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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传记文学《裸山》
第22集《坐怀不乱不输气节的 “ 硬汉”》
作者:王世安 主播:旭洋
在咱们兄弟姐妹六人当中,要说文化水平高、 智商高, 非咱哥莫属; 做人低调也非咱哥莫属。 为深入写好家史, 咱多次探访哥, 他总是说自己没做啥事, 这让咱说啥是好?当咱询问同学、 朋友和最熟悉他的人时, 他们却纷纷说, 世国的事可多了, 写一本书恐怕也写不完, 像他宁可栽在女人手里, 也绝不屈服的事, 就为人津津乐道, 这是纯爷们所为, 天下少有。 这事是真的吗? 这引起了咱的极大兴趣。
那是 1976 年的事。 辽阳国营庆阳化工青年农场所管辖的太子河那段河滩, 在筛河卵石的过程中, 哥曾经担任国营企业的业务员。 太子河畔发生过令人意想不到的 “ 鸳鸯戏水” 的那些事, 至今让哥念念不忘。在庆阳的太子河畔, 小河卵石特别多, 卖的钱也多。 小屯公社下麦窝村离此处很近, 在哥的带领下, 众人舍弃了自己的河滩, 骑着自行车去了20 里开外的庆阳, 到南河岸边去筛河卵石。 哥特别爱钻研, 常常巧借力, 筛得多还省力。 这一招儿, 被农场的场长史敬全发现了, 他很好奇地走了过去, 哈腰想向哥虚心地请教一二。
哥历来讲义气, 爱交有真才实学的朋友, 从来实实在在不保守, 没有多余心眼儿, 将经历过的事一五一十地向他道来。 哥说: 灵人找窍门, 笨人凭蛮力, 如何在上大板锹时, 巧妙借用惯性, 上扬就会省劲; 在接筛子的过程中, 要是顺风晃悠起来, 就会特别轻松省劲。 一上锹、 一接筛子, 所筛的石子都有大学问。 不会干活叫硬顶硬, 硬顶硬干活就会很乏很累; 会干活者, 不仅不累, 还特别地省时省劲省心, 给人劳动的快乐感。
史场长是多么聪明的人, 头一点三转, 他看哥很有实战经验, 不由得蹲了下来, 不断地请教技巧, 哥很耐心地一一回答。 话是开心的钥匙,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俩人推心置腹, 很快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看你有许多新鲜经验, 咱们就特别地邀请你出山。 先委屈你当个业务员, 帮助农场推销河卵石如何?” 通过几次相处, 史场长看中了哥, 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起初, 咱哥没有答应, 禁不住他再三邀请, 盛情难却, 哥只好勉强地答应下来。
当年, 农民被邀当国营企业的业务员, 可是件很新鲜很牛的事, 哥在当时可以说是那地方第一人。 当年, 农民仰视国营工人, 羡慕得很; 个别工人, 从骨子里根本瞧不起农民。 介绍对象时, 如果对方是工人, 不管他长得怎样, 智商如何, 农村的俊俏姑娘都乐意。 哥人长得白净、 帅气, 一米七八的个头, 人见人爱。 在业务上更是硬气, 用顶呱呱、 响当当来形容并不过分。
筛出的庆阳河卵石成品, 堆积如山, 过去销售很差, 积压很多。 哥走马上任, 及时调研市场行情, 主动出击, 经过两个月的积极推销, 很快占领了辽阳一、 二、 三建和水泥制品等单位的大市场。 紧接着, 哥又开辟了沈阳、 鞍山、 本溪等市场, 一棋走对, 全盘皆活, 一顺百顺, 很快迎来了河卵石对外销售的明媚春天。 与此同时, 哥还帮助农场要回了拖欠多年的款; 有的人驾照被扣, 出现车辆违规等事, 也拜托哥到交警队去办理。
业务过硬, 人缘又好, 哥很快成了工人堆里的红人, 为工人所称道。那时的哥很是得意, 怎么做怎么顺, 精力充沛, 风光无限, 不管再怎么忙碌, 却也是心情舒畅, 干什么都感觉不到劳累。
可好景不长, 在哥扬眉吐气之日, 也是烦恼之事悄悄来临之时。 在农场的财务科, 有位财经大学毕业的本科生, 姓郝名雅芳 ( 化名) 的俊俏姑娘, 她经过两个多月的仔细观察, 预测将来的世国, 一定是农场的掌门人, 别看他刚来不久, 业务能力却很强, 不管干什么一弄就通, 一搞就灵。 虽是农村佬, 但能领导城里人, 在一些问题上很有经验, 甚至比老领导还精明能干。 特别是在具体复杂的一些往来账目上, 雅芳要有解不开的问题, 哥总能三下五除二全部搞定。
