欢朗诵， 愿意用声音诠释美好，陪伴夕阳醉美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