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
有一次,兰草儿回了一趟小河口村给裴千让的父亲送药,回来后,对裴千让说:“郑家的祖坟边上树了一个木牌牌,上面写着:十米之内不得有粪臭味道。”
裴千让说:“不管它!不让浇大粪,那就上化肥好了。”
兰草儿觉得欺人太甚,就说:“他也太过分了吧?这样下去咱还咋活呀?”
裴千让说:“忍着,总有到头的时候。”
兰草儿被劝住了,就陪裴千让忍着。
裴千让和兰草儿忍着了,郑乾坤却不忍。
按说,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拿也拿了,每半年一次的三千块钱感谢费也按时收了。好处有了,一口恶气也出了,应该是满足了啊。但郑乾坤却不这么想。他开始打兰草儿的主意了。
兰草儿天生的一副好身材,娇小玲珑,加上老家兰草河甜水的滋养,面色白里透红,水灵灵很是招人喜爱。这就让郑乾坤心里很不舒服了。虽然当初他在与裴千让争夺常娥的争夺战中大获全胜,但现在的常娥不再像以前那样迷人了,虽然还有几分姿色,但毕竟比兰草儿大几岁,水灵劲儿没法跟兰草儿比。尤其是,结婚几年了,连个娃都没生,谁的原因也说不清,反正是没生育。常娥从小被父母亲娇生惯养坏了,高中毕业后就在家里混着靠父母养活,好吃懒做。嫁给郑乾坤后,仗着丈夫是个警察有一份工资,更是整天在街道上晃来晃去无所事事,只是偶尔在父母亲开的小店里搭把手,干的活儿还没有她从店子里拿走的东西多。后来攀上了那个当官的堂叔,把郑乾坤推到了副所长的位置,更是觉得自己有了功劳,干脆也不去父母的小店子了,啥也不干,整天涂脂抹粉在镇子上瞎晃悠,除了吃喝就是找人打麻将,抽烟喝酒加上熬夜,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时不时跟一些麻友打情骂俏。镇子上的人背地里都说“这是个骚货!”
郑乾坤对此时有耳闻,但却碍于她有一个当大官的堂叔,自己还得仰仗人家,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也有郑乾坤连那一只想闭都闭不上的眼。
那次,常娥跟三个常来本镇做生意的男人打麻将,据后来说是赢了一千多块钱。三个男人就要她去饭店请客。请客就免不了喝酒。席间,有个男人提议说:“常大美女啊,你要是趁着酒劲儿把我们哥三个每人亲一口,以后我们一起打麻将,保证每次都让你赢。”
常娥就说:“赢多少?”
“跟今天一样,至少一千。”
常娥问:“说话算数?”
三个男人齐声吆喝说绝对算数!
常娥借着酒劲儿真的就亲了三个男人。
不巧的是,郑乾坤跟他的同事正好路过,把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想闭一只眼都没办法做到。同事为了掩饰尴尬,忙说:“所长,我啥也没看见。”郑乾坤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几个人狠揍一顿,但却碍于身份强压了怒火,只好对同事说:“我也啥都没看见。”
晚上回到家里,郑乾坤跟常娥大吵了一架。
郑乾坤的理由是:太不像话了!太下流了!我好歹是这个镇子上的头面人物,你这样子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我明天要去地区见叔叔,他问起你我该咋说?你敢让我说实话吗?
常娥的理由比他多:赢了一千多块钱,请客是正常的!酒喝多了瞎闹不丢人!不就是亲了一下脸嘛,不流血不掉肉的,不吃亏!又不是跟男人上床了,有啥丢面子不丢面子的!再说了,你的脸面是谁给的?没有我的堂叔在后面撑腰,你能当上副所长?有本事你就对我堂叔说,说我跟别的男人亲嘴了,看是啥结果?
常娥的最后一句话戳倒了郑乾坤的痛处。吵闹就渐渐地平息了。
第二天.郑乾坤带着早已备好的核桃、木耳等土特产去了地区行署,拐弯抹角地说他所在的派出所的所长调走了,就他这个副所长在代理工作。当行署专员的堂叔自然明白这个侄女婿郑乾坤的用意,故意问她:“我那个侄女常娥最近怎样?她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郑乾坤是个聪明人,他懂得,堂叔毕竟是妻子常娥的堂叔,常娥不发话,这个所长的位子就得不到。他立马走到阳台,给常娥打了电话,压低声音道歉了一大堆,最后才回到大厅,把电话给了专员。
专员跟侄女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对郑乾坤说:“好好干,等机会吧。”
回来后没几天,县公安局的认命下来了,郑乾坤被认命为四灵镇派出所代理所长。
郑乾坤心里很是不悦,怎么就是代理所长呢?所长前面加代理两个字,多别扭啊!他跟妻子常娥说:“你打电话问问叔叔,怎么就是代理所长呢?”
常娥说:“你知足吧,没有我叔叔,你连代理都不够格!再说了,代理就代理吧,这派出所还不是你说了算!也许叔叔有叔叔的难处。先代理着吧,没准那天就把这代理两字给去掉了呢。”
郑乾坤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进一步明白了妻子常娥对于他前途的意义。他表面上跟她亲近了,对她更好了,背地里却在心里越来越远了——对于她跟别的男人亲嘴的事实,他深感恶心,耿耿于怀。
想到兰草儿,郑乾坤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进而愤愤然不平了。我是一个警校毕业生,又有射击特长,又是副所长。你裴千让靠打工混出来的,一个小餐馆的小老板,凭什么就拥有了兰草儿这样的尤物?尤其是后来当了代理所长,这种愤愤然不平的感觉就更加突出了。
好几回,郑乾坤都借着酒劲儿,当着裴千让的面夸兰草儿长得好看,拿兰草儿跟他的妻子常娥比,说兰草儿眼珠子水灵、身段好,皮肤白,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每遇此,兰草儿只能忍着不敢发脾气,陪着笑脸应酬。
粗心的裴千让没有看见兰草儿每次都笑得很难看。他甚至批评兰草儿不该笑,建议她应该发脾气。
兰草儿就说:“我敢吗?那不断了你的财路吗?我还指望你赚了钱娶我呢。”
裴千让还是只能忍着。


作者简介:张正剑,陕西商洛山三要人,62年生,青年后漂泊在外,时常梦归故里难成行。生计难持但生命不息,文字情怀不敢有丝毫怠慢,毕恭毕敬于文学胜于孝敬祖先。未入任何协会、文联,无会员之桂冠。但有部分作品如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影视剧、将军传记及数百篇良心新闻报道等数百万文字散见于各报刊。现居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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