一来二去, 雅芳不久便得了相思病, 一个多月吃不香睡不着, 脑海里总是出现哥帅气的身影。 想来想去, 决定主动出击, 以免夜长梦多。于是, 一个比较完美的约会计划, 不知不觉地出笼了, 她先寄一封情书给哥。 哥的敏感度比较强, 早已从雅芳的眼神和言谈举止中, 得知了她的心事, 但哥的心里有数, 想找个机会, 把问题敞开言明: 爱是你的权利, 可咱有妻儿老小, 不能在外边再搞恋爱……可终没有找到机会叙说事实, 只能继续装彪, 绝不能接受她抛来的红绣球。
女人一个月未得回应, 举棋不定, 徘徊不前, 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在美女面前, 哥却不受诱惑, 坐怀不乱。这期间, 双方稳如泰山。 但是, 最终还是雅芳等不起了, 不久她一狠心, 来真格的了, 拿出了一封情书, 准备强硬拿下。 当哥打开这封情书时, 不由得大吃一惊, 后悔得直跺脚。情书正式邀请哥, 在明晚必到辽阳市最高档次的鸳鸯楼, 她在那里等候。 该酒店都是以鸳鸯命名, 是吃、 住、 玩一条龙的服务。 这地方甭说去, 光听了都不由惊叹档次太高了。哥心想, 不怪人家说她是大家闺秀, 见过大场面, 安排得挺周到, 让人无可挑剔。 要是一般的男子, 岂能挡住此诱惑, 非得屁颠屁颠地跑去享受一番不可。
下麦窝村的老人感慨, 没有不吃鱼的猫, 英雄难过美人关。可千万别忘了, 情是个好东西。 情能动人, 但情也能伤人甚至置人于险地。 哥虽是有情之人, 但哥有着极强的自制力, 是绝对不能赴约的。 这是因为, 家有贤妻, 好男儿绝不做对不起贤妻之事, 哥毫不犹豫地奋笔疾书, 专门求个好友复命: 家有贤妻, 男人不做另外异事。 毫不留情、 彻底干净地拒绝了。 他心想, 玫瑰花儿虽香, 但有刺护着; 多年招野色也有老婆护着。 让人捎去回信之后, 哥头也不回地骑上自行车, 心安理得地打道回府, 面不改色地见老婆去了。
下麦窝村的人还说: 出门看天色, 进门看脸色。 第二天, 哥没见雅芳的踪影; 第三天, 雅芳也没来。 第四天哥上班遇见了雅芳, 她脸色紫青, 青得吓人, 不搭理哥转身就走。 要是以前, 她会热乎得很, 无话也能找话茬儿说上两句。 此时要是一般的男人, 也许非得上去说说软话, 编个理由讨好一下, 好让女人转怒为乐。
有情哪怕隔千里, 无情哪怕门对门。 此刻的雅芳, 与哥仿佛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脸色冷得很。 很明显, 哥并未搭理她, 还立马上自己的办公室去, 这一系列的硬汉行为, 美人看了不生气才怪。此时史场长正召集开场务会, 参会者有 12 人, 其中有哥还有雅芳。史场长与大家研究, 派谁去沈阳索要拖欠农场的 200 万元。 场内无人答话, 都知道这是块硬骨头不好啃。 史场长深知, 农场过去有不少死账, 之前都是哥给硬要了回来了。 现在没人敢去, 实在没招儿, 只好再委派哥去啃这块硬骨头。 哥虽不愿去也实在推脱不掉,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话音还没落地, 雅芳突然间自告奋勇, 主动请战, 非要同哥一道不可。 史场长和大家见状称好, 均表示赞同。 黄金搭档, 郎才女貌, 联手攻关, 再好不过。
对此, 下麦窝村的老人有言, 顺情说好话, 耿直讨人嫌。 咱哥明明知晓这个道理, 却仍直言不讳, 当即表态: 不行! 绝对不行! 假若她去咱就不去, 咱去她就不能去!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此话要在家里或者在两人面前说, 也许还好些, 可在领导面前, 直接拂了人家的面子, 众目睽睽之下, 黄花大姑娘如何下得了台, 难堪得很, 雅芳即刻红了眼圈, 恨得牙咬得咯咯响。只听见 “ 哇” 的一声, 雅芳立马捂上小嘴巴, 边哭边向外疾跑。她这么一闹, 在场的领导也不好意思, 只好打圆场。
