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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这天，裴千让的父亲裴老闷又闹病了。裴千让赶回小河口村给父亲送药，留下兰草儿和师傅在店里。郑乾坤带了几个同事来，说是刚从某村去抓了一个赌博现场回来，大家辛苦了，让师傅给弄几个小菜来喝点儿。师傅进厨房了，兰草儿心里不悦，懒得搭理，就自个儿回卧室睡午觉去了。
喝了一阵子，郑乾坤把几个同事打发走了，趁师傅在厨房忙乎时，偷偷地溜进了兰草儿的卧室，欲行不轨。兰草儿惊慌大呼，招来了师傅。郑乾坤只好作罢，转身离开了。
兰草儿觉得没有造成事实，怕裴千让知道了会闹出人命，就交待师傅千万别对裴千让讲。
几天后，师傅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也是觉得义愤，还是借着酒劲儿对裴千让说了。
裴千让追问，兰草儿不承认。
裴千让昏了头，说：“你是不是看上他的地位了？是不是跟他有勾搭了？”
兰草儿气急了，说：“你再说一遍？”
裴千让随口说了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啪！”兰草儿一个巴掌甩过去。
师傅上前劝解，被兰草儿一顿臭骂:”你也不是好东西，搬弄是非，你马上给我滚！”
师傅知道自己的多嘴惹了祸，卷起铺盖悄悄地走人了。
裴千让去找郑乾坤。郑乾坤淡淡一笑说：“那天我喝多了几杯，也就是去找兰草儿说说话，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嘛，啥也没干啊，说了几句话，她不高兴，我就走了啊。”
裴千让没了脾气。
但裴千让没想到的是，兰草儿有了脾气，而且是绝情绝望的脾气。裴千让忘了他曾经承诺过的“不再有第二次发脾气”。但兰草儿没忘。而且这次还不是简单的发脾气的问题，简直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兰草儿留下一封短信：你是个没用的男人！窝囊废男人！你连你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还要冤枉她！为了你，她连人带钱都搭进去了，你还怀疑她？她还敢指望你赚钱娶她？你去娶鬼吧！砸在餐馆里的钱有我的份儿，你赚了将来还给我，赚不到就算了，权当是我为青春交学费了！
兰草儿留下短信，就又去广东打工去了。
裴千让想解释，想道歉，但兰草儿的手机关机了。他知道，兰草儿是个温顺的好姑娘，她从来不乱发脾气的，一旦发了脾气，那也倔得很，那一巴掌把一切都打没了，关了手机就是关了心门，别想再打开了……
裴千让孤独一人基本上没有做生意的心事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郑乾坤带了两个新来的同事要来喝酒。
当时是下午两点多钟，已经过了饭点，餐馆里没有其他顾客。裴千让没精打采地坐在柜台里打瞌睡。
郑乾坤带人进来了，进门就问：“兰草儿呢？兰草儿去哪了？”
裴千让抬起头痴楞楞地看向门口没有说话。
“赶紧的，让师傅弄几个好菜，我们要喝点酒。让兰草儿出来招待！”郑乾坤吆喝着。
裴千让坐着没动，还是没说话。
裴千让想起了昨天晚上李双锁说的话。
李双锁也是这个镇子上开餐馆的，距离裴千让的餐馆不远，也就两百多米的样子。按说，卖米的见不得卖面的，同行的竞争是很残酷的。他们属于同行竞争对手，平日里老死不相往来，碰面了最多也就打个招呼，都是假惺惺的问候，转身就啥也都不是了。心里呢，都盼着对方倒闭。少一个餐馆就少一个竞争对手！但昨晚奇怪的是，李双锁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裴千让原以为自己落魄了，李双锁是来看笑话的。却没想到李双锁跟自己也有基本相同的境遇，他是惺惺相惜跟他来诉苦的。
“我的餐馆已经被郑所长连吃带拿欠了一年多的账了，差不多有两万块钱了。据我所知，郑所长在好几个餐馆都有不同数目的欠账，都没还。估计你这里也不会没有吧？”李双锁说。
“最可恨的是，我那个骚婆娘不争气，背地里还跟他眉来眼去的。我也听人说了，她很可能跟他去县城的宾馆开房了，鬼混了，还不止一次。我头上这帽子早都绿了！我倒不觉得有啥吃亏的，我的婆娘，我都睡烂了，别人再睡她也没啥大不了的。关键是我想不明白，就那个烂婆娘，他郑所长咋也就能看上？有失身份啊！”李双锁说。
“我们几个小老板合计，有联合起来告他的打算，想看看你是个啥意思？”李双锁说。
心灰意懒的裴千让原本是不打算搭理李双锁的，但李双锁接下来一句话却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坐不住了。
“就我那个烂婆娘，他都能看上，你的未婚妻兰草儿那么水灵，恐怕……”
“别废话了！你们商量好了就行，我签字！”裴千让几乎是吼叫着说。
“这就好，这就好！”李双锁大喜过望，“过几天弄好了来找你签字。”
现在，郑乾坤又来吃霸王餐了！
“快点啊你！”郑乾坤催促。
裴千让斜了一眼说：“喝酒可以，先把前边的账结了。”
他原本心里想的是：这么多人都要告你，你还敢来吃霸王餐！
裴千让没想到的是，这句话惹怒了郑乾坤！
他是代理所长啊，他是带着新来的第一天报到的同事来显威风的，是要让他们看看四灵镇是他郑乾坤的地盘，想干啥就干啥！这时候提欠账的事，岂不是等于打了他的脸！
郑乾坤脸一黑，转身对两位新来的民警说：“你们先回所里去，我这里有点事处理一下，待会儿带你们去另外一家高档的餐馆喝酒！”
两位新来的民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听话地离开了。
作者简介：张正剑，陕西商洛山三要人，62年生，青年后漂泊在外，时常梦归故里难成行。生计难持但生命不息，文字情怀不敢有丝毫怠慢，毕恭毕敬于文学胜于孝敬祖先。未入任何协会、文联，无会员之桂冠。但有部分作品如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影视剧、将军传记及数百篇良心新闻报道等数百万文字散见于各报刊。现居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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