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传记文学《裸山》

第十一集《沉冤昭雪魂归故里》

文/王世安  诵/旭洋

特别喜欢那片红高粱, 鲜红似火, 那不是普通的庄稼果实, 是王典家族如今繁衍生息的血脉灵魂的展示。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 村北的高大坟丘, 早在 1968 年的平坟运动中被平掉了, 再也看不见它的痕迹。 但昔日壮观的高大坟丘, 仍然铭记在人们的脑海里, 这种记忆还是那么深刻, 今生今世再也抹不掉了。

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 咱仍然还是个大馋猫。 大杨树枝上长出的小洋辣子①所散发的特别的美味香气, 咱仍然记忆犹新。 洋辣子还是那么盈盈可爱。 它的壳很硬, 娃娃们常折断枝干, 燃起干柴烧, 它的硬壳, 会自然炸裂开来, 露出黄黄的带着小毛毛的小洋辣子, 香味扑鼻, 放在嘴中有特别好的味道, 让人吃了满口喷香, 嘴里吧唧吧唧还想再吃到它呢。

这是奶亲手教咱们的, 每每想到这些回忆……有着瓜子式脸形的奶, 虽皮肤有点儿黑, 但仍然还是那么娇嫩。 眼睛大大的, 笑起来澄澈明净, 一米五六的个头, 身材苗条匀称, 是位人见人敬, 永不见老的长者形象。 在别人大骂王疯子、 又恨又怕的时候, 咱跟奶的心贴得更近更亲。 奶活着时, 曾与咱窃窃私语藏在她心底的秘密, 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还其清白?

奶说过, 爷死后, 只剩孤儿寡母, 怎能斗得过小鬼子和那些坏蛋? 如若变成疯老太婆, 用刀、 用棍棒殴打那些坏家伙, 他们也不敢轻易地欺负① 洋辣子: 属鳞翅目刺蛾科, 学名叫褐边绿刺蛾, 虽很幼小, 但它有黄毛毛很是蜇人, 烤熟吃到嘴里, 香喷喷的。咱, 不敢欺负你爹妈, 不敢欺负你姐姐……奶的一席话, 让咱明白了奶的良苦用心, 以及她变疯的真正原因。

当时, 咱不能告诉任何人。 奶装疯卖傻这么多年, 不能堂堂正正地活着, 总做两面人, 藏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是多么痛苦! 谁能理解! 奶有太多的苦衷、 太多的无奈, 咱深深懂得了奶为家庭做出的巨大奉献。 现在, 到了真正让公众知晓事实真相的时候了。

此刻, 咱连连磕头, 点燃黄黄的冥币, 自言自语: “ 奶奶, 当初您为了保护王家后代, 不惜装疯卖傻, 现在王典家族后人不辱使命, 已经崛起, 是昭告天下的时候了。 您的行为感天动地。”

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 不如此, 怎么保护王家子孙。 时代在变革,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今的社会应改变对奶的看法, 将昔日的王疯子彻底忘却, 在人们的心中, 奶应该是成功女性的形象。

虽然在咱们的心中, 早已给奶正名了, 但仍然没有公开。 在此, 谨以王典家族的名义, 郑重为王邺氏做出声明, 内容如下:

关于王邺氏的公告兹有王邺氏 1888 年 8 月 8 日生, 属鼠, 辽阳灯塔市铧子村人, 文化程度不详。 1960 年 12 月 28 日于辽阳小屯下麦窝村家中, 因疾病缠身, 不幸逝世, 享年 73 岁。邺氏自 18 岁嫁入王家以来, 温柔贤惠、 知书达理。 半生遭受欺凌, 为保王家后继有人, 被迫装疯卖傻, 吃尽了人间苦难。 经多方调查、 取证, 现已证明邺氏是位正常人、 健康人。 王家郑重为其正名, 广而告之, 以正视听。特此公告。    