一边猛劲地劝哥, 说他不像大男人样子; 另一边派人跑出去直劝雅芳: 世国是直肠子的人, 对谁都一样, 但绝对没坏心眼儿, 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打这以后, 雅芳一个多月没来上班, 一切都风平浪静,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越平静越让人发毛,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眨眼的工夫, 两个多月过去了。 下麦窝村人说: 眼皮跳, 祸来到。 哥虽然眼皮没跳动, 大祸来临却成了事实, 他被告到总场去了。 紧接着, 史场长也被人告了, 告的级别更高, 管总场的上级派下来了调查组, 这儿查查那儿看看, 没查出史场长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还是跟往常一样, 照常上班。 这次调查, 证明了史场长还是个好干部。
状告哥的事情, 还真的不少, 但一件也落实不了, 他不但没事, 还让哥拥有了好人的美誉。 尽管如此, 上告者还是死磕, 不依不饶, 搅得人心不得安宁。
在这里, 别人不知内情, 哥却深深知晓, 主动请求辞职, 史场长不答应, 上级又不批准。那阵子, 哥就像下麦窝村北的龙子山, 不管风吹浪打, 不管山崩地裂, 始终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的气概, 死磕硬掐到底, 不被任何的风吹草动所动摇, 心如磐石, 面对来自或明或暗的不断打击。
再后来, 为稳定人心, 上边派来新的调查组, 又找史场长和哥谈话, 提出了种种疑问: 你没有贿赂, 史场长为何如此重用你? 他没有受贿, 为何不批准你的辞呈?
哥一下子明白, 老牛心苦无言无语, 世上做君子真难, 做真正的男人更难。 哥坚定地说, 再难之事, 男人也得扛住。 如今咱栽在女人手里, 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这不怪别人, 全是自己惹的。 哥深知, 雅芳大方迷人, 是个好女人, 是少有的才女, 她做任何事情都没有错, 至今想起此事哥仍然不怨恨她。
对此, 下麦窝村人则说: 三日不怨天, 必定做神仙。 别人再怎么挽留, 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心。 哥当机立断, 主动移交工作, 心甘情愿地辞职还乡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哥嫂平安无事。 直至嫂子身患癌症逝世十年, 在漫长的十年里, 再怎么难过难熬, 哥的心仍然坚定, 不改初衷, 至今没再娶别的女人。
为对史实负责, 弄清事实的真相, 2016 年元月 10 日, 咱特意给 83 岁的史场长打了一通电话。 史场长说了许多, 似乎望天长叹, 理解哥的平常心态: 世国是难得的经营人才, 太可惜了。
有些单位, 偏偏把无德无才的人留下, 浑水摸鱼使企业亏损; 然而有才干的人, 却偏偏被压被挤走, 岂有此理, 让人的心里难以平静。
《裸山》作者简介
王世安，一九五五年九月生于辽宁省辽阳市文圣区小屯镇下麦窝村。资深记者、职业作家、社会活动家。《中国企业改革文集》主编，《中国企业报》“创富平台"主编，中企传媒社社长，世界创富企业联合会创始人、主席。
历任创作员、首席编辑、新闻部主任、记者站站长。世界经济论坛、亚洲经济部长会议、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全国两会等大型会议特派记者,被《中国企业报》授予全国十大标兵优秀记者站站长、先进新闻记者；曾赴美国、日本、韩国、越南、泰国等国家访问。
著或编著的书有《开拓者》 《企业领袖》等十二部，共计五百余万字，发表八百余幅新闻照片。撰写的多篇纪实文学作品在《中国企业报》等报刊连载。有多部作品获奖，其中《中国女骑警》获特等奖，《拒买国际金奖》获一等奖。
主播简介
旭洋 实名李桂杰 政法机关退休干部。大连市语言艺术学会会员；《北京古塔读书会》主播团团长；采菊文苑现代诗社副社长等多家平台金话筒主播！热爱生活，喜欢朗诵， 愿意用声音诠释美好，陪伴夕阳醉美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