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无腿路铿锵
——给朱彦夫
文/北山虎
一
当英雄成为英雄
回首人生
一段路一定辉煌
对的 你的那段路
从蒙山沂水走来
走的铿铿锵锵——
十岁的你
爸爸就被敌人杀了
家仇催着你的复仇心
与年龄不成比例的成长
十四岁就悄悄地参军了
淮海战役
解放上海
占领南京……
不足十七岁
就有了上百次
血染战场的经历
还有三枚立功奖章的呀
十七岁的花季
现在我身边
有多少孩子还在撒娇
缠着他们的爹娘
盖马高原的长津湖
250高地三天三夜的鏖战
你现存的唯一一只眼
当时看到的雪
天上飘的是白色
可落在地上是红的呀
那雪是被你的战友
和你的血
和美国鬼子的血染红的
这染红的
红红的雪
让你的心彻底认识到
国恨家仇的颜色
抗美援朝的份量
那场战斗你是躺在战壕的
唯一的能够呼吸者
可是美国鬼子来了
仍然不忘
向你的躯体发泄兽性
刺刀几次让你十七岁的血
绽开雪地之花的过程
你不清楚了
因为死神
已扼住你的神经
英雄的称谓
需要经过生与死的较量
饥饿到什么程度
只有你的辘辘饥肠晓得
不过你的被敌人子弹
溅出眼眶的左眼
已被你饥饿中
吞进肚子里充饥
在你的肚子里
那只眼睛永远的重复
那只眼睛永远的雪亮
让你永远不忘十六岁
你对着党旗宣誓时
认定的永不偏离的方向
二
九十三天的昏迷
你仍然不向死神低头
四十七次手术的关口
你是一道道地硬闯
可是你的脊背 你的头颅
仍然有战争留给你的弹片
有弹片的灵魂才愈发的坚强
这是历史安排你
这长津湖鏖战的活化石
在建党一百周年的日子
在《长津湖》电影震撼播出的日子
一同铁骨铮铮地站起来
见证红色军魂的血性
见证初心永远的担当
全连的战友
都成了共和国耸立的新海拔
都化为永远巍峨的雕像
雕像递给你的目光
是有穿透力的
是有温度的
对着殷殷目光
你用你的后半生回答——
没了双腿未来之路也有铿锵
没了双手初心不忘也创辉煌
一只右眼胸藏左眼不迷方向
三
英雄之路
就在沂源的山山水水中
铿锵了
拖着十七斤重的假肢
走过了一路的风雨兼程
让山东的沂源
让沂源的张家泉村的
每一双眼睛
让全国慕名而来的精神沐浴者
都看到了
一个共产党人的形象
一个残废军人的形象
一个英雄硬汉的形象——
从山东荣军养老院走了出来
一条路就义无反顾了
吃饭自理就从用勺子开始
适应中打碎的碗和盘子
围了过来 纷纷诉说
无臂英雄
吃饭也是一种坚强
是张家泉村苦苦等你
还是你急火火地约会
张家泉村
南珠山 红崮山
油篓山 百草关
万年千年在等呀
等待着由贫向富的改变
二十五年时间不长
赶牛沟 舍地沟 腊条沟
变了
穷山恶水愣是垫出二百亩的良田
上海 南京
陕西 胜利油田……
无腿无手一只眼
硬是闯出了追求的天下
你呀 动用了你
战场上的生死之交
让你的治山 治水
让你的造田 架电
在张家泉村
在张家泉村的1978年
一一实现
三十三万字的《极限人生》
还有你的《男儿无悔》
是需要写字和字典的
写字用嘴用牙叼住笔杆
或者把笔绑在臂上
翻阅字典你的牙唇舌一起上阵
翻碎了四本字典
文化浓浓的香味道很是煎饥的
全世界第一人啊
以如此方式投入地品尝
扫盲班的老师是你
左右邻村的会计的老师是你
为了板书
你用子弹壳加长粉笔
你无指的秃臂晓得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和排成队列的阿拉伯数字
都是你在用血肉的知觉
与冰冷的金属较量
《极限人生》
七年风雨 七易其稿
被无腿无手一只眼睛的作者
拿下了
这是英雄攻克的另一个高地
这是英雄人生的另一座250
英雄决战又岂在疆场
英雄人生都是铿锵
英雄人生唯有向前
中国消除贫困感动奖
全国敬业奉献模范
全国自强模范
全国道德模范
最美奋斗者
人民楷模……的荣誉
都是英雄人生的处处风景
脚步依旧 道路依旧
都是对着冰雕连的群像
递过来的殷殷目光
最安魂最完美的诉说
有血有汗有情有泪
缠缠绵绵铿铿锵锵
作者简介：北山虎，实名吴虎汉。唐山迁西人，老三届。开滦退休，1980年初开始发表作品，唐山作家协会会员，老三届诗社社长。喜欢创作，坚持一天一诗。