安息吧! 尊敬的奶, 您是深受人爱戴, 大爱无疆、 积善积德 “ 活菩萨” 的化身。当年, 奶也许是嫌咱幼小, 生怕她嘱咐的事情咱记不牢, 反复地叮嘱。 那时奶是那么信任、 看重咱。 咱也曾经发过誓: 奶千叮咛万嘱咐的事, 咱一定会牢记心间一辈子不忘。 咱是个跟屁虫, 总跟随在奶的身后, 学着她那双手背后走路的样子; 学她呐喊的声音走街串巷, 那简直是天籁之音, 是那么的粗犷、 悠长、 有力……现如今, 奶的形象也常常深刻、 清晰地浮现在咱的眼前。 奶昔日那样紧紧地牵住咱的小手, 踏上了充满绿荫的乡路, 来到常去的村前的太子河畔、 柳树林中, 在村后高耸的山峰峰顶, 很庄重地挺起腰板, 伸长脖颈, 张大了小嘴, 拉着长长的声调, 似乎要将自己的一颗赤心, 毫无保留地呐喊出来, 让世界看到她的赤胆忠心。她的呐喊, 她的心声, 此起彼伏, 一声比一声高昂向上。

———咱不是王疯子! 要申冤! 要昭雪! ……喊声渐渐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朴的回壁之声, 在下麦窝村后的群山峡谷之中, 渐渐地增加频率, 达到了荡气回肠的效果……

———感谢上苍! 感谢众乡邻! 咱草民装疯卖傻了几十载, 呐喊了半个多世纪, 终于昭雪了, 还人一个清清白白!

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拼命呐喊, 奶终于冲破了千百年夫为妻纲、 三从四德的封建礼教, 引起传统女性的共鸣! 奶的故事以及类似的女性故事, 在广阔的宇宙中间久久地回荡着……

想起奶就让人泪如泉涌, 心如刀绞, 她深深地影响了咱的一生, 让人投入事业, 自强不息。 现在, 谁能读懂奶承受了半个多世纪的委屈, 谁就能够体会奶内心的苦衷, 理解她的期盼!此时天昏地暗, 绵绵的细雨如泪如滴, 让人深感迟到的慰藉与凉爽。细雨停了, 转眼之间, 一道道银光划破蓝天, 彩光四射, 光彩夺目; 大山巍然屹立, 大自然生机盎然, 让人豁然开朗, 异常兴奋。

春种秋收, 下麦窝村后北长垄的黄金地段, 呈现出一片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 那片秋色, 紫红紫红的, 那是让人一眼望不到边的红高粱家族, 正在昂首挺拔地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在离道边不远处向西延伸了 50 米的宽敞地带, 如今 70 岁以上的老人都会清晰地记得, 这块地垄很长, 地东侧一片茂密的杨树林是王典家族先祖安息的地方。 这片肥沃的黑土地耐旱涝, 年年丰收, 孕育出许多鲜为人知的传奇故事。

沉甸甸挺胸向上的 “ 高粱大穗”, 红得望不到边, 让人心里不能平静。微风吹起, 像一片紫红的彩云在频频招手, 在争先恐后叙说着王典家族, 那些原汁原味的感人故事……

《裸山》作者简介

  王世安，辽宁辽阳人。资深记者、职业作家。《中国企业改革文集》主编、世界创富企业联合会主席。著或编著的书有《中国优秀企业家开拓者》 《企业领袖》《最后的吼声第一卷【裸山】》等十二部，撰写多篇传记文学在《中国企业报》等报刊连载。有多部作品获奖，其中《中国女骑警》获特等奖，《拒买国际金奖》获一等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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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简介

  旭洋 实名李桂杰 政法机关退休干部。大连市语言艺术学会会员；《北京古塔读书会》主播团团长；采菊文苑现代诗社副社长等多家平台金话筒主播！热爱生活，喜欢朗诵， 愿意用声音诠释美好，陪伴夕阳醉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